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其他学术组织和学者收集整理的大量血型资料和蛋白资料,理查德·列文庭尝试不带任何偏见地验证人类的“种族”。列文庭当时打算分析计算人类的遗传数据,从互相差异很大的人类“种族”数据中,看看能否找出不同种族存在的统计学证明。也就是说,他打算直接验证“分类学之父”林奈和美国体质人类学会的会长库恩提出的所谓“人类亚种”的真实性。林奈和库恩是两个世界级权威,列文庭当时并未打算否定权威。如果人类遗传的多样性确实导致了不同种族的明显差异,那么林奈和库恩就是正确的。
1950年代,列文庭用自己擅长的统计学知识计算分析过遗传变异,尤其是果蝇的遗传变异;1960年代,列文庭又找到了统计分析各种蛋白差异的新模型;1970年代,列文庭在这次长途巴士旅行中,希望用他的新数学模型检测血型和蛋白等人类数据。
列文庭后来这样描述他的分析过程:
……我想用纸写下答案……为新的一期《进化生物学》(Evolutionary Biology)杂志提供一篇文章,内容并非人类遗传学,而是生态学(Ecology)。我希望定量测度(人类)多样性……我必须坐巴士前往印第安纳州的布鲁明顿(Bloomington)。我有一个习惯,坐火车或巴士的时候写东西。我必须写出这篇文章,所以我上车的时候带着Mourant的著作和一个plnp计算表(计算多样性的一种数学表格)。
他的这次巴士旅行,成为人类遗传学的一个里程碑。列文庭把他的新数学模型,与研究动物和植物地理分布的新学科——生物地理学(Biogeography)结合起来,因为正是地理分布的不同定义了所谓“种族”。
此前,列文庭自己也曾根据地理上的“血统”粗略划分了人类:
高加索人(Caucasians ,欧亚大陆的西部)
黑色非洲人(Black Africans,撒哈拉以南的非洲)
蒙古人(Mongoloids,亚洲的东部)
南亚土著(South Asian Aborigines,印度的南部)(www.daowen.com)
美洲人(Amerinds,美洲)
大洋洲和澳大利亚土著(Oceanians and Australian Aborigines)
他作出的上述的假设分类,已经非常合理,既区分了主要区域遗传差异,又涵盖了广大的不同群体。然后,他根据血型和蛋白等大量数据,分析计算人类的这些“种族”分类是否真实存在。但是,就是在这次长途旅行中,列文庭的严谨的统计学计算结论,却推翻了他自己假设的上述“种族”分类——92%的多样性在群体间无差别,只剩下8%的多样性有所差异,但是仍然不足以成为另外一个不同的物种或亚种。这个结论,正是科学界必须否定和摒弃的“现代存在亚种分类”观念的一个令人震惊的证明:现存人类属于一个种,亚种不存在,种族不存在。
关于这个结论,列文庭写道:
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即使我有种族偏见,我也认为种族差异不会很大。这个观点有一个事实依据:很多年以前,我和我妻子到(埃及)卢克索旅游,她在大厅里与一个埃及人闲聊。那个人说,他好像曾经认识她。我的妻子坚持说:“不,先生,你把我错当成什么人了。”最后那个埃及人说:“好吧,对不起,可是我确实觉得你们长得都是一样的。”这件事,对我的思想影响很大。他们与我们确实差别不大,我们都是相似的。
列文庭自己假设的“种族分类”错了,他的发现还证明了世界分类学之父林奈和人类学权威库恩也都错了。因为否定了世界权威,他也获得了“勇敢的列文庭”的称号。
关于人类多样性的争议似乎无休无止,种族主义者们总是声称人类之间存在多样性差距。但是列文庭认为,即使在同一个族群之内,依然存在少量的遗传差异,但是这种差异不足以使人类变成不同的亚种。列文庭最喜欢给人们举这样一个例子:如果发生核战争,人类大部分灭绝了,只有肯尼亚的基库尤人(Kikuyu),或者南亚的泰米尔人(Tamils),或者印尼的巴厘岛人幸存下来,在他们中间仍然可以找到至少5%的基因差异。这是对种族主义“科学”理论的彻底否定,对达尔文理论的全力支持。
1940年以前世界各地人类原住民肤色地理分布
奥地利医生费利克斯-利特尔-冯-卢尚(Felix Ritter von Luschan ,1854—1924)发明了一种仪器和皮肤颜色检测方法,叫作冯——卢尚肤色度(von Luschan chromatic scale),他把人的皮肤颜色分为36个度。这种方法是20世纪前半个世纪最流行的皮肤测度方法,被作为种族主义者区分人类“种族”的最主要依据
列文庭后来反复核算了血型和蛋白等数据,证明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列文庭的这些成果否定了种族理论,给出了“人类作为一个物种走出非洲”的基本线索,但是还是没有解答人类走出非洲的旅程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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