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阶段的测试中，我们一直在研究自媒体平台的内容审核标准。其中，以头条号的审核条款最为细致。

在2016年7月，头条号发布了《头条号进阶手册》，一周后，大鱼号、企鹅号发布了自己的手册，不过几乎是前者的翻版。这也可以理解，头条号作为最早成功的内容分发式自媒体平台，算法原理直接影响了后来者。

头条号官方透露：“……现有的审核包括机器审核和人工审核，以机器审核为主，人工审核为辅。机器和人工会对文章进行过滤，根据文章具体情况，决定是否推荐给用户。审核一般在文章提交5分钟内完成，最长不会超过24小时。”[7]

哪些内容注定会被拦截呢（见图1）？

图1　来自署名胡桃苑的网文《头条号推荐机制背后的真相》[8](www.daowen.com)

除了错别字等一般文字性的错误，问题主要集中在营销推广信息和敏感信息上，涉嫌不雅或恶俗。但是关键并不在这里，《手册》中提到了两个会导致“拦截”发生的条件：“自媒体账号发表泛时政内容”“文章容易产生不好的社会导向”。[9]

反动、色情、迷信等违法违规内容是今日头条建立伊始就确定的禁区，而“泛时政”“不好的社会导向”则提供了头条号官方对灰色地带的禁绝理由，为了安全，一禁了之显然是最彻底的办法。问题在于，什么是泛时政、什么是不好的社会导向？这两个概念都非常模糊，缺乏明确的操作性定义。

极其模糊的标准，也就导致了头条号后台编辑人员在工作中的随意性。恰如前文已经提到的那样，在“头条号吧”等作者聚集的网络社区，充斥着作者们对审核随意性的谴责。

但是，不得不承认，头条号官方禁止自媒体作者发布“泛时政”或者“容易产生不好的社会导向”内容是成功的策略，因为除了普通个人和团队建立的自媒体账号之外，头条号中的账号的相当一部分是官方媒体认证账号，即头条号官方确认这些账号的背后是“正式媒体”。这些挂着“自媒体”名义的官方媒体账号发布“泛时政”内容是不受限制的，也不会被贴上“不好的社会导向”的标签，他们可以正常发布带有各种观点的、争议的内容。正因为如此，今日头条APP的用户们读到的各种涉及敏感信息的内容，绝大部分来自官方媒体。借助这种手法，头条号官方为自己建立了一道防火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受到追责，自然由相应的官方媒体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