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小时候,郑店村里住着一家姓郑的,当地的人称郑太爷。郑太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郑信,在朝当官。二儿子是当地有名的恶少。
村上的人势单力薄,为了巴结郑家,只好每年二月十五郑太爷过生日的时候,全村各家各户都要买上好多礼品去祝寿。老子小时候家里很穷,经常寄住他舅父家。这天老子的舅父买了不少礼物准备到郑太爷家去祝寿。不巧二月十四那天下午,他家出了一件紧急事,急等着他去帮忙处理,只好把祝寿的事交给老子。临走时,他对老子说:“你今天都十多岁啦,也该理事啦,明天是郑太爷六十大寿,我要是回不来,你可要带上准备好的礼物替我去给他祝寿畦。”老子说:“好呗,你放心走吧。”
二月十五来到了,老子的舅父真的没回来,老子就准备替他去祝寿了,给郑太爷祝寿的人真多呀!有抬盒子的(盒子:装礼品用的家什,形如蒸笼),有抬明桌(明桌:上面摆满礼物,用扁担抬着送礼的方桌)的。送礼的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他家接的礼物啊,九间屋子摆不完。
村里有个叫张平的老人,是个有名的好人,他跟郑太爷年纪一般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因为张平是个平民小百姓,二月十五这天上午郑太爷家正热闹的时候,他家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来,连他的儿女都不来给他祝寿。儿女不来祝寿,这也不算十分稀罕,稀罕的是,他儿子把攒了很长时间积下的几个钱,买了一大篮子礼物送到了郑家。
老子看到这些情况,心里很气愤。他掂着他舅的寿礼往郑家走,一边走,一边想:这都是人,为啥不一样哩?走哇,想呀,咋想也想不开。当走到郑家大门口时,他一拔腿,转身又跑回家去了。他把礼物往家里一放,一个人走出村庄,往龙山的山脚下走去。来到山脚下,他往那片青草地上一躺,脸朝上,双手扳着后脑勺,瞪着眼,皱着眉,看着山尖上边的云彩,自己跟自己说起话来:“郑家收了那样多的礼物,舅叫我也赶热闹,人家压根也不稀罕;郑太爷和张平同一个生日,都是个人,为啥不一样哩?”他正跟自己说话,忽然听见“隆隆隆咚!”一块很大的石头从山顶上滚下来,一下子栽到山涧里头去了。老子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懂得了一个很大的道理,折身站起,像飞一般往家里跑去。
到家以后,他掂起寿礼往张平家跑去。张平正在家里闲坐,见老子喘着气跑进来,手里掂着不少礼物,一时间愣住了。老子笑着说。“老人家,我给你祝寿来啦。”老人接过礼物,又喜欢,又惊奇:“我的老天爷呀!还有来给我祝寿的哩!好孩子!这叫我咋谢你哩!”老子乐哈哈地说:“那谢啥,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啦,我还不该给您祝寿吗!”张平说:“孩子啊,今天是郑太爷的六十大寿,大家都去给他祝寿,你不去他家,反到我这儿来祝寿,是跑错门了吧?”老子笑眯眯地歪着头说:“不错,不错,就是给您来祝寿哩!”
再说郑太爷家,恶二少郑雄听说老子把他舅给郑太爷买的寿礼送给了张老头,可气坏啦!他说:“你小子!(小子,方言,即小孩子,带轻视性。)胆敢看不起我郑家,我不掐死你才怪哩!”说着,气呼呼地往外走。郑太爷一把拉住他说。“不要跟他不懂事的小孩一般见识。”恶二少不听,从他爹手里挣脱身子,一直往张家走去。郑太爷怕伤了人命,就随后跟了去。(www.daowen.com)
恶二少看见老子,气得满脸血红,俩眼一瞪,伸手抓着老子胸口上的衣服,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小赖种!你敢看不起俺郑家,真是胆大包天!”老子一点也不害怕,大声问恶二少:“我犯了哪一条罪?你给我说出理来!”
恶二少说:“你犯了轻官罪,你把给俺爹祝寿的礼物送到张家来,你不给俺爹祝寿,又兴新规矩给小百姓祝寿!”老子寸步不让,大声说:“兴新规矩就是犯罪吗?你没睁眼看看,你们当官的,家里好东西多得没处放,都去给当官的祝寿,谁来给老百姓祝寿?以你的规矩,给当官的祝寿是天该地该,给老百姓祝寿就是犯罪!人就知道挖凹地里的土往高岗上添,就不知道山上的石头是往山底下滚。往高岗上填土是人的规矩,往凹坑里添土是天的规矩,我给张爷爷祝寿,是想叫人的规矩合乎天的规矩,这犯了啥法?这犯了啥罪?”
站在旁边的郑太爷听了老子说到这儿,再也站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10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老子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说得好!这后生了不起,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不寻常的人物!我立了个规矩,从今往后,不准别人给我祝寿,我要领头给黎民百姓祝寿,年年二月十五到张家来。”说罢,扭脸狠劲瞪恶二少一眼说:“畜牲!还不放开手!”恶二少讨了个没趣,慢慢把抓老子的手松开了。
其实这天也刚好是老子的生日,只不过穷人家不过生日罢了。这件事对老子的一生影响很大,在世时他从不让家人、弟子给他祝寿,仙逝后才享受到寿诞的香火。后来,这个故事在当地传为佳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凡是来赶老子庙会的,人人都来天静宫后院的大坑里焚香添土,久而久之,大坑填满了,土越堆越高,乡亲们都说:“坑里填土,越添越有。”不信,你也去试试。
坑里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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