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学情分析论:教学须知

学情分析论:教学须知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王夫之认为,教师要“施之有序”,首先得“知序”。教学之所以能“进”,即在于“循序”而“不陵节”。这里讲的也是教学要循“序”而渐进,尤其要找到最初的“序”,为后面的教学奠定基础。宋代张载也指出“教须寻其序”,他要教师去寻找的“序”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涵,一方面他认为外界事物有自然的顺序和运行规律,人们不可“躐等妄意”。

学情分析论:教学须知

循序渐进的教学首先需要找到“序”,只有明确了“序”的内涵,才有可能循“序”而渐进。王夫之认为,教师要“施之有序”,首先得“知序”。这里他说的“知序”,即知“物皆有之天序”,即是指事物的规律(“物之理”)。如果教师掌握了“欲逾越而不能”的事物规律,并以此来教授学生,则难者可以使之易。他说:“有初学难而后易者,有初学易而后难者,因其序则皆使之易”(《张子正蒙注》卷四)。在这里,王夫之显然又区分了“教之序”的教学顺序与“天之序”的科学顺序,取其易接受者以教育学生。所以他说:“因其序则皆使之易”。从此,王夫之把历来所谈的教学上的技巧问题,发展成了实质性的教学理论问题。王夫之的见解是对《学记》关于“序”的认识的深化。

从《学记》的阐述中我们发现,“孙”和“时”两个字从不同的角度强调了教学所需要的“序”,下面分别对这两个字的涵义加以分析。

(一)“孙”

“孙”字在《学记》第十一章最早出现,所谓“不陵节而施之谓孙”。

“孙”的含义是顺序。“不陵节”是说不要超越学生所能接受的限度,“不陵节而施”是“学不躐等”的同义语。“孙”的原则是要解决教学内容的排列顺序和进度问题。因为教学内容的排列如果杂乱无章,不注意循序渐进,教学就不容易收到效果,即所谓“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但教学内容的难易必须符合学生的年龄特征和学生的接受能力。年龄的长幼,接受能力的高低,也就是所说的“节”。不陵节,就必须在“节”的限度以内,循序渐进地进行教学。

“杂施而不孙”是“不陵节而施”的反面。“杂施”的主要问题在于它背离了教学的系统性和连贯性原则,讲课内容缺乏严谨的逻辑联系,不是一环紧扣一环。教学之所以能“进”,即在于“循序”而“不陵节”。学习犹如登山,一步不能登绝顶,拾级而上,总有一日上绝顶。孟轲讲学问如流水,“盈科而后进”,又说“其进锐者,其退速”。“进锐”就容易“陵节”,与系统性连贯性的原则背道而驰。《学记》说“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意亦重视系统而连贯,循序而渐进。[59]

“杂施”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为教师,另一为教材。教师业务水平低,教学经验差,课前没做充分准备,又不知道在教学过程中如何由浅入深,从易到难,从具体到抽象,以致讲解散乱无章。教师本身也许花了大力气,教学效果却微不足道。

《学记》第二十章指出:“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同上,186)意思是有经验的冶铁工人给儿子传授冶铁手艺,总是先教他学会用皮革制成鼓风裘;有经验的造弓工人给儿子传授造弓手艺,总是先教他学会用柳条编成箭袋子;训练小马驾车,总是先用大马来带,小马跟在车的后头跑。教师搞清楚了这三条道理,也就懂得教育的途径了。这里讲的也是教学要循“序”而渐进,尤其要找到最初的“序”,为后面的教学奠定基础。(www.daowen.com)

宋代张载也指出“教须寻其序”,他要教师去寻找的“序”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涵,一方面他认为外界事物有自然的顺序和运行规律,人们不可“躐等妄意”。与所有事物一样,教学内容也是有其内在系统的,教材深浅、难易、先后,也不可随意错乱,不可“始求太深”,如果一开始教得太深,则教学就很难持续下去,只会离目的越来越远,“若始求太深,恐自兹愈远”。另一方面内涵是指“学生的接受能力”,张载指出,如果脱离实际,超越学生的接受能力,教学就难以有任何成效。超越了接受能力,就像“以水投石”,一滴也接受不了,所谓“教之而不受,虽强告之无益。譬之以水投石,必不纳也”。而应当“观可及处,然后告之”。教学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应当逐步提高,不可一蹴而就,“穷理亦当有渐,见物多,穷理多,如此可尽物之性。”要求太急反而有害,欲速则不达,“今日勉强,有太甚则反有害,欲速则不达,亦须待岁月至始得。”[60]张载指出的“序”的两种内涵是对《学记》关于“节”与“孙”内涵的进一步阐发,为后来的教学过程中关注学生学习之“序”提供了理论指导与引领。

(二)“时”

“时”的含义是及时。“当其可之谓时”,也就是孟子所说“时雨化之”的“时”,这个“可”和“时”含有按照学生的年龄特征和心理状况及时施教的两层意思。时之过早,不适合学生的接受能力和需要,时之过迟,也将严重地影响教学效果。所以这里实际也含有一个“序”的问题。

“时过然后学”是“当其可”的反面。“时”,“可”,即方苞所说“年力可任”,张载所说“可告之机”。究竟什么样“年力”才是“可告之机”?我国早期就规定了学龄和建立了学制的雏形。确实涉及了人的年龄特征问题。《学记》说“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其强调“当其可”,则具有两重含义:既要看到学生能力的“未逮”,又要看到学生能力的“有余”。这实际上是注意到了不同的个体具有不同的心理特点,看到了从禀赋到性格、思想倾向以及学习能力的差异。高时良认为,这个“可”字可理解为教学的量力性原则。它不仅要防止“过”,也要注意“不及”。而从《学记》思想总的精神来说,是更主张宜早不宜迟,要防止错失最佳教学时机,所谓“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大戴礼·曾子立事》有一段话:“三十四十而无艺,即无艺矣,五十而不以善闻,则无闻矣。”后人如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勖学》说:“少则志一而难忘,长则神放而易失。故修学务早,及其精专,习与性成,不异自然也。”颜之推的《颜氏家训·勉学》也说:“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以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颜之推还用他七岁时诵《鲁灵光殿赋》为例:“至于今日,十年一理,犹不遗忘。二十之外,所诵经书,一月废置,便至荒芜矣。”[61]这些都表明,古人已充分认识到在教学中要遵循学生的年龄特征和心理发展之“序”,尤其是早期教育更应该“及时而学”,不然就会错失教育的良机,造成终生难以补救的遗憾。

张载在解释教须“当其可”时说:“当其可,乘其间而施之。”时机不成熟,勉强施教,必“教之而不受”;错过时机,再去施教,也会事倍而功半。正确的做法是:“教者,但只看蒙者时之所及则导之”、“有如时雨之化者”。但不是要教师消极等待,而要积极引导,敏锐地观察,把握最佳时机。不时而雨,固然不好;也不要“待望而后雨”,最好是“时可雨则雨”。学生无求无为,固不可强施强教,也不可有求有为而不施不教,应当有求有为即教之。学生不能问而强告之,固然不行;问而不能即告之,也不可,应当是“当其可告而告之”。“当其可,乘其间”的思想从更积极的方向发展了《学记》中关于“时”的主张。[62]

王夫之在解释张载“当其可,乘其间而施之”的话时说:“可者,当其时也;间者,可受之机也。”可知王夫之谈的“教之时”,即授教的时机。从教师来说,是“教之机”;从学生方面来讲,是“受之时”,这是一件事情的两面。“教之机”依据“受之时”,二者相应而不离,相因而共存。教与学是矛盾的统一体,而矛盾的主要方面,一般来说,是在教者方面。因为“受之机”,不能听其自然而生,必须由教师善于期待学生的“自悟”,同时又要求教师善于启发学生的自觉。[63]

同时,王夫之所讲的“教之序”,也是有丰富内容的。他说:“时者,有序而不息之谓。”这当然是循序渐进的意思,此其一意。其次是指教学的组织和安排,即“分教合教之序”和教学法上的先后难易的次序。第三,是指教学内容的内在逻辑顺序。可见,王夫之也是把“时”的内涵纳入了“序”的范围,循“序”渐进也包含了要在合理顺序里抓住时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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