一、儒学思想在老学“道”中的融通
近代老学力图融会中国传统文化,形成一种新的更具生命力的文化以抵制西方近代文化,这种融通的倾向在老学“道”论中也有体现。如江希张引孔子之话说“吾道一以贯之”[110],并认为“一”是道的大体。黄裳说:“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有何博与?’且夫圣人之心,即天之心也,圣人之道,一天之道也。夫天以默运为生成,虽有消长盈虚,总属生养之机,有利而无害,圣以无心为造化,虽有损益予夺,仍属仁慈之应,亦为而不争,假使天地有利有害,则天地亦私而不公,又焉能万年如一耶,圣人有为有争,则圣人亦积而不散,又安能至诚不息哉,呜呼,天地大矣,圣人大矣,虽有信言,亦因心作,则无假借也,无思为也,本诸身徵诸庶民,亦天德之良知,人心所同具,为人即为怀,与人亦与己,所谓物我一致,天人一源者,是圣人所天合德,于此见其量焉。”[111]这些说明,在“一”道这个问题上老学与儒学取得了会通,或者说,近代老学除了用道家思想解释“一”道外,还大量用儒家思想解释老学之“一”道。
又如德园子说:
地者刚柔是,天者阴阳是,道者中和是,自然者无为是。或问:子谓极物之物,与经所言同旨,其说可得闻与?答曰:《中庸》首言天命之谓性,孔子自谓五十知天命,可知圣人之学,尽一道字。圣人之道,尽一性字。故孔子言性道,弟子难闻。孟子道性善,知音绝少。格物之物,盖指性言也。其所以不言性,而言物者,以人久失此性而初复之,如本无乍有之物也,故曰物。乾阳物,坤阴物,遂知来物,《易》之辞也。天生丞民,有物有则,诗之辞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其为物不贰,《中庸》之辞也。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夫子教哀公之辞也。皆论性之旨也。[112]
格者,来也。如《易》七日来复之来复,其见天地之心,其格物之蕴乎?格字之义,郑氏、孔氏并训为来,当有所受。但所言来善物,来恶物,仍属心意边事,非性边事耳。周子曰:诚无为,几善恶。物者,诚也,非几也,不可以善恶言也。致知者,即致格物之知,非于物外有知,非于物先有知,故曰在也。独是愚陋之见,每读《大学》所未安者,不独格物之说,且疑上文之止至善,定静定虑,本末终始先后,下文之知本知之至等文,皆别有指归也。请略道之:至善者何,即指物也。即孟子所道性善之善也。以其用之神也,有善之称。以其体之妙也,有物之称。无非以道初生,刚初长,无能名也。及其盛也,孟子所谓尽其心者,知其性矣。《易》曰: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继善言其初,成性言其盛。初者,性之初。盛者,物之盛。继善成性,诚格物初终要旨也。不知正心,是犹入门而未蹑蹑庭阶也,非《大学》之道也。正心而未能诚意,犹之未升堂也,亦非《大学》之道也。诚意者,大人之事,作圣之基。意不诚,物不格。故《中庸》曰:不诚无物,盖谓是矣。故夫格物一义,大人入圣之奥也,此则《大学》之道也。知本者,此也。知之至者,此也。诚意之功止乎此,正心之学止乎此,修身之事止乎此,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无一不止乎此。即开经所谓在止于至善者是也。故下文从物格一本生成,和盘拓出,以示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岂非夫子一贯之旨哉。[113]
这两说明近代老学又大量用儒家“格物”之“性”去解释老学之道,儒、老在“性”、道问题上实现了会通。(www.daowen.com)
老学之“常道”还被解释成为儒家之“五常”。宋翔凤说:
《中庸》记曰: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郑注云:达者,常行百王所不变也,是知常道即达常也。五常之道实生于天地之始,非人之所设,故曰命曰性。性命之精世藏于无,而见于有,原其始而要其终,天下由之,百姓由之,而莫穷乎道之量,是之谓不可道。
《中庸》记又曰:喜恕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未发之中,即天命之性,所谓仁义礼知信也。中节之和,即率性之道,所谓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之交,故曰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114]
“中”与“和”的思想,是老学“道”的主要内容之一,但老学中的这种“中”与“和”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完全没有人的意志的参与,因而也就不是儒家“三纲五常”的伦理思想。将“三纲五常”之人为之“常”附会于“道”之自然之“常”,其实质是为维护封建主义思想找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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