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介批评文本中,以媒介产品作为批评客体的文本数量最为浩繁,构成了媒介批评的主体部分。这是因为“任何一个接触过传媒的阅听人都具备对这种批评对象说三道四、表达意见的条件。媒介产品作为媒介落实身份树立形象的根本物质载体,是阅听人保持与媒介关系的核心环节,媒介双方的沟通内容和状态都由媒介产品生发和决定。失去了媒介产品的中介作用,媒介和阅听人都无从谈起。”[9]媒介产品还决定了新闻传播的思想表达与传播效果的大小、有无,势必成为与媒介批评活动最有功能关系和最具体的指涉对象。
媒介产品最具代表性的是新闻、评论两大类别,对媒体具体消息、评论进行分析,构成了此类媒介批评的主要内容。内容和形式构成了一条新闻或评论的两个方面,因此以媒介产品作为批评客体的媒介批评,又大致分野为两种类型:一类是揭示媒介产品传播的事实信息背后所隐藏着的意义踪迹。媒介与任何一种文化表达形式一样,在报道信息、传播各种意义的时候,也在制造意义,具有意识形态的属性。20世纪40年代在国民党统治区,人民没有自由,人身安全没有保障,被有关当局捉去之后,常是莫知所至,不知所终。国民党报纸为了掩盖这种反民主的丑行,创造了一个颇为奇怪的名词——“自行失踪”。1945年 5月10日,著名作家夏衍在《新华日报》发表一则杂感:“成都一晚报上有这样一个标题:‘外东一居民自行失踪。’造语新颖之至。”[10]作者这里反用“新颖”一词,明褒实贬,反话正说,一语揭破其悖谬常情之处,造成十分强烈的讽刺性批评效果。
从传播效果感受的角度,在语用、修辞、逻辑等方面具体剖析某一媒介产品有意或无意的失误和缺陷,是媒介产品类媒介批评的常见思维理路。新闻标题、导语、结构、视角等举凡媒介产品的各个方面,都在批评之列。例如任白涛先生批评抗战初期,我国新闻界某些报纸在新闻写作时叙述视点混乱:“常把敌方的行动放置到主格的地位,很少把我方的行动放置到主格的地位。”[11]如抗战时期《立报》曾登载一则天津专电有云:“津市区及近郊,匪多如毛,敌特务人员等屡被枪杀。今日起,特务队均发手枪。浪人在华界仍横行,连日向租界搬家移物者甚众。”这一专电就存在着由于叙述视点倒错而导致的严重立场问题:“既屡次枪杀‘敌特务人员等’,不显然是我方当时报上常见的北方便衣队或别动队吗?再不然,便是当地的民团了。‘如毛’之数,虽不知几多,但其为大队,可以想见。要之,此专电显然是改造同盟社电,因为这本是该报的专长,可惜改得不是时候。”[12]任白涛的分析确实一下子抓住了本质,点到了要害,显示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新闻工作者独到的专业眼光。(www.daowen.com)
广告是现代媒体的一大元素,也是媒体生存和发展的血液。鸦片战争前,西方近代报刊开始传入中国。鸦片战争后,中国一步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外国列强纷纷进入中国。外国商人为了推销产品,开始在中国大规模地创办商业报纸,并在报纸上陆续刊登各种商品、行业的广告。1853年香港出现第一份中文刊物《遐迩贯珍》,开中文报刊正式经营广告业务之始。1872年在上海创办的《申报》,则将中文报纸的商业性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新闻、言论、副刊、广告融为一体,广告成了中文媒体的一种结构性设置,也就是说广告成了媒体的有机组成部分,成为媒体的一种产品。对广告内容、形式、倾向以及广告与媒体的关系等进行批评,自然也就成为媒介批评的题中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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