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统”一词最早见于《春秋公羊传》。《春秋》载,鲁隐公“元年春王正月”。《公羊传》解释道:“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董仲舒作为春秋公羊学的大师,却把大一统翻出了新意。他在与汉武帝的问答中,重新诠释了大一统。董仲舒把《春秋公羊传》上所说的历法上的统一演化为思想上、政治上的一统,可以说是一种制度创新。而这种思想上、政治上的大一统对中华文明遗惠甚多,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在汉武帝与董仲舒的问答中,我们清楚地看到,汉武帝最关心的是道,他一直在疑道、寻道、问道,并孜孜于行道,表现得很迫切;董仲舒却只是零零星星地说道、释道,最后,在汉武帝的一再追问下,董仲舒推出了大一统的儒学之道。[3]
我们前面说过,道是中国传统政治的最高准则。各家各派虽然对道有不同的解说,但都寻求一个具有终极意义的道。更可喜的是,各家各派对道的探寻最终都指向人性,涉及民本;特别是儒家,把人性作为道的本源,这就为中国传统政治奠定了深厚的人文基础。
如果说道以人性为依归,以民本为宗旨,那么这样的道就是所有的政治行为都必须遵循的,这样的道是都必须归之于一的。所以孟子说:“夫道一而已矣。”(《孟子·滕文公上》)荀子说:“一天下,财万物,长养人民,兼利天下,通达之属,莫不从服。”(《荀子·非十二子》)
或许有人会说,我们讲道是一,一是道,一于人性,一于民本,是牵强附会之说。我们还是让古人来回答吧!“曷谓一?曰:执神而固。何谓神?曰:尽善挟治之谓神。万物莫足以倾之之谓固。”(《荀子·儒效》)有些人可能认为说得还不够清楚。我们再引一段:“故其法治,其佐贤,其民愿,其俗美,而四者齐,夫是之谓上一。”(《荀子·王霸》)这里讲得更全面,应该很明白了吧。由此可见,所说的道或一都是以人性、民本为首的。(www.daowen.com)
通过以上的说明,我们应该了解到,中国传统政治中早就有以人性为道、以道为一的思想了,而且这种道、这个一在政治生活中是至高无上的。孟子说:“定于一。”(《孟子·梁惠王上》)荀子说:“执一如天地,行微如日月,忠诚盛于内,贲于外,形于四海。”(《荀子·尧问》)这是多么感天动地、至尊至大的一啊!董仲舒在汉武帝的迫促下,喊出了“大一统”。这是道一无二、一如天地的时代强音。
设想一下,如果大一统的内核是道,是对人性的遵循与规范,是对民本的坚持与实施,这样的大一统难道不是人们欢呼雀跃以歌颂、箪食壶浆以相迎的吗?这样的大一统必将无敌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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