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真常虚无之道
在魏源看来,道是真实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是不生不灭的永恒的存在。魏源说:“老子言道,必曰常,曰元,盖道无而已,真常者指其无之实,而元妙则赞其常之无也。”[59]这就是说,老子之道是真常的客观存在,而这种真常的存在是以“虚无”的形式存在的。这种真常虚无的“道”是世上万事万物的根本,故魏源引吴澄的话说:“老子之意,盖以虚无为天地之所由以为天地者,庄子所谓建之以常无有也,以气化为万物之所得以为万物者,庄子所谓方之以太一也,故其道其德以虚无自然为体,柔弱不盈为用。”[60]这里指出了“道”就是“太一”,它通过“气”来化生万物。故道就是世界万事万物的根本,或者说,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由真常虚无之“道”产生的。
那么,这种真常虚无之“道”为什么能产生万事万物呢?魏源说:“以尘之至襍而无所不同,则于万物无所异矣。”[61]这就是说,万物都是由细小的尘埃组成的,这种尘埃小到“至襍”的程度就等于是“无”,即“道”了,只有到了“无”时,万物才是无区别的;相反,如果尘埃不小到“无”的程度,它就是具体的物了。而具体之物是不能产生万物的。因此,只有“无”之“道”才能产生世上的万事万物。正因为“道”的特性是“虚无”,所以要保守此“道”,就必须保守“虚无”。故魏源说:“惟不以善自盈,则能安其敝而不求新成,斯则其能浊也,安以久也,如此则微妙元通之道斯可保矣,盖敦朴旷浑者浊之容,豫犹俨恪者安之容,皆以冲得之,以盈失之者也。”[62]即是说,只有守“冲”、守“虚”、守事物之负面,才能保“道”。而“虚”又与“静”相关联。故魏源又说:“静盖外物不入,则内心不出也,笃固也,学道而至于虚,虚而至极,则其守静也笃矣,惟知道者虚静之至,则见其所以作,与其所以芸芸,其所以作者,乃其所以复也,知作者之皆妄,而静者之为常,则执性命以命群物,常有而常无,常作而常静,知几之谓明矣,何有妄作之凶乎。夫知非闻见测度之谓也,能浑一于物我之间,外无不容,而内无或私者,庶乎真知之矣,是故言其大则内圣而外王,言其化则合天而尽道。”[63]这里不仅谈到了“虚”与“静”的必然联系:“虚而至极,则其守静也笃矣”,即守虚则能守静,静之笃则虚至极。而且谈到了“静”与“作”的关系:静则不作,相反,不作则能静。“静者之为常”,而“常”即是“道”,说明“静”与“虚”一样都是“道”的代名词,守“静”,即守“道”,则必能“常有而常无”、“常作而常静”,“大则内圣而外王”、“化则合天而尽道”。(www.daowen.com)
道虽虚无,但它不仅可以产生世上的万事万物,而且始终与万事万物联系在一起,统御着世界上的万事万物。这是其“真常”的具体表现。魏源引李嘉谟的话说:“天地有合,以降甘露,而生万物,由是观之,天地虽判不必离,虽道散为物,物各有名,而道未尝弃物也,惟物不自弃于道,则其立于天地之间而不殆者,以道犹生之也,故人能知止于朴,则物不以道散而亏,道不以物生而散,犹川谷之气,未尝不通于江海,江海之气未尝不通于川谷,本与末未尝一日而不循环也。彼徇末而离本者乌足以知之。”[64]这里说明了“道”与“物”彼此不可分割的关系,“道散为物”,是说明万物都是由道产生的。“物各有名,而道未尝弃物也,惟物不自弃于道,则其立于天地之间而不殆者”,说明道产生了万物后,仍统御着万物而没有离开万物。而万物也不能离开道而独存,只有不离开道,才能立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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