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全球伦理宣言》实践成果:宗教哲学研究

《全球伦理宣言》实践成果:宗教哲学研究

时间:2023-1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3.实践成果:《全球伦理宣言》近十几年来,汉斯·昆不仅致力于从学理上阐发兼容论,而且积极付诸宗教对话实践,引人注目的成果便是他倡导的“全球化时代的全球伦理”。[76]在上述事件或文献里,最有代表性的当属《全球伦理宣言》。所以,该《宣言》被称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为各宗教所认同的最低限度的伦理纲领”。据汉斯·昆回忆,这份近万字的《宣言》经历了一个很长的起草过程。

《全球伦理宣言》实践成果:宗教哲学研究

3.实践成果:《全球伦理宣言》

近十几年来,汉斯·昆不仅致力于从学理上阐发兼容论,而且积极付诸宗教对话实践,引人注目的成果便是他倡导的“全球化时代的全球伦理”。按他本人的回顾,下列事件或文献具有标志性:1989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举办的学术研讨会上发表演讲,首次阐明“若无宗教间的和平,便无国家间的和平”;1990年,在瑞士召开的世界经济论坛上进一步明确,“若无全球伦理标准,人类无法共同生存”;同年,基于这两次讲演写成的《全球责任:寻求一种新的全球伦理》出版;1993年,“世界宗教议会芝加哥大会”通过了他起草的《全球伦理宣言》;1995年,“全球伦理基金会”在杜宾根成立,他任主席;1997年,又为多国前首脑组成的互促会起草了《人类责任宣言》;同年,《适应全球政治和经济的全球伦理》一书出版。[76]

在上述事件或文献里,最有代表性的当属《全球伦理宣言》(以下简称《宣言》)。刚刚提到,该《宣言》是在“世界宗教议会芝加哥大会”(1993年8月28日至9月4日)上公之于世的。据统计,出席此次大会的有6 500多人,几乎包括了世界上各种宗教的信徒。这份《宣言》在会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最后有100多人代表与会的大多数宗教或教派签名予以赞同,其中有巴哈教派、鸠摩罗梵社、佛教(包括大乘佛教、上座部佛教、金刚乘佛教、禅宗佛教)、基督教(包括安立甘宗、东正教新教天主教)、原住民宗教(包括阿库阿比宗教、约鲁巴宗教、美洲原住民宗教)、印度教、耆那教(包括天衣派、白衣派)、犹太教(包括保守派、改革派、正统派)、伊斯兰教(十叶派、逊尼派)、新多神教、锡克教道教、神智学派、琐罗亚斯德教、跨宗教组织等。此外,还有大量难以辨认的签名。所以,该《宣言》被称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为各宗教所认同的最低限度的伦理纲领”。

据汉斯·昆回忆,这份近万字的《宣言》经历了一个很长的起草过程。早在1989年3月,他就向大会筹备者提出了建议;4月接到邀请,着手草拟提纲。《宣言》初稿脱手于1992年7月,同年10月拟出第二稿,但最后的修订稿直到会前一个多月才完成,即1993年7月17日。其间,既经过了长期的研究、构思,又进行了反复的磋商、修改和审议,参与这个过程的有世界各地的、信仰不同宗教或没有宗教背景的百余位学者专家。

汉斯·昆讲,他主要是从两方面来把握整个起草过程的,即“应避免什么”和“该包括什么”。在他看来,《宣言》首先应做到:(a)不重复《联合国人权宣言》(1948);(b)不作为政治宣言;(c)不包含有争议的伦理说教;(d)不写成哲学文章;(e)不热衷于纯宗教宣言。其次,必须做到以下几点:(a)揭示出更深的伦理层面;(b)能达成普遍共识;(c)对宗教抱有自我批评态度;(d)联系世界与人类的实在;(e)文字上能被一般读者理解、可译成其他语言;(f)有宗教根据。[77]最后正式发表的《宣言》文本包括如下几部分内容。

(1)引言

我们的世界正经历着一场根本危机(a fundamental crisis),即全球性的经济、生态与政治危机。世界宗教的诸多教诲里早就有一种伦理观,可回应全球性的危难;各宗教也早就达成了一种共识,可作为全球伦理的基础,即关于某些有约束力的价值观念、不可更改的准则和基本的道德态度的“最低限度的根本共识”。

(2)缺乏新的全球伦理,便没有新的全球秩序

个体的经验与沉痛的历史告诫我们:仅凭法律、权力和公约不可能创造或强化某种更好的全球秩序;要实现和平与正义、要保护地球,这取决于每个人对公正行为有无洞见、有无意愿;为权力和自由而行动,这意味着某种关于责任与义务的意识,而每个人的心智与心灵均须由这样一种意识来引导;缺乏道德的权力不会长久,缺乏全球伦理,也不会有更好的全球秩序。

(3)根本要求:必须以人道精神对待每个人

每个人,不分年龄、性别、种族、肤色、体能或智力,也不分语言、宗教信仰、政治观点、国籍或社会地位,均有不可剥夺、不可侵犯的尊严;无论个人或国家均有责任尊重并维护此等尊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或者说“己所欲,施于人!”此乃千百年来人类宗教和伦理传统一向坚持的原则;这对于各个生活领域、对于所有的家庭、团体、种族、国家、宗教,也应是不可改变的、无条件的准则。

(4)四个不可改变的方向

(a)致力于一种非暴力、尊重生命的文化;(b)致力于一种休戚与共、有公正经济秩序的文化;(c)致力于一种相互宽容、有真诚生活态度的文化;(d)致力于一种男女平等、互为伙伴关系的文化。

在诸多伟大的古老宗教和伦理传统里,我们都可以发现与上述四点相对应的指令,它们依次是:(a)“勿杀人!”或者说“尊重生命!”;(b)“勿偷盗!”或者说“诚实、公平交易!”;(c)“勿撒谎!”或者说“言行诚实!”;(d)“勿奸淫!”或者说“互爱互重!”

(5)意识的转变

历史经验证明:除非我们在个人意识和大众生活中实现某种转变,这个地球不可能变得更好。近几十年,在战争与和平、经济与生态等领域已发生了一些根本变化;而在伦理和价值领域也必须实现这种转变。为此,我们请大家注意到以下几点:

(a)尽管就诸多有争议的伦理问题难以达成共识,但本着前述基本原则,我们应能找到适当的解决办法;

(b)在诸多生活领域,已兴起一种新的伦理责任意识。因此,若能在越来越多的行业形成伦理准则,那将令人欣慰;

(c)我们力主,不同的信仰团体阐释各自传统的伦理观,譬如,怎样看待生死、苦难、罪过、牺牲、舍弃、同情、欢乐等,这将使全球伦理更深化更具体。

最后,我们向这个星球上的全体居民发出呼吁,除非个人意识发生变化,这个地球不可能变得更好。我们决心致力于个人与集体意识的这样一种转变,致力于通过反省、冥想、祈祷或积极思考来唤醒我们的精神力量,致力于心灵的转化。我们团结,众山能移!若无承受风险的意愿和作出牺牲的准备,我们的处境不可能发生根本变化!因而,我们投身于一种共同的全球伦理,更好的相互理解,以及利于社会、促进和平和善待地球的生活方式

我们邀请所有的男士女士,不论是否信教,共事于此。[78](www.daowen.com)

上述宣言出台后,汉斯·昆一直忙于阐释全球伦理的意义,征求各界人士的意见,其渠道或形式可谓多种多样,像编辑出版论著,组织学术会议,进行巡回讲演,游说政界首脑,争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专项支持等。总的来看,汉斯·昆最关注的(或者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在我们这样一个充满分歧、冲突和危机的多元化时代,何以能使全球伦理得到普遍认同?所以,全球伦理的性质和意义,便成了他不厌其烦的宣讲重点。

我们讲的全球伦理,并非意指某种全球性的意识形态,或某种超乎所有现存宗教的、单一化的统一宗教,更不意味着用某种宗教来统治所有其他的宗教。我们讲的全球伦理是指一种根本共识,即关于某些有约束力的价值观念、不可更改的准则和做人的态度。[79]

以上说明见于《宣言》。在世界宗教议会芝加哥大会后出版的文献汇编里,汉斯·昆和库塞尔(Karl‐Josef Kuschel)一起作序,不但重复了以上说法,还进一步解释道:

全球伦理试图指出的是,世界上的诸宗教早已有的那些共识,而不论各宗教在人类行为、道德价值观念和基本道德信念上的诸多分歧。换言之,全球伦理并不将诸宗教还原为某种伦理底线主义(an ethical minimalism),而是作出这样一种最低限度的阐述:世界上的诸宗教在伦理领域目前已有哪些共识。它并不针对任何人,而是邀请所有的人,包括信教的和不信教的,把这种伦理化作他们自己的,并按其行事。[80]

2000年9月,汉斯·昆来京访问,应邀在中国人民大学基督教文化研究所演讲,题为“全球伦理与中国传统伦理”。可实际上,这次演讲名不副实,只在结尾部分略提与中国传统伦理的关系,大部分内容仍是解说全球伦理的性质和意义。全球伦理有什么作用呢?汉斯·昆言简意赅:

——全球伦理不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或上层建筑

——全球伦理不会使不同宗教和哲学的具体伦理成为多余。

——因此,它不能替代《圣经·旧约》的律法书、登山宝训、《古兰经》、《薄伽梵歌》、佛教教义或儒家学说。

——全球伦理只是必要的最低限度共同价值观、标准和基本态度。

——换言之,关于约束力的价值观、不可改变的标准和道德态度的最低限度的基本共识。一切宗教都可以认同这一点,尽管它们存在着教义差异,同时也可以被不信教者支持。[81]

关于全球伦理可产生的深远影响,此次演讲中也有概括。这个新概括既浓缩了汉斯·昆近些年来四处宣讲的4个核心论点,又注入了对新世纪的反思、期望和信念,所以可看做“新版全球伦理如是观”。

1.我们现在处于这样一个世界与时代,不仅在俄罗斯和欧洲,还有非洲、北美及亚洲等地区,都存在新的危险的紧张局势,存在信教者和不信教者、宗教人士和不可知论者、现世主义者、教权主义者和反教权主义者之间的两极分化。面对这一挑战,我的回应是:没有信教者和不信教者相互尊重的联合,人类就无法生存!

然而,许多人问我:难道我们不正是处于一个新的文化对峙阶段吗?的确如此:

2.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与时代,人类受到不同文明冲击的威胁,比如:穆斯林文明和西方文明之间的冲突。威胁我们的并不是新的世界大战,而是具体的国家、城市、街道甚至学校里各种各样的冲突。面对这种挑战,我的回应是: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就没有各种文明之间的和平!

但是许多人会问:难道不正是这些宗教经常支持并引起仇视、敌意和战争吗?的确如此:

3.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与时代,许多国家的和平受到各种各样的宗教基要主义、基督教、穆斯林、犹太教、印度教、佛教的威胁,往往只是植根于社会苦难、对西方现世主义的反应以及对生活基本方向的期望之中。面对这种挑战,我的回应是:没有宗教之间的对话,就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

许多人就会反对:难道不同信仰之间不是存在着那么多教义差异和障碍,使得真正的对话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幻想吗?的确如此:

4.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与时代,更好的宗教关系受到各种各样教条主义的阻碍,这些教条主义不仅存在于罗马天主教会里,而且存在于所有的教会、宗教和意识形态里。面对这种挑战,我的回应是:没有一个全球伦理,一个虽然存在着教义差异的全球伦理,就不会有一个新的世界秩序![82]

《宣言》面世以来,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尽管冷漠者和怀疑者大有人在,但正面反应还是相当强烈的。譬如,汉斯·昆编辑了一本书,标题就叫《是的!全球伦理》(德文版1995年,英译本1996年)。该书重刊了《宣言》,收入了35位国际知名人士的论文、短文或回函,其中既有国际组织负责人和国家政府首脑,也有著名学者作家,当然还包括各大宗教的代表人物。该书出版时,和汉斯·昆一起主编《全球伦理》的库塞尔教授则在编另一本文集,计划广纳各界学者的意见。

正是受上述积极响应的鼓舞,汉斯·昆信心满怀地形容道,这个宣言奏响了“希望的和弦”,强有力地压倒了眼下流行的宿命论论调——面对全球危机,我们在伦理尤其是宗教领域无可作为;所以,这个宣言可看做“希望的信号”,即有望促进宗教和解、转变思想意识、重建全球秩序、实现世界和平。[83]这些说法能否言中尚待证实。可对研究者来说,《宣言》的出现及其反应确是一个征兆,从一个重要角度折射出了当代宗教对话乃至世界宗教的某种整体趋向。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下一节作些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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