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至虚而至实之道

江希张认为，道是至虚而至实的，他说:

老子的话，虽说从先天虚无上说，却至虚而至实，至无而至有，有体有用，有本有末，不是虚无的没有用处。就像这一章，说真常的道不可言说，道是强假定的名词，道既然不可言说，名也不可以强名，是虚无的了，然有不可言说的道才生出可言说的一切道来，有不可标记的名，才生出可标记的一切名来，为天地的始，为万物的母。是虚无却不虚无，虽说不虚无，所以生天地万物的道，也看不见，听不见，仍是有而不有，有仍于归无，所以说有无二者同出而异名。^[104]

道虽然至虚至无，发为冲和的气，却有作用，弥漫六合以内，没有或者不充满的，极深大不能窥测，似乎为万物的宗主，挫折英锐争胜的气，解脱烦扰杂乱的心，不现自己的光辉，混同世人的尘俗，湛然清虚一点也无所存，却似乎或者有所存。^[105](www.daowen.com)

虚空中真神不死，是为真空妙用，真空妙有的门户是为天地的根源，人要还本返源，必得(绵绵)然像有所存，存而不存，其作用也不勤忙，用而不用。^[106]

道的为物甚妙，恍恍惚惚的不可以见，虽不可见，然恍惚之中却有象，惚恍之中却有物，窈冥不测之中却有精，其精甚是真，其中有信可据，这道自古及今，他的名没有去，以阅历天地万物，我何以知道天地万物从道所出呢?因为道恍惚窈冥不可变灭。^[107]

这几段话的意思是说，老子之道，说它是“虚”，它却有“实”的一面;这种“实”的一面表现在:“然有不可言说的道才生出可言说的一切道来，有不可标记的名，才生出可标记的一切名来，为天地的始，为万物的母。是虚无却不虚无”;“发为冲和的气，却有作用，弥漫六合以内，没有或者不充满的，极深大不能窥测，似乎为万物的宗主”;“真空妙有的门户是为天地的根源”。“虽不可见，然恍惚之中却有象，惚恍之中却有物，窈冥不测之中却有精，其精甚是真，其中有信可据”等。也就是说，说它是“虚”，它却“能弥漫六合”，它为天地的根源，万物的宗主，“为天地始，为万物母”，故是“虚无却不虚无”;说它是“实”，它却有“至虚”的一面。表现在“道既然不可言说，名也不可以强名，是虚无的了”;“虽说不虚无，所以生天地万物的道，也看不见，听不见，仍是有而不有，有仍于归无”。也就是说，说它是“实”，它却看不见，听不见，“不现自己的光辉”，“湛然清虚一点也无所存”，故它是“有而不有”、“存而不存”。可见，道是至虚与至实、至无与至有的统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