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李绂《与同馆论纂修三礼事宜书》中的清代陆王学研究

李绂《与同馆论纂修三礼事宜书》中的清代陆王学研究

时间:2023-1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与同馆论纂修三礼事宜书》中,李绂提出如下三点看法:一是“《三礼》并修,不宜有所轩轾”。二是纂修《三礼》,应以“以注疏为主,一切章段故实,非有大碍于理者,悉宜遵郑注、孔疏”。其二,有关纂修的具体事宜。副总裁李绂于纂修事宜,亦提出十条建议。

李绂《与同馆论纂修三礼事宜书》中的清代陆王学研究

关于纂修方法的讨论,有两方面的问题值得关注。其一,对《三礼》纂修的总体取向。在《与同馆论纂修三礼事宜书》中,李绂提出如下三点看法:一是“《三礼》并修,不宜有所轩轾”。他辩论称:“《礼记》列在五经,数百年来,用以取士。而近世儒者,因虙氏有‘《仪礼》为经,《礼记》为传’之说,乃尊《仪礼》《周礼》,而轻《礼记》。不知《礼记》中惟《祭义》及《冠》《昏》《饮》《射》《聘》《燕》等篇有义字者,乃可目之以传,其余若《曲礼》《内则》《玉藻》《明堂位》《丧服小记》《大传》《少仪》《杂记》《丧大记》《祭法》《奔丧》《深衣》《投壶》,皆礼制在焉,安得概谓之传?……愚意三经并修,不必低昂,异同是非,悉断以理而已。若先存成见,则意必固我,反足为说经之累矣。”观李绂此言,盖为针对三礼馆中持“尊《仪礼》《周礼》,而轻《礼记》”之见者而发。二是纂修《三礼》,应以“以注疏为主,一切章段故实,非有大碍于理者,悉宜遵郑注、孔疏”。其引朱子与门人问答语曰:“《朱子语类》载门人问‘《礼记》古注外,无以加否’?曰:‘郑注自好,看注、看疏自可了。’又子升问‘《周礼》如何看’?曰:‘且循疏看去。’又论《五经注疏》云:‘五经中《周礼疏》最好,《诗》与《礼记》次之。’”基于此,他得出结论:“朱子之言如此,则今纂修者,理宜遵朱子之言,一以郑、孔为主,章段不可更张,故实不宜轻驳。惟郑注援引纬书者,孔疏虽委曲附会,亦不可从。”三是纂修《三礼》之书,应“以礼文为主”,其“泛论义理之说,不必过于采摭”。他亦引朱子评陆农师等人说礼之弊曰:“陆农师之徒,大抵说礼都要先求其义。岂知古人所以讲明其义者,盖缘其仪皆在,其具并存。如今古礼散失,百无一二存者,如何悬空于上面说义?须是且将散失诸礼错综得实,则其义亦不待说而自明。”也就是说,研讨《礼》的关键,在于对散失文献加以辑佚整比,以求其实,从而由礼文以彰显礼义;而不应置文本于不顾,凭空去谈什么大义。有鉴于此,李绂主张:“分采众说,务于讲制度者加详,于讲义理者从简,庶合于朱子之旨。”[3]从后来纂修工作的实际情况来看,李绂的上述建议基本上得到了采纳和贯彻。

另外,李绂在《纂修三礼事宜》中曾指出:“合修《三礼》,应照朱子《仪礼经传通解》、吴文正《三礼考注》,通贯为一。今已定三经各自纂修,似应仍将朱子《仪礼通解序目》,及吴文正《三礼考注序目》,附于《三礼》之后,以存《三礼》合修之意。”[4]据此可见,三礼馆开馆之始,曾对《三礼》是合修抑或分修有过讨论。而讨论的结果,定位于《三礼》各自分修。

其二,有关纂修的具体事宜。副总裁方苞在《与鄂少保论修三礼书》中,谈到了当时三礼馆中对纂修方法所持的两种取向。其一,分工合作,以方苞为代表。也就是说,有分工亦有合作,而关键的是有人将此做一通盘的整合。不过,方苞的此一建议,虽经鄂尔泰“手书以示诸君子,而应者甚稀”。其二,人各从事,以总裁甘汝来、副总裁王兰生等为代表。他们的方法是:“计人数,俾各纂数篇。”这一取向,是三礼馆的主流,为绝大多数人所认同。然而,随着纂修工作的不断展开,这一主流取向的弊端亦呈现出来。尽管方苞曾经呼吁,但限于成例,亦如初发之议,响应者寥寥。

副总裁李绂于纂修事宜,亦提出十条建议。一为纸张的选取。其言曰:“纂修先须刊板印格子纸,分给各纂修官,将所纂之书,俱用格子纸誊出,订成本子。然后全书画一,可增可减,可分可合,不致参差其纸。以太史簾为上,金川簾亦可,若扛簾薄脆,断不可用。其格之行数多少,俱照《周易折中》本子,庶将来便于抄写正本。”二为各官分纂。与方苞分工合作建议不同,李绂认为:“纂修各官须将书分纂,则易于成书。如《礼记》现派纂修五人,既将《礼记》分为五分,按照官资次序,各纂一分。《周礼》、《仪礼》,亦照人数分纂。”三为初稿模式。他指出:“纂修初稿,即照奏定凡例,每章每节纂定六条,一正义,二辨正,三通论,四余论,五存疑,六存异,再加案语。其采儒先注疏、传说,宁多毋少。”四为书写格式。“经文顶格大书,正义等六条低一格书。正义、辨正等字大书,外加方圈,其余注疏、传说,俱双行小书”。五为凡例条目之详略。“每章每节六条,惟正义必不可少,其辨正以下五条,或有或无,不必全备”。六为注音问题。他认为:“《周易折衷》经文之下,字音疑难者,注有音切。今《三礼》经文之下……逐一音注。”七为购书问题。“购求《三礼》之书,原未经愚所开一百一十六种书目粘单行文直省,以致应者寥寥。今应再将书目粘单行文”。八为利用皇史宬藏书。鉴于“现抄《永乐大典》内《三礼》之书,《周礼》缺地官、夏官,《礼记》《仪礼》亦多全卷缺少。查翰林院领书时,照目查收原少一千一百四十八本,恐系遗在皇史宬内,未曾搬出”,李绂提出“应否请旨再往皇史宬内查寻,抑或各位中堂大人遣的实阁员,会同本馆提调、纂修官,径往宬中寻觅”?九为朱子、吴澄之书序目的附录问题。他认为:“合修《三礼》,应照朱子《仪礼经传通解》、吴文正《三礼考注》,通贯为一。今已定三经各自纂修,似应仍将朱子《仪礼通解序目》,及吴文正《三礼考注序目》,附于《三礼》之后,以存《三礼》合修之意。”十为俞、王、邱、舒诸家礼书序目的附录问题。鉴于“《周礼》自俞寿翁于五官内查出冬官之属,王次点深然其说,复有增补,作《周礼订义》。邱吉甫、舒文节遵俞、王之说作注,皆《周礼》专门名家之书”,他认为:“今经文虽照原本,似应将俞、王、邱、舒诸家之书,附载其序目于《周礼》之后,盖亦全书之存疑也。”[5](www.daowen.com)

此外,李绂还提出了先修丧礼的建议。何以要先修丧礼?李绂认为有如下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出于丧礼重要性的考虑,因为“治天下者,民食而外,丧祭为重”。然而,“自唐许敬宗等修《显庆礼》,以国恤为讳,废而不载,至萧嵩等修《开元礼》,亦仍其陋。沿及宋明,陋说益坚,宋《政和礼》及《大明集礼》,俱不载国恤。故丧礼益缺略不完,而忌讳弥甚”。这一趋势,有必要予以扭转。而“今国家开局纂修《三礼》,适在九重读礼之期,丧礼进呈,可无忌讳”。此时纂修丧礼,正其时也。二是出于《三礼》义疏纂修进度的考虑。他指出:“现在购求书籍未备,所钞《永乐大典》诸礼书亦未全完,难以成书。惟丧礼有昆山徐氏《读礼通考》,于丧礼之书备载不遗。诸纂修止须阅此一书,立刻可以成稿。以征阅书籍论之,亦应先修丧礼,庶不致悬笔以侯购书,虚度时日也。”见及于此,李绂呼吁道:“《三礼》全书既不能于岁内毕功,似应令纂修各官先纂丧礼,随纂随阅,阅定即写,正本务于十月内全行进呈,似为合宜。”[6]总之,在李绂看来,丧礼之修不仅是礼制建设的需要,而且具备了先行纂修的主客观条件。所以,应趁此机会,把丧礼一书先行修成。

尽管李绂的上述建议未被全部采纳,但他对《三礼》纂修事宜的关注,以及所提出的诸多具有见地的意见,对三礼馆诸主事者来说,还是颇有启发意义的。而且就李绂来说,作为主要领修人,他所提出的建议,已非一己之见,而是集思广益的结晶。也许从总体上来说,他的意见要服从于大局,但在实际纂修过程中,他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亦会被融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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