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孔子学刊第12辑:禮樂教化与君子观的外在转变

孔子学刊第12辑:禮樂教化与君子观的外在转变

时间:2023-1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職是之故,船山提出君子由外在化成以立人道之極:自其德之體用言之,曰中庸;自聖人立此以齊天下者,曰教。禮樂是道體、性體落实於氣上的客觀化體現。此禮樂相因一致之理有然者。“禮”可涵括道德的内在精神與外在形式。

孔子学刊第12辑:禮樂教化与君子观的外在转变

上文我們論述了船山詮釋視域下“君子”觀的内在修養工夫乃是通過自我存養察識進而养成君子風範。此工夫依舊僅爲個人修身之事。誠如唐君毅所言:“恭敬之心,辭讓之心,人皆有之……然不見於具禮儀威儀之實事,則不足以化民成俗……終只爲主觀精神,而不能成客觀之共同之精神表現……船山則正能處處扣緊氣之表現,以言禮意者也。”[34]析言之,對於船山而言,君子如何通過自身修養進而擴充至天下以教化人倫乃是《中庸》的要旨。職是之故,船山提出君子由外在化成以立人道之極:

自其德之體用言之,曰中庸;自聖人立此以齊天下者,曰教。自備之於至德之人者,曰聖人之道;自凝之於修德之人者,曰君子之道。要其出於天而顯於日用者,曰禮而已矣。故禮生仁義之用,而君子不可以不知天,亦明夫此爲中庸之極至也。[35]

在船山的詮釋視域中,“禮”的地位相當重要。“在船山看來,《中庸》正是對聖人修道立教之事與君子修德凝道的具體方法進行詳細地解説。”[36]船山對“禮”的重視,實根源於重視“以修夫禮儀威儀之道,而凝之以待行焉”[37]的思想。禮樂是道體、性體落实於氣上的客觀化體現。聖人依天理立禮樂制度,而君子依此禮樂制度修養自身。不同的歷史環境中禮的表現形式亦有所改變,禮須隨着時代背景的变化而有所發展、修正而日漸豐富。禮包含主觀精神與客觀表現兩個方面,船山不僅將“禮”視作表面的儀節,更强調“禮”對吾人之心有潜移默化的作用。心與禮是交互涵養、相輔相成的,故“禮”必不可廢。客觀之禮樂制度中有天命道德灌注其中,而禮樂制度既出自天命道德的要求,則不會陷於流俗。禮樂制度的開展即爲天道凝爲人道的結果。

船山對於“樂”之觀點,亦是從儒家道德教化的視域而論的:

天地之生,聲也、色也、臭也、味也、質也、性也、才也,若有定也,實至無定也;若有涯也,實至無涯也。唯夫人之所爲,以範圍天地之化而用之者,則雖至聖至神、研幾精義之極至,而皆如其量。聖者之作,明者之述,就其量之大端,約而略之,使相叶以成用,則大中、至和、厚生、利用、正德之道全矣。其有殘缺不修,紛雜相間,以成乎亂者,皆即此至簡之法不能盡合耳。故古之作樂者,以人聲之無涯也,則以八音節之,而合於有限之律……數可循,度可測,響可别,目得而見之,耳得而審之,心得而知之,物可使從心以制,音可使大概而分,其不細也,乃以不淫人之心志也;過此以往,奚所用哉?[38]

船山没有將“樂”僅視爲演奏技巧或感官享受。他認爲“樂”的義理旨趣即在於化繁爲簡,如天道之“一”貫通龐雜世界之“多”。“以簡御繁”的原則不只用於音樂,亦爲自然與人事的根本道理。船山進而指出:“合其倫理,審其通變,以徵其心政,唯君子能之。”[39]船山認爲天地之間的聲、色、臭、味是無窮無盡的,若吾人僅研究音律的複雜變化,則可能出現擾亂吾人心志的情况。聖人作樂乃出於道德教化的考量,而君子能分疏得宜,“以治人之情而圖治之道盡矣”[40],真正理解各音之正,明白其喜怒哀樂之發并合於天理,完善的音樂也應化繁爲簡、以簡御繁,把握基本的樂理,不必深入探究紛雜之處,更不能僅注重感官享受而落入靡靡之音。就船山的詮釋視域而言,“樂以知政之得失,唯禮之合否,知樂則亦知禮矣”[41]。真正的“樂”必合於禮,君子可從樂之和怨哀思而知民心。五音雖源於喜怒哀樂之情而發,聖人努力積德,以音樂起移民化俗之用,使上下相處融洽,而吾人在音樂教化的熏陶中體會儒家禮樂教化的理想世界。(www.daowen.com)

職是之故,我們可以説:“禮必得樂以和,樂必依禮以節,聖人必合言之。”[42]君子之樂必依於禮而發,樂以禮爲體,禮以樂爲用,兩者實爲兩端而能歸於一致:

禮之爲節,具足於喜怒哀樂之未發;發而皆中節,則情以率夫性者也。敬者人事也,和者天德也。由人事以達天德,則敬以爲禮之本,而因以得和。和者德之情也,樂者情之用也。推德以起用,則和以爲樂之所自生,而樂以起。此禮樂相因一致之理有然者。[43]

君子明瞭性理存於未發之中,“禮之爲節”於此中具足,而所發之情皆能反復存養省察,以性導情,發而中節,無所陷溺而能達情之正,此即所謂天德之“和”的境界。禮的價值在於建構一個和諧而具整體感的人文世界,“使人與人情相感通而仁,使情達而順,并貫通形上形下”[44]。其中藴含着人與天地萬物間的感通,亦藴含着吾人知德順天命的使命感,并據此落實於生活場域中,發揮人倫教化的價值,終而能以此價值起人文化成之功。

總之,就船山的詮釋視域而言,立禮爲體,以樂爲用,使吾人之性情處於其中而能由形下而接觸形上,禮樂因而能貫仁義於人性中。“禮”可涵括道德的内在精神與外在形式。船山認爲禮有“不可變者”與“可變者”[45]。前者指永恒不變的倫理規範,後者則指隨着朝代更迭、時代變遷,不必拘泥死守,須視當下所遇的情境而有所調整的日用人倫應對進退之禮節。“樂”之旨趣在於“與天地四時同其氣序”[46]。“樂”之展現雖簡單質樸,却無礙於禮敬的體現。音樂的作用在於以音律来安和百姓的情緒,使吾人皆能歡欣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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