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说来,这7篇文章不直接涉及新闻时事,也未真正点评时政,仅涉及观点的表达,但又有一定的冲击性。之所以发布这种类型的文章,主要是从测试价值考虑,因为明显涉及负面新闻、非主流政治态度或色情的信息并没有测试价值,处于灰色地带的内容才能有效测试出监管尺度。
7篇文章在9个平台的发表情况如表所示,n表明被屏蔽。
表1 七篇文章在九个平台的发表情况
7篇文章中,《越南、非洲人为什么专挑中国人欺负》和《尊严不能靠自慰获取,中国不需要日本道歉!》是被屏蔽次数最多的。这可能跟背后鲜明的民族主义倾向有关,但是从常识角度而言,谈不上违反任何国家方针政策,虽然与官方主流观点有差异,但也完全在合理合法的言论表达范围之内。这两篇稿件在各平台被屏蔽,可能是因为自媒体平台并未将自媒体作者的言论当作个人表达,而是将自身当作一家传统媒体、将自媒体内容定义为自家编辑记者的稿件,不容忍各种个性化的、偏激的或攻击性的观点。
统计显示,头条号作为国内排名第一的新闻资讯类APP“今日头条”的自媒体服务,尺度最为严格。除了无关痛痒的“白领收入”和“不受欺负”两个主题,其他主题都被完全屏蔽。这完全符合了头条号自己宣称的原则——凡是涉及“泛时政”或者“不好的社会导向”的内容,自媒体一律不得发表。而且很明显,头条号是按照“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来执行的。(www.daowen.com)
头条号的帮助文件中揭示,头条号会对每一篇文章进行机器审核,机器审核遇到敏感词后则自动转入人工审核。但是人工审核的尺度松紧却非常随意。在百度“头条号吧”等头条号自媒体作者网络聚集地,到处都是喊冤的作者,他们对于人工审核的结果普遍无法接受,因为仔细对照头条号官方的标准,往往并没有触犯任何规则。
一点号屏蔽的文章有两篇,企鹅号屏蔽的文章也有两篇。各自背后的平台“一点资讯”“天天快报”也恰好囊括了新闻资讯类APP的第二集团,尾随于“今日头条”之后。由此可以怀疑,发表尺度与平台市场渗透率正相关。市场渗透率越高,则管控更为严格。
微信、微博没有屏蔽任何一篇文章,这并不表明这两个平台的自我监管更加宽松,而是审核机制的差异。微信、微博长文章的作者如果没有多少粉丝、文章本身不具备轰动价值,那么几乎得不到任何传播的机会。而每天自媒体生产的海量内容中,得不到实际传播的占据了绝大部分。因此这两家平台相对从容得多,只要文章不触及明确的敏感词,一般可以发表出来,同时两者建立了举报机制,如果有文章涉及敏感内容并被大量转发,被读者举报的概率也随着转发量迅速上升,一般会被快速发现并得到解决。
而今日头条、一点资讯等平台采取的是内容分发机制,每篇自媒体文章得到的阅读数量的多少,主要依靠后台的算法推荐,通过这种方式,今日头条、一点资讯等平台掌握了读者和自媒体之间关系的主导权,但同时也就必须对内容是否符合有关部门规定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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