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學者的解釋不同於朱熹。[12]南宋黄震《黄氏日鈔》卷二曰:
夫子以行道救世爲心,而時不我予,方與二三子私相講明於寂寞之濱,乃忽聞曾點浴沂咏而歸之言,若有觸其浮海居夷之云者,故不覺喟然而嘆,蓋其意之所感者深矣。[13]
黄震采用的是《論語》内證的方法,“乘桴”出自《公冶長》篇:“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與!’”“居夷”出自《子罕》篇:“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這幾段文字都体现了孔子隱居的傾向。雖然孔子秉持着知其不可爲而爲之的態度,汲汲奔走於諸侯國之間,但是他内心也不是没有矛盾。因此,他在屢次遭遇挫折時也會産生歸隱的念頭。這就是他贊同曾晳的原因。今人錢穆《論語新解》、白平《〈論語〉詳解》贊同黄氏的看法。錢穆説:“惟其志既在行道救世,而道終不獲行,世終不得救,則何得謂其‘隨處充滿,無少欠闕’乎?”[14]
王陽明從另外一個角度對該段文字作了解讀。他在《傳習録》卷上説:(www.daowen.com)
三子是有意必,有意必便偏着一邊,能此未必能彼;曾點這意思却無意必,便是“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無入而不自得矣”。三子所謂“汝器也”,曾點便有“不器”意。然三子之才各卓然成章,非若世之空言無實者,故夫子亦皆許之。[15]
王陽明主要是從通達與專擅的角度看待“侍坐”章的,這種解釋符合孔子講的“君子不器”之义。他引用《中庸》十四章“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16],説明君子以其當下的地位行事,不謀求本職之外的事。“無意必”“無入而不自得”説明君子應具有很强的適應性。
從對“侍坐”章的解讀中,我们可以看出程頤、朱熹、王陽明等人的思想不盡相同,也體現了儒家思想在不斷地發展變化。那麼,朱熹對孔子此句的解讀是否符合孔子的原意,又有何價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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