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宗教对话的方法论反思:当代观念及其关键环节

宗教对话的方法论反思:当代观念及其关键环节

时间:2023-1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宗教对话是在现当代文化氛围中展开的。二者相比,与其急于达成共识而对各宗教间的重大分歧或根本差异遮遮掩掩,

宗教对话的方法论反思:当代观念及其关键环节

6.宗教对话的方法论反思

作为本章的收尾,我们在这一小节将基于前面的评述来进行“一种总体性的方法论反思”,即从方法论上来深思“整个宗教对话问题”所涉及的诸多要点及其相互联系,像宗教对话的特性与矛盾、宗教对话的难题与张力、宗教对话的历程与目标、宗教对话的观念与思路等。

(1)宗教对话的特性与矛盾

我们所处的时代可称为“对话的时代”。方方面面的对话活动,像经济的、政治的、军事的、科技的、教育的、文学的、艺术的等等,使地球村成了“对话村”——对各个成员来说,对话不仅仅是相互交流和彼此理解的途径,而且是各自生存与共同发展的需要。但与其他方面的对话相比,宗教对话可以说是一种“深层次的或根本性的对话形式”,因为此种对话形式深及参与者的心灵或精神,触及他们各自的根本信念或终极关切,使诸多不同的真理观、价值观人生观等得以相遇、碰撞、交流与沟通,乃至经过比较而相互认识,或通过竞争而做出抉择。

然而,如果说宗教信仰就是“皈依”,而“皈依”意味着“虔诚”且“委身”的话,那么,那些真正作出如此人生抉择的宗教徒,或许能割舍一切世俗的东西,但唯独神圣的信念不能放弃或不可更改。这便使宗教对话面临如下“双重二难”:对话的必要性在于信仰的不同,而信仰的差异则是无法消除的;若要进行对话便不得不开放观念,可凡是在信念上开放者却难免陷入两头不讨好的境地——本宗教或本宗派肯定会有人指责你离经叛道,而来自其他诸种宗教传统的对话者们则迟早会发现你决不肯改换门庭。

上述“双重二难”来自宗教对话所固有的“主要矛盾或基本张力”,即“信仰”与“信仰”之间的矛盾或张力。这里的“信仰”有两种意思:其一,“本宗教的信仰”和“他宗教的信仰”;其二,“我理解的信仰”和“你理解的信仰”。“主要矛盾或基本张力”至少也有两重涵义:一是,既存在于各宗教间又反映在本宗教内;二是,各种宗教对话态度或立场均须应对此种矛盾或张力。

由以上反思可提出这样一种解释范式:现有几种主要的宗教对话立场或观念,像排他论兼并论、兼容论、多元论和实践论等,便是各有分寸地应对前述主要矛盾或基本张力的结果。当然,此种矛盾或张力是无形的,所谓的“有分寸”无法做“数量化的分析”,但这种解释范式的可取性在于:若把不同的信仰(单数的或复数的)视为构成矛盾或张力的两极,便可以大致把握各类宗教对话立场或观念了,譬如,是“保守”、“开放”还是“激进”,或是“左倾”、“中立”还是“右倾”。就本章概括归纳出的五种宗教对话观念而论,排他论和实践论显然处于两个极端,可以说是充分暴露或展现了“信仰与信仰之间的矛盾或张力”,而兼并论、兼容论和多元论则依次分布于“这两个极端所构成的张力线”上。

(2)宗教对话的难题与张力

就21世纪的宗教研究而言,恐怕没有一个重大课题或前沿领域比宗教对话更引人关注,也更令人争议了。如前所见,现有的几种主要的宗教对话立场或观念之所以难免分歧和争论,就在于宗教对话涉及诸多根本问题或重大难题。其中,历史与现实相联系,现实与理论相交织,尽管有些问题历史感更浓厚,有些问题现实感更强烈,有些难题则理论性更突出,但它们都产生于现当代文化和学术背景。让我们试把主要的问题或难题归结一下。

宗教对话是在现当代文化氛围中展开的。众所周知,现代文化有两个显著的特征:“世俗化”和“全球化”,前者的标志是宇宙观世界观,尤其是价值观的世俗化(或更准确些说,是“祛神圣化”),后者则明显表现为市场经济、政治结构、交通信息和科学技术等的全球化或一体化。这便使来自不同的历史传统或文化背景的宗教对话者们不得不同时回应两类挑战:第一类挑战非常直观,即世俗化的宇宙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对各种传统的宗教信仰的质疑、否定、冷落甚至遗弃;第二类挑战则略需剖析,所谓的“全球化或一体化”只是表面现象,其背后则实际上是经济体制、政治制度、意识形态和文化传统等方面的“多元化或多极化”。这样一来,作为各类文化形态的根基或源流,并至今仍作为不同的宇宙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之思想资源的诸种宗教传统便难免产生矛盾,发生冲突了。

因而,凡此种种重大难题或根本问题便摆在了宗教对话者们的面前:如何回应现当代世俗文化潮流的严峻挑战,是固守传统还是开放创新呢?怎么解释宗教传统的多样性或多元化,是“唯我独尊、排斥异端”(排他论)、“唯我独大、兼并异己”(兼并论),或“平等相待、一视同仁”(多元论)、“坚持己见、求同存异”(兼容论),还是“悬隔争端、实践先行”(实践论)呢?诸多不同的神性观、真理观和价值观是否相抵触或相矛盾呢?神、上帝、神圣者或终极实在到底是什么呢?各个宗教无不言称拥有绝对的真理,此类真理的特征或本质何在——是永恒的、普世的、超验的,抑或个殊的、历史的、经验的呢?对于诸多“自称为真的真理观”能否辨别高下、优劣或真伪呢?究竟有无“绝对的或终极的宗教真理”呢?某个或各种宗教能否拥有此种意义上的宗教真理呢?如果确有这种意义上的宗教真理,能否予以理性认识并准确表述出来呢……

宗教对话既是深层次的又是全方位的,它所涉及的现实问题和理论难题当然远远不止上述这些,我们可从本体论认识论一直罗列到历史观、伦理观甚至末世论或来世观,但即使上述问题或难题也足以反映出宗教对话所内含的诸多矛盾或张力的错综复杂性了,诸如世俗与神圣、现代与传统、守成与革新、个殊与共相、绝对与相对、真理与认识等等。若能充分意识到如此种种矛盾或张力,我们就该想像到,宗教对话的路途何等坎坷,对话者们的目的地又何其遥远。

(3)宗教对话的历程与目标

世界宗教史源远流长,宗教对话则属于新气象、新事物。如果说刚刚围着圆桌坐下来的对话者们有必要寻找共同的语言或话题,那么,一旦有了共同的话题便会觉察到,对话各方的立场、方法、视角、观点,甚至概念等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明显差异。

例如,汉斯·昆起草《全球伦理宣言》时就因为各宗教的差异性而迟迟难以下笔,但在正式文本里却尽力回避了重大分歧,只求能达成“底线性的共识”;德科斯塔等人对宗教多元论反戈一击,则可视为重新反省众对话者信仰立场的必然结果。二者相比,与其急于达成共识而对各宗教间的重大分歧或根本差异遮遮掩掩,也许不如一语道破:众对话者都是“匿名的或公开的排他论者”,因为后一种做法犹如当头棒喝,可令我们对宗教对话的特性、矛盾、难题和目标等有更清醒的意识、更深刻的思索、更成熟的心态。

以上对比无意于抬高卷土重来的宗教排他论思潮,而是取其警示意义。宗教对话的历程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大家都是初学者,有太多的东西要摸索,也有太多的教训要领悟。正因如此,宗教对话者们在其漫漫长路上每走一步几乎都需要“棒喝”,也应该欢迎心怀善意的“棒喝者”。譬如,沉醉于共同点时需要有人“棒喝”;执著于差异性时也需要“棒喝”。从长时段来看,对话进程之曲曲折折或许就表现为“同”与“异”轮番凸现,前一轮对话不能不“求同存异”,后一轮对话又不得不“疑同持异”,如此往复,步履维艰。假如这种长时段的判断不至于太夸张的话,那便应了一句中国古训: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那么,宗教对话将把人们引向何方呢?关于这个问题,麦奎利和希克的如下说法令人回味:

对话的目标何在?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我们必须十分谨慎。对话本身是一件新事物,我们应该坦率地承认我们不知道它最终会引向何方。有一些热心的人对于各宗教已有的共同之处印象很深,他们认为将会有某种肯定的汇合,甚至认为我们最终会有一种统一的信仰。我很怀疑这是否可能,甚至是否可取,而且无论如何,这是一个要用很长时间才能达到的目标。[145]

如果世界普世主义在未来几十年和几代人中继续发展,这也不会带来最终单一的世界宗教。人类宗教生活无疑会继续生活在现存的传统中,尽管越来越少强调它们相互排斥的主张。一个把自己所继承的传统作为众多传统中拯救/解脱的语境之一的人,可能是一名基督徒、一名犹太教徒、一名穆斯林、一名佛教徒、一名印度教徒、一名道教徒和一名神道教徒等等。同时,我们不得不生活在较守旧的——通常是排外主义的——宗教形式和形成中的更普世的和多元主义的形式之间的张力中。[146]

(4)宗教对话的观念与思路

尽管宗教对话举步维艰,任重道远,但宗教对话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却是毋庸置疑的。因而,如何基于前几方面的分析判断来进而反思宗教对话的观念与思路,便显得尤为必要了。

宗教对话到底有多么重要,多么紧迫呢?关于宗教对话的重要性,本章开头就引用了汉斯·昆所说的“三句话”。不过,那是引自麦奎利的讲演稿,这里再补充汉斯·昆本人的更全面的说法:

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就没有民族、国家乃至文明之间的和平;

没有宗教之间的对话,就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

没有宗教研究,就没有宗教之间的对话。[147]

这三句话构成了“一个阐释宗教对话之重要性的三段式”。按照它的推断,宗教对话显然太重要了,不但事关宗教之间的和平相处,而且关乎民族、国家乃至文明之间有无和平可言。回到上个世纪80年代末,如果说那时还有很多人怀疑,这个“三段式”是否把宗教对话的重要意义“无限上纲”了,不过二十年,随着冷战后宗教现象及其问题的日渐突出,民族间、国家间和文明间等形式的矛盾与冲突的不断发生甚至愈演愈烈,这种关于宗教对话之重要性的判断,已成为全球政要、宗教领袖,尤其是宗教学家的共识了。

关于宗教对话的紧迫性,尼特近来尖锐地指出,在“后9·11世界”的地理—政治事态发展中,恐怖导致愤怒,愤怒导致暴力,这在一些民族和国家愈演愈烈。在许多人看来,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的观点已被证实,即“文明的冲突”越来越严重了。但更令人担忧,也更有威胁的是,文明之间的冲突似乎由于宗教之间的冲突而“火上浇油”了。恐怖主义分子和帝国主义者都巧借宗教信念来为各自的邪恶行为辩护,他们把对方称为“邪恶的”,就等于说自己是“善良的”,这是一种“宗教宣称”,即意味着“上帝与我同在,让我惩罚你”。因此,我们可以说,宗教正在被用来助长文明的冲突,这也正是宗教成为一个全球性问题的部分原因。然而,宗教信仰不但可以而且应当推动文明之间的对话与合作,因为世界上的各类宗教人士若能信守其创始人和经典里的教诲,都会赞同这样一个方针:宗教信仰必须有助于人类和平,而决不能沦为暴力冲突的思想资源。[148]

在结束本章的讨论时,我们之所以要首尾呼应,重新反思宗教对话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就是要引出这样一种观念与思路:如果说宗教对话乃是现实要求、历史趋势,此种触及“根本信念或终极关切”的深层对话的确关系到各个民族、国家乃至文明能否和平共处,显然,我们应当认同的思路并非“文明冲突论”,而是“文明和谐观”,因为前者倾向于强调甚至夸大诸种文化类型或社会形态下的信仰差异,后者则力求宽容并尊重不同的信仰。就此种观念与思路而言,中外文化和宗教传统都蕴藏着丰厚的思想资源。譬如,从中国文化和思想传统来看,像“和而不同”、“求同存异”、“礼之用,和为贵”、“齐同慈爱,异骨成亲”、“仇必和而解”等这样一些哲理命题,若能做出现代阐释,予以发扬光大,无疑可为推动宗教对话,促进世界和平提供“富有东方智慧的中国经验”。

享誉国际人类学和社会学界的费孝通先生说过这样一段胸怀坦荡、极具亲和力的话:“人类社会及其文化的未来发展途径在于,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如此美言美意,谁能开口否认呢?笔者以为,宗教对话的基本观念与主要思路也应达到如此境界。

从基本观念上明确这样一点:宗教对话乃是时代呼唤,大势所趋,本来就是一个遍布难题、饱含张力的领域,这需要多说几句。

【注释】

[1]这里说的“孔汉思”,就是汉斯·昆(Hans Kung)。顺便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译法常见于中文文献,汉斯·昆本人十分钟情于这个汉译名,他几乎一遇到初识的中国学者就得意地解释,我名字里的“孔”字就是孔子的“孔”。

[2][英]麦奎利:《世界宗教之间的对话》,载《世界宗教文化》,总第12期,1997年冬季号,1页。

[3]以上说明详见:Leonard Swidler,After the Absolute:the Dialogical Future of Religious Reflection,Minneapolis,M.N.:Fortress Press,1990,pp.5 6.

[4][美]斯威德勒:《走向全球伦理普世宣言》,见[德]孔汉思、库舍尔编,何光沪译,《全球伦理——世界宗教议会宣言》,138~139页,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

[5]Leonard Swidler,After the Absolute:the Dialogical Future of Religious Reflection,p.8.

[6]Leonard Swidler,After the Absolute:the Dialogical Future of Religious Reflection,p.21.

[7]夏普在《比较宗教学史》(1975年版和1986年版)里的两处提法不同,先说“第11届”(第2版,251页);后又说“第9届”(271页)。据该书“参考文献”中所列的“研讨会论文集”,前一种说法应为笔误,“第11届宗教史国际研讨会”召开于1965年,地点为美国加利福尼亚,克莱蒙特。

[8]Proceedings of the Ⅺth International Congress for the History of Religions,Tokyo and Kyoto 1958(1960),pp.19,21.See Eric J.Sharpe,Comparative Religion:A History,second edition,La Salle,Illinois:Open Court Publishing Company,1986,pp.251 272.

[9]See Eric J.Sharpe,Comparative Religion:A History,second edition,p.272.

[10]Ibid.,pp.272 273.

[11]Ibid.,p.251.

[12]希克是在《宗教哲学》一书中提出此观点的。该书有1963、1973、1983和1990年4个英文版,在第3版里希克仍持此看法。

[13]希克的上述分析,参见《宗教哲学》(第4版),108~109页;或详见《宗教之解释》里的相关章节。

[14]参见斯威德勒:《全球对话的时代》,“序言”,1页。

[15]关于罗马天主教会转向宗教对话的背景和拉纳所创建的宗教对话理论,我们将在后面的《拉纳的宗教兼并论》一节予以具体评介。

[16]See 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Other Religions,Philosophy of Religion:Selected Readings,Michael Peterson,William Hasker,Bruce Reichenbach and David Basinger,eds.,New York and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pp.503 504.

[17]Paul F.Knitter,Introducing Theologies of Religions,Maryknoll,New York:Orbis Books,2002,p.1.也可参见该书的中译本《宗教对话模式》,王志成译,2页,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18]Louis P.Pojman,Philosophy of Religion:An Anthology,third edition,p.507.

[19]以上概述参见:Paul F.Knitter,Introducing Theologies of Religions,Maryknoll,New York:Orbis Books,Sixth Printing,2006,pp.19,23,33.

[20][西]潘尼卡:《宗教内对话》,王志成、思竹译,4页,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

[21]关于这段经历及其体验,潘尼卡在“信仰与信念:一种来自多种宗教的体验”一文中生动地描述道:“我作为一个基督教‘启程’,‘发现’自己是一个印度教徒,而后作为一名佛教徒‘回归’,却又一直没有停止过做基督徒。”(见潘尼卡:《宗教内对话》,55页。)

[22]关于“犹太教的基本信条”,可参见傅有德教授撰写的“犹太教”一章里所做的更为全面的归纳和解释,张志刚主编:《宗教研究指要》,92~94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3]上述“伊斯兰教的基本信条”是参照金宜久教授撰写的“伊斯兰教”一章概括出来的,详见《宗教研究指要》,178~180页。

[24]以上统计分析,参见吴宗文:《宗教对话模式综览》,载《维真学刊》(加拿大唯真学院中国研究部主办),1993(1)。

[25][古罗马奥古斯丁:《教义手册》,30;转引自《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220~221页。

[26][美]利文斯顿:《现代基督教思想》,下卷,632页,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

[27]特罗伊奇(Ernst E.Troeltsch,1865—1923),又译特勒尔奇、特罗尔奇、特劳赤等,著名的德国历史学家、神学家、宗教哲学家、历史哲学家,著述甚丰,代表作有:《科学状况及其神学要求》(1900)、《基督教的绝对性与宗教的历史》(1902)、《康德宗教哲学中的历史因素》(1904)、《宗教与经济制度》(1913)、《历史主义及其问题》(1922)、《基督教思想的历史及其应用》(1923)等。

[28]指施莱尔马赫的成名作《论宗教:对有文化的蔑视宗教者的讲话》(1799)。

[29]Karl Barth,Evangelical Theology in 19th Century,The Humanity of God,Atlanta,Georgia:John Knox Press,Eleventh printing,1974,p.20.

[30]这次著名的讲演发表于1957年1月8日,该讲演稿后来收入《上帝的人性》,更名为“19世纪的福音神学”。

[31]Karl Barth,The Epistle to the Romans,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Seventh impression,1965,p.10.

[32]See Karl Barth,The Word of God and the Word of Man,New York:Harper&Row,Publishers,1957,pp.206 209.

[33][美]利文斯顿:《现代基督教思想》,下卷,668~669页。

[34]转引自卓新平:《当代天主教神学》,98页,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1998。

[35][美]布朗:《普世主义革命》,转引自[美]利文斯顿:《现代基督教思想》,下卷,962~963页。

[36]中国主教团秘书处编译:《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文献》,562、566页,台北,天主教教育协进会出版社,1988再版。

[37]《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文献》,564页。

[38]同上书,643页。

[39]《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文献》,644~645页。

[40]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Other Religions,Philosophy of Religion:Selected Readings,Michael Peterson,William Hasker,Bruce Reichenbach and David Basinger,eds.,p.503.

[41]参见本章《理论难题:相互冲突的“真理观”》一节。

[42]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Other Religions,Philosophy of Religion:Selected Readings,p.504.

[43]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Other Religions,Philosophy of Religion:Selected Readings,p.507.

[44]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Other Religions,Philosophy of Religion:Selected Readings,p.512.

[45]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Other Religions,Philosophy of Religion:Selected Readings,pp.512 513.

[46][德]拉纳:《圣言的倾听者——论一种宗教哲学的基础》,193页,北京,三联书店,1994。

[47]以上三个命题,参见上书72、120、182页。

[48]同上书,182页。

[49]Karl Rahner,Christian and Non‐Christian Religions,in John Hick and Brian Hebblethwaite,eds.,Christianity and Other Religions,Glasgow:Collins,1980,pp.76 77.

[50][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王志成、思竹译,“序言”,2页,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

[51]参见上书,147页。

[52][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序言”,16页。

[53]同上书,42页。

[54]转引自[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42页。

[55][印]伽比尔:《伽比尔之歌》,转引自上书,41页。

[56][印]甘地:《基督对我意味着什么》,转引自[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40页。

[57]John Hick,God and the Universe of Faiths,London:Macmillan,1977,p.140.

[58]参见[英]希克:《宗教之解释》,王志成译,11~13页,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

[59]John Hick,Philosophy of Religion,third edition,p.119.(www.daowen.com)

[60][英]希克:《宗教之解释》,281页。

[61]John Hick,Philosophy of Religion,third edition,p.120.

[62]John Hick,Philosophy of Religion,third edition,p.121.

[63]See Hans Küng,Theology for the Third Millennium:An Ecumenical View,William Collins Sons&Co.,Ltd.and Doubleday,1988,pp.253 256.

[64][德]汉斯·昆:《我为什么还是个基督徒》,邓肇明译,12页,香港,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89。

[65][德]汉斯·昆:《我为什么还是个基督徒》,14~15页。

[66][德]汉斯·昆:《我为什么还是个基督徒》,25~26页。

[67][德]汉斯·昆:《我为什么还是个基督徒》,68页。

[68]同上书,67页。

[69]此次讲演是应香港中国宗教文化研究社和香港中文大学宗教系的邀请,讲演稿发表于《景风》(Ching Feng,Quarterly Notes on Christianity and Chinese Religion and Culture),1987(3)。其实,这篇演讲稿是汉斯·昆当时尚未写完的一本书里的一章,即《为了第三个千年的神学:一种普世观》里的“有一种真宗教吗?——论普世标准的确立”。该书德文版1987年,英译本1988年。因正式出版的书里对演讲稿有所修改,笔者的引文出自英译本,但读者仍可参阅讲演稿的中译文:《什么是真正的宗教——论普世宗教的标准》,见刘小枫主编:《20世纪西方宗教哲学文选》,上卷,杨德友、董友等译,3~32页,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0。

[70]Hans Küng,Theology for the Third Millennium:An Ecumenical View,New York,N.Y.:William Collins Sons&Co.,Ltd and Doubleday,1988,pp.235 236.

[71]Hans Küng,Theology for the Third Millennium:An Ecumenical View,,p.244.

[72]Ibid.,p.246.

[73]Ibid.,p.248.

[74]Hans Küng,Theology for the Third Millennium:An Ecumenical View,p.249.

[75]Ibid.,p.248.

[76]以上回顾参见汉斯·昆:《全球伦理与中国传统文化》,韩松:《孔汉思教授访谈录》,见中国人民大学基督教文化研究所主编:《基督教文化学刊》,第4辑,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00。

[77]以上回忆参见:The History,Significance and Method of the Declaration Toward a Global Ethic,A GLOBAL ETHIC,The Declaration of 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edited by Hans Küng and Karl‐Josef Kuschel,London:SCM Press Ltd,1993.

[78]A GLOBAL ETHIC:The Declaration of 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p.36.(读者也可参阅中译本,[瑞士]汉斯·昆等编:《全球伦理:世界宗教议会宣言》,何光沪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

[79]A GLOBAL ETHIC:The Declaration of 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p.21.

[80]Ibid.,pp.7 8.

[81][德]汉斯·昆:《全球伦理与中国传统伦理》,见《基督教文化学刊》,第4辑,288页。需要说明,为避免误解,这段引文对原译文略作修改,如“非信仰者”改为“不信教者”;下一段引文也作了相应的改动。

[82]《基督教文化学刊》,第4辑,286~287页。

[83]See Hans Küng,Will a Global Ethic Prevail?YES TO A GLOBAL ETHIC,London:SCM Press Ltd,1996,pp.1 5.

[84]这三本书都已有中译本,《一个地球,多种宗教》,王志成、思竹、王红梅译,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Jesus and Other Names的中译本更名为《全球责任与基督信仰》,王志成译,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Introducing Theologies of Religions的中译本更名为《宗教对话模式》,王志成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作者在下面的评介中主要参照和引用英文版,读者可参照中译本的对应章节。

[85]See 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Multifaith Dialogue & Global Responsibility,Maryknoll,New York:Orbis Books,Second Printing,1996,pp.15 17.

[86]Ibid.,pp.1 3.

[87]See 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p.11 13.

[88]凯罗斯(kairos),希腊词,意指转变时刻、关键时刻或紧要关头等。

[89]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p.56 57.

[90]Paul Kennedy,Preparing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1993.

[91]National Catholic Report,May 6,1994.

[92]The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Report for 1992.

[93]National Catholic Report,May 6,1994.

[94]Pulik Forum,Germany,June 21,1991.

[95]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60.

[96]Jack Nelson‐Pallmeyer,Brave New World Order,1992.

[97]The New York Times,May 5,1992.

[98]The New York Times,May 5,1992.

[99]Lester Brown,State of the World 1991.

[100]Paul Kennedy,Preparing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1993.

[101]The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Report for 1993.

[102]Donald L.Barlett and James B.Steele,America:What Went Wrong?(1992);William Greider,Who Will Tell the People?The Betrayal of American Democracy,1992.

[103]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65.

[104]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67.

[105]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91.

[106]塞壬(Siren),又译西壬,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海妖,人首鸟身,常用天籁般的歌声来诱惑过往的航海者,致使船只触礁沉没,船员成为她的美餐。

[107]Paul F.Knitter,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96.

[108][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22页。

[109]Hans Küng,Theology for the Third Millennium:An Ecumenical View,pp.232 233.

[110]Ibid.,pp.233 234.

[111]参见[西]潘尼卡:《宗教内对话》,4页。

[112]据说这是英国大学里最早设立的宗教学系之一。虽然笔者没查到资料,说明该院的神学系何时更名为“神学与宗教学系”,但若以缪勒的《宗教学导论》(1873)作为这门新学科的标志,这种说法比较可靠。

[113]这篇讲演稿的中译文和几位中国学者的评论文章,可参见《维真学刊》(加拿大维真学院中国研究部主办),1998(3)。

[114]See Alvin Plantinga,A Defense of Religious Exclusivism,Philosophy of Religion:An Anthology,Louis P.Pojman,ed.,Third Edition,Belmont,Calif.:Wadsworth Publishing Co.,1998,p.519.

[115]哥德尔(Kurt Gödel,1906—1978),20世纪杰出的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其最为人称道的理论贡献就是提出了“不完全性定理”。美国《时代周刊》曾将他与爱因斯坦、图灵和凯恩斯一起列为“20世纪震撼人类思想界的四大伟人”。

[116]Alvin Plantinga,A Defense of Religious Exclusivism,Philosophy o f Religion:An Anthology,Louis P.Pojman,ed.,Third Edition,Belmont,Calif.:Wadsworth Publishing Co.,1998,p.526.

[117]以上概述及引文均参见:Paul F.Knitter,Introducing Theologies of Religions,Maryknoll,New York:Orbis Books,Sixth Printing,2006,pp.64 66.

[118]以上概述及引文均参见:Paul F.Knitter,Introducing Theologies of Religions,Maryknoll,New York:Orbis Books,Sixth Printing,2006,pp.67 68.

[119]详见[美]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王炜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第一章《关于习俗的科学》。

[120]See Arnold J.Toynbee,A Study of History,Abridgement of Volumes Ⅶ‐Ⅹ,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7,pp.87 93.

[121][美]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6页。

[122][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22~23页。

[123][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235~236页。

[124]同上书,236页。

[125][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138页。

[126]关于这方面的观点及其引证,可参见[英]希克:《宗教的解释——人类对超越者的回应》,第三章,《作为人类转变的拯救/解脱》。

[127][英]希克:《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12页。

[128]See Peter Geach,“John Hick’s Philosophy of World Religions”,Scottish Journal of Theology 35,no.4,1982.

[129]这里需要说明,汉斯·昆关于“普世性的真宗教标准”的讨论,着笔于这位18世纪伟大的戏剧家(1728—1781)的宗教观。根据其晚年剧作《智者纳旦》(1779)里的主要人物对白,汉斯·昆指出,莱辛早就在宗教真理问题上提出了一种实用主义的解决办法:面对不同的宗教,如果不能从理论上辨明真理,那么,只有靠实践经验了,“让每个人致力于他心中未腐败的、无偏见的爱!”汉斯·昆的解释符合该剧的主题。在西方戏剧史上,《智者纳旦》以思想深刻著称,被誉为“极富象征意义的戏剧诗”。剧中的主要人物都有亲属关系,但宗教信仰不同,这种复杂的血统与信仰关系旨在喻明:从道德基础来看,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都赞美“爱”,所以,“爱”可谓“人类大家庭的真宗教信仰”,各个成员理应宽容友爱。从汉斯·昆的整个论述来看,他从莱辛那里引出话题,首先是为了批评詹姆斯等人的实用主义态度,接着再审视几种宗教对话立场,提出一种更有建设性的宗教真理观。

[130]Hans Küng,Theology for the Third Millennium:An Ecumenical View,p.235.

[131]这是国际宗教学界最有影响的刊物之一,由牛津大学主办。

[132]德科斯塔和希克的文章分别刊于《宗教研究》32(1996)和33(1997)。

[133]英美宗教哲学界一般认为,对待其他宗教或宗教对话主要有三种态度或立场,即排他论、兼并论和多元论。许多学者指出,就方法论取向梳理出这三种态度或立场,并使之得到广泛认可,主要应归功于德科斯塔所作的类型学分析。关于这种分析,详见德科斯塔:《神学与宗教多元论:来自其他宗教的挑战》(Theology and Religious Pluralism:The Challenge of Other Religions,Basil Blackwell Ltd,1986)。但德科斯塔不是这种分析的原创者。希克说明,这种被广泛运用的类型学分析,最早见于雷斯(Alan Race)的著作,《基督徒与宗教多元论》(Christians and Religious Pluralism,1983);最近受到马卡姆(Ian Markham)的批评,德科斯塔则撰文辩护,俩人的论文标题犹如针尖对麦芒,前者名为“Creating Options:Shattering the‘Exclusivist,Inclusivist,and Pluralist’s Paradigm”,后者则叫“Creating Confusion:A Response to Markham”,而且刊于同一期杂志(New Blackfriars,Jan.,1993)。希克的说明见于《信仰的彩虹——与宗教多元主义批评者的对话》(中译本),34~35页,注④。这个注释很有参考价值,表明德科斯塔起码到1993年还在维护其学术立场,赞同宗教多元论。

[134]A GLOBAL ETHIC,The Declaration of 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edited by Hans Kung and Karl‐Josef Kuschel,p.19.

[135]以上引文依次详见:A GLOBAL ETHIC,The Declaration of 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edited by Hans Kung and Karl‐Josef Kuschel,pp.17,21,22,31.

[136]以上引文依次详见:A GLOBAL ETHIC,The Declaration of the Parliament of the World’s Religions,edited by Hans Kung and Karl‐Josef Kuschel,p.73.

[137][英]麦奎利:《二十世纪宗教思想》,509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引文中改动了俩人的译名,原译文里为“汉斯·孔”和“拉纳尔”。

[138]《二十世纪宗教思想》初版于1963年,副标题为“哲学与神学的新领域,1900—1960”;增订版1981年,副标题改为“哲学与神学的新领域,1900—1980”,新增了“补编:1960—1980”。麦奎利的评价便见于新增部分,评价依据主要是汉斯·昆的两本护教论著作,《做基督徒》(1974)和《上帝存在吗?》(1978)。

[139][西]潘尼卡:《宗教内对话》,132~133页。

[140]参见前面《关于宗教多元论的质疑》一节。

[141]Harvey Cox,Foreword,Jesus and Other Names:Christian Mission and Global Responsibility,New York:Maryknoll,Orbis Books,Third printing,2002,p.viii.

[142]考克斯可以说是美国学界最早研究解放神学的学者,也是在美国大学最早开设解放神学课程的教授。据他本人回忆,他的成名作《世俗之城》在20世纪60年代末被译成西班牙文后,便应古铁雷斯(Gustavo Gutierrez)的邀请到利马天主教宗座大学讲演,通过此次学术交流,他被古铁雷斯等人倡导解放神学所深深吸引,并相信这是他所接触过的“最有希望的神学运动”。经过几年时间的学习和研究,他于20世纪70年代初在哈佛大学率先开设了解放神学研讨班。第一次研讨班只有9名学生选修,而25年过后,已有数千名学生上过他所主讲的解放神学课程。1998—1999学年,笔者在哈佛大学访学研究时有幸旁听了考克斯通讲的大课“解放神学”,选课学生多达百余人,亲身感受到这的确是一门名家名课。

[143]以上概述见考克斯为《耶稣与其他名称》所写的“序言”。

[144]Hans Küng,Foreword,One Earth Many Religions,pp.ⅵ‐ⅶ.

[145][美]麦奎利:《世界宗教之间的对话》,何光沪译,载《世界宗教文化》,1997年冬季号;或见刘小枫主编:《基督教文化评论》,9,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9。

[146][英]希克:《宗教之解释》,441页。

[147]这三句话并非直接引文,而是综合了汉斯·昆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的多种说法。据汉斯·昆回忆,1989年,他应邀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举办的一次学术研讨会上发表演讲,首次提出了“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就没有国家之间的和平”的说法。(参见韩松:《孔汉思教授访谈录》,见《基督教文化学刊》,第4辑。)此后,他又在多本论著和多场演讲里不断补充完善了上述说法,像在世界经济论坛上的讲演(1990)、在世界宗教议会上的讲演(1993)、在北京大学的讲演(1995)、在哈佛大学的讲演(1998)等。他于1999年在中国人民大学讲演里的提法为:“没有各宗教之间的和平,就没有各文明之间的和平;没有各宗教之间的对话,就没有各宗教之间的和平;没有一种全球伦理,就不会有一种新的全球秩序。”(参见汉斯·昆:《全球伦理与中国传统文化》,见《基督教文化学刊》,第4辑。)

[148]参见尼特:《宗教对话模式》,“作者致中国读者”,王志成译,2~3页,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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