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全球语言与文化正在消失-人类六万年

全球语言与文化正在消失-人类六万年

时间:2023-1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科学家采集到了出乎预料的大量血样,丝绸之路上一个与世隔绝的文化残迹出现了。现在,15种最大的语言的使用人数占世界人口的一半,前100种语言的人数占全球人口的90%以上。形成一种语言需要500—1 000年的时间,每一种语言承载着一种文化。现在,全世界仅剩约6 000种语言,平均两星期消失一种语言,21世纪末将再消失一半。语言记录了历史,一种语言的消失就是一种文化传承的断绝。基因的分析研究,有时必需语言和文化的帮助。

全球语言与文化正在消失-人类六万年

封闭的苏联时代隔绝了遗传学,苏联时期的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地区成为基因形态的“黑盒子”。苏联解体后,美国遗传学家们赶紧前往“黑匣子”地区给少数民族采样,其中一个少数民族是亚诺比人(Yaghnobi people)。亚诺比人说亚诺比语(Yagnobi),他们的历史可以直接上溯到丝绸之路

1 500年前的亚洲中部地区,从波斯到中国的丝绸之路上的所有贸易中心,曾经都说粟特语(Sogdian)。公元6—8世纪,穆斯林逐步征服这一带之后,粟特语类开始衰落。20世纪,粟特语系的大部分语言全部消亡,仅仅留下亚诺比这一种语言。

索格底亚那,这里从未形成一个强大政权,主要部落围绕在撒马尔罕周围。唐朝《隋书》中称使用索格底亚那语(Sogdian)的群体为粟特人,涵盖的氏族和部落很多,建立过许多小的政权

现在的亚诺比人居住在塔吉克斯坦北部遥远的扎拉夫尚河谷(Zarafshan Valley)的几个村庄里,他们是继续使用这种1 500年前的古老语言的仅剩的小小群体。美国遗传学家计划拜访他们,说服他们合作提供DNA的血样,追踪历史的遗迹

走过几个平行的河谷,又在崎岖坎坷的道路上跋涉了几个小时,美国人才发现一个村庄。可是那里的老人却说他们这一趟白跑了。老人解释说,亚诺比人世代居住在这里,可能丝绸之路时代就住在这里。1960年代开始,因为旱灾严重,苏联政府把他们迁移到低地。1980年代,这一带发生地震,幸存的亚诺比人都搬到首都杜尚别(Dushanbe)居住。在这片故土上已经找不到亚诺比人了,他们都在首都当清洁工或卡车司机。不过老人也给了他们一个希望,距离这里几天路程的山区里,可能还有一个亚诺比人的村庄……

科学家们又进行了几天的艰难搜索,终于碰到一个偏远的亚诺比人的村庄,人们非常乐意帮助这些遗传学家,带领他们在首都杜尚别一带寻找同乡。科学家采集到了出乎预料的大量血样,丝绸之路上一个与世隔绝的文化残迹出现了。

那位塔吉克斯坦的乡下老人讲述的故事,每天都在世界上发生。亚诺比人的故事,世界处处都在上演。一座又一座冒出来的现代化城市,吞没了一批又一批村庄,原始居民和语言都湮灭了。有的社区对多样性非常宽容,有的社区认为多样性是统一的障碍。新生的政权总是努力推进语言的统一性。

让我们看一看19世纪的欧洲的语言的真相。

如果访问今天的法国,游客们都会对法国人热爱法语印象深刻。国家语言的官方捍卫者法兰西学术院(Academie francaise),像猎鹰一样紧紧监视着说的法语、写的法语,以免受到国外的“不良影响”。

其实,仅仅150年前,大约6代人之前,法国领土上说“法语”的人口还不足一半,大部分“法国人”说自己当地的方言,甚至自己的语言。

同一时代的意大利,说意大利语的人口不到10%。奥地利首相梅特涅(Clemens von Metternich)说过:“意大利不是一个国家,只是一种‘地理表述’。”如果不算语言,梅特涅显然说的不错。

19世纪的欧洲,出现了各种新思想和运动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工业化、殖民扩张都对“现代”的世界观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其中最重要的思想之一是民族主义,不仅造就了现代欧洲的政治版图,并且流传到世界各地。

克莱门斯·冯·梅特涅(Clemens von Metternich,1773—1859),德国出生的奥地利政治家。1809—1848年先后担任奥地利外交大臣和奥地利帝国第一任首相,影响欧洲大陆政治和外交长达40年,史称“梅特涅体系”

19世纪之前,欧洲分裂为各自独立的封地采邑——王国的领地和公爵的领地。人们的生活更有“区域性”,仅仅与周围发生的事件相关,欧洲历史上的配偶们的出生地之间的距离没有多少千米。这种特点,造成了语言的延续性。

现代法语是法兰西学术院捍卫的官方语言,但是在18世纪之前,法国存在的语言五花八门,分别可以上溯到各个省的地方语言,包括巴斯克语(Basque)、布列塔尼语(Breton)、奥克西坦语(Occitan)、科西嘉语(Corsican)、阿尔萨斯语(Alsatian)等完全不同的语种。民族主义流行欧洲之后,各个政府为了寻求文化的统一性而偏好某种一语言,不喜欢另外一种语言。英国政府喜欢英语,于是支持英语,贬损凯尔特语族。19世纪,统治者开始以民族语言进行强制性的学校教育和军队服务,仅仅几代人就完成了一种语言的传播。(www.daowen.com)

德语的诞生,更是出于精心的设计。几乎全世界的孩子都知道《格林兄弟童话》,但是却不知道格林兄弟是为了通过童话传播“正规的德语”。雅各布·格林(Jacob Grimm,1785—1863)是语言学家,他制定德语的发音规则,维护和铸造德语的民族同一性,他是“德国民族”的精明建筑师之一。

现在,15种最大的语言的使用人数占世界人口的一半,前100种语言的人数占全球人口的90%以上。但是在公元1500年,估计存在1.5万种以上的语言。形成一种语言需要500—1 000年的时间,每一种语言承载着一种文化。现在,全世界仅剩约6 000种语言,平均两星期消失一种语言,21世纪末将再消失一半。

英伦群岛的原始土著的语言之一是凯尔特语族的马恩岛语(Celtic Manx language),1874年有1.2万人说马恩岛语,20世纪之交只剩4 000人,1974年最后一个说马恩岛语的人死去之后,马恩岛语成为活化石,现在仅仅剩下几百个爱好者了。

罗曼语(Romance languages)源自拉丁语,随着罗马帝国的兴盛传遍欧洲,今天的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罗马尼亚语、加泰罗尼亚语(Catalan,西班牙官方语言之一)、罗曼什语(Romansch,瑞士官方语言之一)的先祖之一都是罗曼语。

语言记录了历史,一种语言的消失就是一种文化传承的断绝。

基因的分析研究,有时必需语言和文化的帮助。原因有二:第一点,我们的先祖生活在五万年前,仅仅经历了大约2 000代,突变的产生并不频繁。我们只要做不多的采样和大量的分析计算,就能找到某一个点位的大部分多样性,尤其是Y染色体多态性比较丰富的部位。由于人类的“种族”太年轻了,物理化石差异不大,大部分非洲、亚洲和欧洲的化石都很相似,无法分析推测出他们的肤色、发型和其他外貌特征。遗骨的证据证明,我们所谓的种族概念是一种非常晚近的现象,直到最后一次冰河期结束之后,现代人类才开始“发散”出现在看到的多样形态。

第二点,人类是机动的,各个群体在历史上是一边迁移一边混血,所以相互之间的遗传变异并不明显。即使我们走出非洲之后,出现了各种遗传基因标记,也被广泛散布。语言消失的动态加速,表明人类的混血也在加速。很多语言正在消亡,表明原先互相隔绝分别生存的群体,正在融合为更大的群体。

那么,是否存在统计这些现象的具体数据?

美国的人口统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2000年统计的美国的人口是2.814亿人,比1990年增加了13%,并且显示出更多的民族变化版图—美国的人口统计的“种族类型”从5类增加为63类。申报是“白人与少数民族混血”的后裔的人数,增加到680万人。真实的混血的类型、混血人口的比例,估计比政府统计数据更多更大。有些人已经不知道应该归属为哪一个类型。比如,人人都知道的高尔夫球手“老虎”伍兹(Tiger Woods),但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种族”,他的祖先包括非洲人、美洲人、欧洲人、东南亚人……美国越来越成为“种族”的熔炉。这种融合可能是一件好事,混血的下一代比他们的前一代或许拥有更多的优点。

产业革命造成的机动性,导致人类历史的第三次大迁移,也带给我们一幅全新的遗传画面。五彩缤纷的多样性,可以把五万年前开始分离的人类识别出来,并再次分门别类,现在发生的全球性种族大融合,则是人类历史上过去从未发生的新现象。

现代化的浪潮使城市正在吞没乡村,孤单生活的群体正融入难以计数的人海。虽然基因标记无法消失,但是同时也融入了无边无际的人海……于是,他们携带的基因故事同时化为更加难解的历史谜团。

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的过去,才能预知我们的未来。

我们终于具备了这种能力,因此我们也被赋予了一种责任——这是人类的责任,这是我们从非洲出发殖民全球必须承担的责任。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Where do we come from? What are we?Where are we going?)作者: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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