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湖北咸宁实验小学升旗仪式上，副校长洪耀明众目睽睽下亲吻了一头小猪。事情的起因是学校门前的街道脏乱，怎么整治效果都不明显。洪校长突发奇想，当众承诺：只要学生们不乱丢垃圾，路面的卫生状况得到改观，自己就在1个月后的升旗仪式上当众亲吻小猪。据说，学生因此被点燃了热情，乱扔垃圾现象明显减少，有的还主动捡地上的垃圾。于是，才有了这开头颇为离奇的一幕。
网友们一片点赞声，甚至称其为“中国好校长”。大概像这样为了孩子，不惜自毁形象的校长比较少见。无论它为什么开始，又怎么结束，只要想想那堂堂的一校之长能把香吻送给小猪，这种献身精神委实值得钦佩。
但它的意义也仅限于此，从“亲猪”事件里，我们解读不出一点有质量的教育。其实，要整治门前的道路卫生，学校大可以求助环卫部门或社区，而不必绕那么大一个弯。既然把它当作培养行为习惯的“试验田”，当作养成教育的契机，那就必须让学生真正懂得讲卫生的重要性，并自觉地沉淀为一种意识。如果一定要与教育扯上钩，那也是“伪教育”。
很显然，学校恰恰没有这样的耐心，直接“利诱”学生来完成街道“大扫除”。“亲猪”的承诺就像一个巨大的胡萝卜，学生就想看校长出模。他们不知道，或者根本不想知道，为什么就不能往街道上扔垃圾。很多学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有巨大的好奇心驱使。如果这也算是教育，那么来个“垃圾换钱”，也一定会有趋之若鹜者。实际上，“亲猪”并不比“垃圾换钱”高明多少，不信你可以试试。
有人说，孩子就是一张白纸，面向他们的叙事总应该想方设法文雅一点，而不是怎么粗鄙怎么来，要让他们始终沉浸在真善美之中，而不是经常审丑。当升旗仪式上的校长热烈地与猪“亲密接触”时，实际上他已经放逐自己成为一个庸俗文化的拥趸。他鄙视仪范，也不关注那些美好的细节，把插科打诨当成“有力量”，把大俗当成大雅，而且坚信这是贴近学生。(www.daowen.com)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校长“亲猪”叫好，而且是毫无节制的拔高，好像全中国的校长都应该去凑那个热鼻孔一样。如果不是赶热闹的，那一定存在某种误读。其实，它和师道尊严、诚信教育、率先垂范等，根本就挨不着边。有人在一个错误的地点，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用一种错误的方法，去坚持兑现那个错误。反过来，却被塑成了“金身”，占领了道德高地，横扫了一大片。
就一条街道的保洁而言，“亲猪”是成功的；就学生的养成教育而言，它无疑又是失败的。“亲猪”抓人眼球的效应已经足够大，但怎么看都带着“炒作”的痕迹。教育应该是一种静水流深式的存在，它不能与社会关注走得太近，也不该上演那么多惊悚、离奇甚至低级趣味的教育故事。一所动不动就使出“歪招”或“盘外招”的学校，也很难让家长安心，他们究竟会把孩子带往哪里？
认认真真地关注学生，踏踏实实地抠每个教育细节，而不是一会儿下跪，一会儿“亲猪”，这是一所学校必须有的定力。
2014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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