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 林盘模式对农村新型社区的启示
农村新型社区是农业产业化和农村土地综合整理的产物,是推进城乡一体化的重要举措,应该在条件成熟的地区如大城市近郊区、农业产业化发达区,积极稳妥地推进。当前,川西不少地区脱离农村发展实际,大规模地归并林盘,大举建设农村新型社区,必将产生持续的负面影响,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与反思。
首先,一般的林盘,都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见证,如果随意地推倒拆毁,就毁掉了祖先创造的财富,毁掉了文化的遗产,也将在一定程度上破坏该区域的生态环境。并且,将本来是好端端的还可以住上百年的民居拆掉,将建设好的乡村公路等基础设施拆掉,本身就是对资源的浪费与环境的破坏,也不符合低碳节能的原则。
其次,农村新型社区的建设应顺势而为,而不是人为拔高。当前一些地方官员在对“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的曲解下和不良政绩观的怂恿下,大规模拆并林盘,强力推进农民集中居住,极大地破坏了农村的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是一种极为短视的行为,与当年的“毁林变耕”、“围湖造田”如出一辙。
再次,农村新型社区的规模与形态应与农村生产生活方式相协调。按成都市有关规定,平原区域农村新型社区聚集人口应在2 000人以上,这基本上达到现行一个行政村的人口规模,更有不少农村新型社区规划聚集人口达到五六千人[6]。无疑,这么大规模的农村聚居点将成倍地加大农民耕作半径,导致种粮和务农成本提高。同时,不少农村新型社区为了节省建设用地,采取密楼房、行列式的空间布局,或设置一些不合用的大广场、洋草坪,存在简单城市化倾向。尽管农民住到公寓楼里去了,但还在务农,手扶拖拉机和其他农机具等只好在公寓楼附近搭个棚子来存放,结果使得新型社区城不像城,村不像村,人居环境反而退化。农民从前的果蔬种植、牲畜饲养和手工生产随之大幅减少。
最后,这么大量迅速建成的新社区,并不是社会客观发展规律自然出现的,而更多的是受某种主观政绩观的强力推动,其未来前景亦令人担忧。实际上,新农村建设是一个动态而长期的过程。据预测,到2020年,中国城镇化水平达到60%,其时农村将有6亿左右的居民,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将有3亿农民进城镇,那么空房会逐渐增多[7]。目前在大规模拆并自然村基础上急促建起的农村新型社区,将面临不久后“空心化”的考验,势必再次造成自然与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这是一个大的政策问题,如何应对,目前良策难定。但我们是否可以从林盘模式得到一些启发,去探索一条应对之道。(www.daowen.com)
由此反观林盘模式对当前川西农村新型社区的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第一,在规划布点上,应依托现有的中心村资源,即以基础条件较好的大林盘展开。大林盘是林盘聚落发展的高级阶段,是生态环境、社会人文、经济生产等长期综合作用的结果,具有典型的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意义。农村新型社区在大林盘的基础上顺势发展,将延续其风水文脉,避免大拆大建,节约资源,保护耕地和环境。第二,在建设规模上,应体现川西平原地域特征,根据产业状况、劳动条件等合理确立最大耕作半径,宜控制在1 000m左右,体现生产与生活紧密结合的林盘特色,维持川西平原农村聚落较为密集的网络化生态格局。第三,在人口聚集上,要维续林盘族亲好友和“熟人社会”的乡土社会结构,尽量在行政村的范围内以现有林盘群和相邻村民小组为基础顺势集中,使之延续原有的社会脉络。第四,在空间布局上,应体现乡村空间环境和生态景观特色,充分借鉴传统林盘绿化与院落紧密结合的空间景观模式,通过化整为零的布局手法,建构底层院落式、多组团复合化的现代乡村田园景观。
如彭州市葛仙山镇熙玉村19社灾后重建,在原中心林盘群的基址上,以原有的村民小组为基础,将全社288家农户安置到四个相连的组团,组团间以耕地、绿化、果树和菜圃相区隔,使之“连而不合,隔而不断”,形成新的林盘群。通过产业建构和基础设施等建设改善生产生活环境,采用低层院落式的农家住居布局,院落之间布置绿化植栽和集中晒坝等,既满足农村生产生活需求,又适当集约使用土地,整体上体现了具有川西林盘特色的现代新农村风貌(图8.4)。
图8.4 林盘模式的熙玉村农村社区 (资料来源:四川三众建筑设计有限公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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