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玄之又玄的神妙之道

道之“神妙”首先在于难以认识。高延第说:“道浑于无形，不事表暴，故欲观其深窈道化万物，各反其于其初，故欲观其彻归，两谓无与有也，列子曰:‘有形生于无形。’故曰异名同出，玄，幽远也。有为本于无为，其道幽远，玄之又玄，即庄子深而又深，神而又神，赞道之词，犹云，无声无臭。门者，人所其由，喻道为万物所由生，万事所由出也。”^[53]其意是说，道因为“浑于无形，不事表暴”，它“深而又深，神而又神”，故难以认识。

滕云山说:“所过者化，所存者神。是谓要妙。”^[54]“道者万物之奥，奥者深邃不可知，以譬道在万物之间。”^[55]这就是说，道为“万物之奥”，故“深邃不可知”而难以认识。

德园子也说:“《阴符经》云:‘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而神。神而神者，识神也。不神而神者，元神也。识神不灭，元神必不见也。’盖明白四达者，元神见也。无知者，识神灭而绝不复起也。《易》曰:‘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无知之旨，可以得其彷彿矣。”^[56]即是说，“道”之神与其他事物之神还有所不同，即“道”之神不在于“其神而神”，而在于其“不神而神”。人要是主动地认识道的神秘，往往不能真正认识。即“识神不灭，元神必不见也”。因此，人要达到“无知”、“不思”、“无为”的境界，即要做到“不识之识”，才能真正领略道之神妙。(www.daowen.com)

道之“神妙”还在于它难以把握。江希张说:“道的神妙，不可说是无，也不可说是有，若以为无便是顽空，若以为有便着迹象，惟无而有，有而无之中，却有无象的象，混成的物，此象此物是个什么象，什么物，若实有所指，便失其本体，但不说出又恐人不明白，今勉强说出，就是无极生太极时，其中浑浑沦沦的枢纽，虽名为象为物，仍为窈冥不测，而窈冥之中，却有真精，其精还有信可据，人若能体而用之，就能合道同其悠久，亘古今而不去。”^[57]即是说，道不可认为是“无”，也不可以认为是“有”，它存在于“无而有，有而无”之中，“浑浑沦沦”、“窈冥不测，而窈冥之中，却有真精”，故难以把握。道虽为“常道”，但道统御的天地万物却无曾停息。

滕云山说:“道在天地，无瞬息停留，故能贯通古今，偏彻万类。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天地之平而道法之至也，万物之本也。”^[58]这就是说，道本是虚无的，它的存在是以万物的存在为表象的，而万物各种各样，并且不停息地运动变化着，这是道之神妙之处，也是道之难以把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