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新闻与历史视野的融合:探索新闻叙事与文化记忆

新闻与历史视野的融合:探索新闻叙事与文化记忆

时间:2023-1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新闻与历史这对范畴中存在一对重要的概念:现在与过去。历史意味着一种贯穿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事件联系和作用联系。这彰显着新闻成为一种贯穿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事件联系和作用联系,从而现在在这里根本不具有特别的优先性,过去亦是新闻的组成部分。

新闻与历史视野的融合:探索新闻叙事与文化记忆

传统新闻观认为新闻是追求新的信息,历史却是追求陈旧的信息,两者在各自的时差上,恰像两列相向而行的列车,方向总是相反。史料是展现过去与昨天,新闻是盯着现在和今天;史料记载的是过去的事情,因而越陈旧越值得珍重;新闻反映的是现实的变化,因此是越新越有价值。那么,新闻与历史有对话的可能吗?

在新闻与历史这对范畴中存在一对重要的概念:现在与过去。这二者属于什么?属于时间。何为时间?这是一个正如奥古斯丁所说你不问我似乎还明白,你一问我倒说不清楚了的问题,因为,这是一个太基本的问题。面对这样的问题,通常人们的第一反应大概会是求助于钟表或日历,因为通常我们的时间观念是通过它们获得的。但钟表、日历只是定量计时工具,在此,我们已经“在时间中”。计时工具本身以时间的存在为前提,却并非时间本身,无法为时间提供根据。因此,这些只是时间的度量与使用方法,本真的时间隐匿不现。究其根本,时间在最抽象的意义上乃源于流逝,是世间万事万物生成变易的哲学表达。“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就是时间在人类意识中的诗性见证与表达。借海德格尔的话说,时间乃于由将来、曾在、当前的统一所构成的变异中源始地绽出。[33]时间作为流变与永恒是对立的,在时间中没有固定不变的点,在时间中一切都会过去。永恒的“现在”并不成其为时间,只有在现在的过去中时间方才到场,而现在之所以成了过去,是因为现在在将来到场中成为过去。在此,最能提示时间本真性的关键就是“将来”。在朝向“将来”的方向上,“现在”在“将来”的到场中成为“过去”,而新的将来不断将前此“到时”为“现在”的“将来”作为“过去”扬弃,由此展开从过去到现在和未来间的绵延之流。依照胡塞尔开创的现象学的观点,一切事物的存在在其意向性焦点之外都具有其边缘域,就时间而论,它具有一个集“当下”“前摄”“滞留”于一身的三重边缘域:现在并不仅仅是作为眨眼瞬间的当下,而是包括当下和非当下即滞留和前摄在内的现在;时间不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简单叠加,也不是滞留、当下和前摄的点状流动;滞留不仅进入当下之中,它们还成为当下得以成立的前提和条件。海德格尔亦指出,时间本质上并不是指“现在系列的前后相继”,而是“在当前、曾在、将来中嬉戏着的在场”。因而所谓过去——现在——将来则不过是同一现在在计时上的不同刻度或叠加的效应。借用芝诺的绝妙表达,正所谓“飞矢不动”。[34]这就意味着在历史和新闻中时间存在相对性。而时间的相对性也就是信息的可传达性和事件的所知性

历史是什么?“历史是时间经验的意义形成”[35],海德格尔认为“历史性根植于时间性中”[36]。在发生学意义上,一切历史都是现在。历史意味着一种贯穿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事件联系和作用联系。基于时间集过去、现在、未来于一体的本真意义,历史在本质上并不单纯等于过去,不等于年代的久远性,而应定位于整体流变过程。而新闻指经大众传播的受众不知应知欲知的事实的信息。从定义可知,时间之于新闻永远不具有任何优先性和超越性,时间非但不能主宰和支配新闻,相反,时间还应受到新闻的决定和把握。新闻不是时间的一种形式,而时间却实实在在是新闻的一种表现。所以,新闻所具有的时间性只能是相对的,而不可能是绝对的。因此时间的相对性为历史成为新闻提供可能。不管是发生在一千年前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一秒钟前的事情,只要它第一次为人所知,那么它就是新闻,就是历史。如果发生在一秒钟前的事情不为人所知,那它仍然不是新闻;同样,如果发生在一千年前的事情不为人所知,那它就仍不是历史。从这个角度来看,历史与新闻这种信息在其传播过程中为人所接受和获悉的第一次性得以强调。这彰显着新闻成为一种贯穿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事件联系和作用联系,从而现在在这里根本不具有特别的优先性,过去亦是新闻的组成部分。而且,历史可作为新闻,它的可知性并不单纯局限于事件,还应包括对事件的理解和解释。伽达默尔认为理解的能力是人的一项基本限定,人正是凭借彼此的理解才能生活在一起。这种限定首先在言语和对话的共同性中得以实现。也就是说,人们的说、写和交往,甚至潜意识活动和内心独白,都是寻求理解发生或自我理解。因而他认为理解具有历史性,而理解的历史性包含三方面因素:其一,在理解之前已存在的社会历史因素;其二,理解对象的意义构成;其三,由社会实践决定的价值观。在伽达默尔看来,理解的历史性构成了我们的偏见。所谓偏见指理解过程中,人无法根据某种特殊的客观立场,超越历史时空的现实境遇去对本文加以“客观”理解。偏见是一种积极的因素,它是在历史和传统下形成的。传统是先于我们,使我们不得不接受的东西。传统总是在历史变化中有选择地保存,因此,我们与传统总有一种无法割裂的关系,不仅我们始终处在传统之中,而且传统也是我们的一部分。没有超出传统之外的理解者,也没有与传统无涉的本文,人与本文都处在世界之内,处在传统之中。因而对事件的理解建立于传统中(所谓前理解),但又在其基础上不断出现新的视野融合,理解是把自身置身于传统的进程中,在这一过程中过去与现在不断融合。故而,对历史事件的新理解、新阐释同样构成一种新闻。因为,对历史事件的这种新理解、新阐释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以第一次的初始方式传达给人们并为人们所知晓的,而且新闻不可能切断传统而孤立出现,它通过与历史的相联而赋予自身更深的意义。这样,历史与新闻作为意义的两极,其统一的可能性就在于意义性。意义的本体构成了历史和新闻的统一体。“只要能揭示出新的意义,历史就是新的;只要能发现新的历史意义,历史就是新闻。”[37]因为新闻的本质并不在于时间上的近,而在于意义上的新。所以,新闻即新历史、新意义。不管一个事件距离我们今天多远,倘若传播者从中领悟出新的意义,那么,这个事件就一定发生在我们眼前;一个历史人物不管生活得离我们有多远,倘若传播者从他身上揭示出新的意义,那么,这个历史人物就一定生活在我们身边。也就是说,新的意义有效地缩短了甚至弥补了时间上的距离和空间上的差距。这样,历史事件本质上具有一种新闻性。具体而言,历史事件的新闻性包含有两种可能或两种情况:一是原先被人在无意中所遗忘的历史后来在某种新条件下又被回忆起来和发现出来;一是原先被人有意地掩盖和篡改过的历史后来在某种新条件下又得以被揭示出来和改正过来。从理论上讲,任何历史都有被无意地遗忘的角落和有意地掩盖起来的秘密。所以,一旦把历史上所有那些被遗忘的角落和被掩盖起来的秘密揭示和披露出来,那么毫无疑问,它将会成为一种令人深思的具有特殊形式和特殊意义的新闻。因此谢贵安[38]认为从历史的构成来看,容易广为传播和得到普及的内容,大都具有新闻化的特点,第一是由新闻积淀而成的历史知识,因为具有现实性而形成了浓厚的传播趣味,容易获得大众的青睐,从而广为传播和接受。这些褪色新闻积淀成的历史,或因怀旧情调使部分历史还原成新闻,或因与现实发生感应重获发现,被新闻媒体热播和炒作。第二是历史悬疑、古墓迷踪、奇异古风等文明疑案,在它发生的时候或者未受关注,或者秘而不宣,但经过很长时间的沉淀和封存之后,许多本无新奇的历史现象也产生悬疑,或秘而不宣者露出马脚,这些内容引人好奇、吊人胃口,容易受到大众的关注。第三是经典化的历史和历史人物,具有永远的新闻特性、无限的传播价值和普及的意义。(www.daowen.com)

在历史与新闻的意义之环中,旧事件变成了新话题,老观点产生了新问题。意义所及,一切都是新的;[39]只要赋予新的意义,一切历史就具有新闻价值。就这样,新闻在闻所未闻的情况下变成了历史,历史又在史无前例的情况下变成了新闻。这显然是荒谬的。但荒谬早已不是新闻。甚至,它也不单纯是历史。它从过去一直绵延不绝地伸展到现在。消除这种荒谬性的办法之一就是对历史与新闻的关系加以重新考察,以便探讨是否有可能找到一条将历史学新闻学结合起来的有效途径。为此,尝试从历史角度理解新闻就成为可能。正如余华所言,“在我规范的日常生活里,每日都有多次的事与物触发我回首过去,而我过去的经验为这样的回想提供了足够事例。我开始意识到那些即将来到的事物,其实是为了打开我的过去之门。因此现实时间里的从过去走向将来便丧失了其内在的说服力。似乎可以这样认为,时间将来只是时间过去的表象。如果我此刻反过来认为时间过去只是时间将来的表象时,确立的可能也同样存在。我完全有理由认为过去的经验是为将来的事物存在的,因为过去的经验只有通过将来事物的指引才会出现新的意义。拥有上述前提以后,我开始面对现在了。事实上我们真实拥有的只有现在,过去和将来只是现在的两种表现形式。我的所有创作都是针对现在成立的。虽然我叙述的所有事件都作为过去的状态出现,可是叙述过程只能在现在的层面上进行。在这个意义上说,一切回忆与预测都是现在的内容,因此现在的实际意义远比常识的理解要来得复杂。由于过去的经验和将来的事物同时存在在现在之中,所以现在往往是无法确定和变幻莫测的。”[40]新闻的一个分支——史态类新闻在学理上也就有了产生的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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