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清代陆王学发展规律-清代陆王学研究

清代陆王学发展规律-清代陆王学研究

时间:2023-1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在学术史的研究中,以江藩编撰的《汉学师承记》影响为最大。因此,当《宋学渊源记》撰写之时,学界风气已有变化,汉宋兼采的潜流已出现,可以说,江藩《宋学渊源记》一书的出现是顺应了当时学术发展之内在逻辑。《宋学渊源记》则是其姊妹篇,记载清代宋学渊源,意在表彰宋学。二者互补,共同显示了清代学术发展理路,同时,两书也充分体现出江藩汉宋兼采的学术思想倾向。

清代陆王学发展规律-清代陆王学研究

乾隆之时清王朝达到了它的鼎盛时期,盛极必衰,盛世之下隐藏着多种社会矛盾并开始日趋激化。乾隆中叶以后爆发了湘黔苗民、白莲教等农民起义,这是清王朝由盛转衰的标志。嘉庆道光时期,清王朝继续走向下坡道,各种社会矛盾进一步发展和加深。政治上,吏治更加腐败。从京师到地方,各级官吏办事因循守旧,谋求私利;贪污之风盛行,出现了诸多骇人听闻的贪污大案;土地兼并加剧,社会矛盾激化。经济上,财政危机进一步加深,收入日渐减少,支出却日趋增加,处于入不敷出的境况。随着川、楚、陕“教匪”,甘、新“回乱”,浙、闽“海寇”的不断发生,使得军费开支庞大,这又进一步加剧了财政危机。

文化上,乾隆中叶,汉学鼎盛,而到了乾隆末年,形成汉、宋对峙格局,学术界在治学方法、价值取向上都呈对峙态势。汉学自身积弊渐显,士人批评汉学的声音渐渐出现。到了嘉庆初年以后,士人对汉学积弊的认识和不满明显增长。而与此同时,随着《四库全书》编纂完成,以及惠栋、江永、戴震、钱大昕等汉学大师的相继辞世,考据学也渐趋衰微,学术界对其抨击与日俱增。因此,学术界开始有针对性地总结当代学术,分析其利弊得失,主要体现在整理刊刻学者成果和为考据学家树碑立传这两方面。而在学术史的研究中,以江藩编撰的《汉学师承记》影响为最大。

江藩于嘉庆十五年(1810)始撰《汉学师承记》,十七年撰成,认为“廉、洛、关、闽之学,不究礼乐之源,独标性命之旨。义疏诸书,束诸高阁,视如糟粕弃等弁髦。盖率履则有成余,考镜则不足也”[30]。于嘉庆二十三年(1818)得到阮元支持,在其府中刊刻,阮元为其作序,曰:“江君所撰《国朝汉学师承记》八卷,读此可知汉世儒林家法之承授,国朝学者经学之渊源。大义微言,不乖不绝。”[31]

全书八卷,采取人物传记汇编的形式,记录清初至嘉庆间的汉学家,以记录清代汉学承继之源流。江藩第一次划分乾嘉汉学阵营为吴、皖两派。此书撰成于汉学兴盛、汉宋二学对峙之时,体现了江藩彰扬汉学的主旨。江藩描绘的汉学虽只是清学一角,但其为我们提供了考察清代汉学的线索和清晰脉络,受到当时一些学者的好评,如汪喜孙、刘文琪等。刘文琪还把此书作为研究乾嘉学术的重要资料,在其《梦陔堂文集序》中有论述。同时,亦有学者认为江藩是书持有门户之见,如黄式三、龚自珍等。黄式三说:“江氏宗师惠、余,揽阎、江诸公为汉学,必分宋学而二之!适以增后人之惑也。”[32]龚自珍更是致函江藩:“指出汉、宋本非对立,对汉学一词提出质疑,建议更名为《国朝经学师承记》,以消减汉、宋对立情绪。”[33]桐城派姚鼎弟子方东树则愤然作《汉学商兑》一书与其对峙。

江藩并未采纳龚自珍等人之建议,而是于道光二年(1822年)又撰《宋学渊源记》一书。《宋学渊源记》一书编撰之时,学术界汉宋调和、兼采的潜流已由隐而显,汉宋兼采逐渐成为学术主流。此书正是这一时期江藩汉宋兼采学术思想的体现。《宋学渊源记》记载清代理学,内容恰与《汉学师承记》所记清代汉学互补,两者共同显示了清代学术的发展理路。此时,汉学家虽排斥宋学,但又不乏兼采宋学之情形。汉学家绝对不问政治的态度已悄然改变,一些学者已有在乾嘉考证学的基础之上,建设顺治、康熙间的“经世致用之学”的想法和实践。因此,当《宋学渊源记》撰写之时,学界风气已有变化,汉宋兼采的潜流已出现,可以说,江藩《宋学渊源记》一书的出现是顺应了当时学术发展之内在逻辑。

在乾嘉汉学鼎盛之际,宋学地位下降,随之而来的是汉学与宋学之争日趋激烈。对此,皮锡瑞在《经学历史》中传述:“乾隆以后,许、郑之学大明,治宋学者已鲜。说经者皆主实证,不空谈义理。”[34]到江藩著《宋学渊源记》、方东树著《汉学商兑》之后,汉宋之争就逐渐公开化了。江藩《汉学师承记》成书于汉学炙手可热的嘉庆中期,到嘉庆末年,学界风气发生转变,汉宋兼采趋势正在显现。汉学家倡导宋儒学行修养的呼声渐高,一些汉学家大多肯定宋学的修身主题。如段玉裁重视宋学,把包括“身心伦理”方面的“考核”作为“学问之全体”。他曾说:“故考核者,在身心性命,伦理族类之间,而以读书之考核辅之。今之言学者,身心伦理不之务,谓宋之理学不足言,谓汉之气节不足尚,别为异说,簧鼓后生。此又吴辈所当大为之防者。”[35]可以看出,段玉裁对宋儒内圣修养的重视。嘉道时期,倡导宋儒德性之学的汉学家明显增多。如刘宝树、刘宝楠兄弟二人,精研训诂,博宗儒经,治汉学却无门户偏见,在治学上汲取宋学,更重视宋学的修身。还有陈寿祺,治汉学,又重视德性修养,将“尊德性”与“道问学”并重。同样,这一调和现象也体现在江藩身上,他不仅专研汉学,而且对性命之学也特别关注;不仅讲求名物训诂,同时也重视躬行实践。其《汉学师承记》成书于汉学鼎盛的嘉庆中期,江藩有表彰汉学的宗旨,不难理解。但此书刊刻之时已是嘉庆末年,虽然相隔时间不长,但学界风气已有变化,所以,《汉学师承记》遭到一些学者的强烈批判也是情理之中。而《宋学渊源记》的撰写恰恰就顺应了这一时代风气。

综上所述,江藩一生不仅仅受汉学影响,而且也深受宋学影响,《汉学师承记》《宋学渊源记》二书正是其学术思想的代表作。《汉学师承记》为从清初至嘉庆年间的汉学家修史立传,对其渊源关系、学术思想进行了撰述和系统的介绍,意在表彰汉学。《宋学渊源记》则是其姊妹篇,记载清代宋学渊源,意在表彰宋学。二者互补,共同显示了清代学术发展理路,同时,两书也充分体现出江藩汉宋兼采的学术思想倾向。

(原载《齐鲁学刊》2012年第4期)

[1]袁枚著,周本淳标校:《小仓山房诗文集》卷十八,《答惠定宇书》。

[2]黄氏三:《儆居集》四,《子集》三,光绪十四年刻本。

[3]阮元:《研经室集》,《研经室集一集》序,中华书局1985年。

[4]阮元:《儒林传稿·拟国史儒林传序》,续修四库全书本。

[5]阮元:《研经室集》,《研经室一集》卷二。

[6]阮元:《研经室集》,《研经室四集》卷四。

[7]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卷首,序。

[8]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武崇曜《跋》。

[9]参照王俊义:《论乾嘉扬州学派》,《青海社会科学》1989第3期。

[10]黄承吉:《梦陔堂文集》卷五《孟子正义序》,民国二十八年(1939)燕京大学图书馆铅印本。

[11]高明峰:《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国朝宋学渊源记〉述论》,《求索》2005第2期。

[12]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卷上。

[13]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卷上。

[14]卢文弨:《抱经堂文集》卷十八,《答彭允初书》,上海涵芬影楼影印初刻本。(www.daowen.com)

[15]徐世昌著、陈祖武点校:《清儒学案》卷七十三,《抱经学案》。

[16]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十七,《朱文公三世像赞》,清代学者文集丛刊本。

[17]章太炎、刘师培等撰:《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论》,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18]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卷上。

[19]王应宪:《江藩汉宋学论探颐》,《商丘师范学院学报》,第24卷第1期。

[20]高明峰:《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国朝宋学源渊记〉述论》,《求索》2005年第2期。

[21]参照戚学民《江藩〈宋学渊源记〉史源考论》,《文史哲》2010年第1期。

[22]清代学者对于史学著述客观性的认识和今日有所不同,以清代国史馆编写的传记为例,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传记必须全取他人著述编辑成文,才是客观的。

[23]钟玉发:《阮元调和汉宋学思想析论》,《清史研究》第4期。

[24]江藩:《国朝宋学渊源记》卷上。

[25]江藩、方东树:《汉学师承记》(外二种),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

[26]李慈铭撰、由雲龙辑:《越缦堂读书记》,同治辛未(1871)刻本。

[27]钱穆:《钱宾四先生全集》,《清儒学案序目》(第22册),联经事业出版公司1995年。

[28]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清代学者整理旧学之总成绩》。

[29]钟泰:《中国哲学史》,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

[30]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卷一。

[31]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卷一。

[32]张舜徽:《清儒学记·浙东学记·黄式三跋》。

[33]龚自珍:《龚自珍全集》补编卷四,《与江子屏笺》。

[34]皮锡瑞著、周予同注:《经学历史》,中华书局1954年。

[35]段玉裁:《经韵楼集》卷八,《娱亲雅言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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