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早期中国新闻学-同人办报与全党办报的关系

早期中国新闻学-同人办报与全党办报的关系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6]在这样的语境下,“同人办报”的含义相当清晰。单从逻辑上来看,将这样的“同人办报”树为“全党办报”的首要对手似乎并不周全。何况在根据地,“同人办报”还不完全只是潜在的可能,编辑部未经请示中央就擅自发言,给全党工作造成被动的情况时有发生。由此可见,在当时的历史情境下,既然已经将“全党办报”确立为正确路线,将最可能对它构成威胁的“同人办报”具象描述、先行叫破,的确可以防患于未然,而且必须。

早期中国新闻学-同人办报与全党办报的关系

《党和党报》(1942年9月22日)开门见山,从列宁的名言“报纸是集体的宣传者和集体组织者”中引申出这样一系列问题:“我们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意思没有?我们各地党的组织和党的工作者,真正照这句话去做了没有?如果仔细的一检查,就会知道我们多少还有些以背诵名言为满足,言行不一致。所谓集体宣传者集体组织者,这个“集体”是个什么意思?”[5]紧接着,该文自问自答,详陈对“集体”当如何理解:“报馆的同人也算是一个‘集体’。如果说这个‘集体’就是指报馆同人而言,指几个在报馆里工作的人员而言,那末,报纸就不成其为党报,而成为报馆几个工作人员的报纸。在这个报纸上,报馆同人可以自己依照自己的好恶、兴趣来选择稿件,依照自己的意见来写社论、专论。总而言之,一切按照报馆同人或工作人员个人办事,不必顾忌党的意志,一切都按照自己的高兴不高兴办事,不必顾忌党的影响。办报办到这样,那就一定党性不强,一定闹独立性,出乱子,对于党的事业,不但无益,而且有害。所以,所谓集体宣传者组织者,绝不是指报馆同人那样的‘集体’,而是指整个党的组织而言的集体。”[6]在这样的语境下,“同人办报”的含义相当清晰。从以上两段引文大致可以看到这么三层意思:第一,这里所说的“报馆同人”是指“我们”,也就是整个党组织中的一部分。也就是专门从事党报工作的党员。第二,按照作者的观点,“集体”虽有大小之分,但只有“整个党的组织”,才应该是党报的使用者。第三,“同人性”和“党性”水火不容,如果以报馆同人的偏好和倾向,作为党报社论和专论的依据,那么必定会对党的事业造成损害。

单从逻辑上来看,将这样的“同人办报”树为“全党办报”的首要对手似乎并不周全。因为两者之间的对立仅存在于党报体制的内部,被办的都是党报,所有权的归属毫无问题。然而,“报”与“党”之间并无必然关联,要将“全党办报”确立为运作报刊的正轨,似乎首先要做的是将所有报刊都纳入党报体系,而非党报究竟该怎样去办。但在当时的现实情境下,这样的话语建构自有其现实成因。整个抗战期间,根据地基本处于欠发达地区,又经历了战争的重创。在这样的状况下,除非得到来自官方的持续投入,报刊极难生存,遑论发展。实际上,在1938年,这些地区的民营报业就已几成空白。[7]无论是基于既有的报刊理念,还是受制于物资条件,根据地的党政机关都只能将原本就很有限的人力、物力全部投入党报的建设中。[8]因此,在1942年的根据地,报刊都是清一色地分别归属于党内不同级别、不同系统。既然在可以管辖的范围内,原本就不存在非党报,又何须考虑如何去改造?反过来看,也正是因为在各个根据地,报刊的所有权根本就不成其为问题,如何才能让它们整齐划一地成为“完全的党报”,才显得尤其重要。

正如《党和党报》所说,对“集体”一词,可能存在不同的解释。即便同样是在办党报,具体的运作模式同样以列宁的论断作为根本原则,可能由此引申出不尽相同却又各自能自圆其说的构想。“报馆同人”承担着党报的具体运作,相对于其他党员而言,他们要想掌控、把持党报,进而在党内形成团体山头也就更便利。换句话说,在“党报”这个共同的前提下,也就只有“同人办报”最有可能对“全党办报”构成挑战。何况在根据地,“同人办报”还不完全只是潜在的可能,编辑部未经请示中央就擅自发言,给全党工作造成被动的情况时有发生。众所周知,《解放日报》上刊登的《野百合花》(连载于副刊版1942年3月13日、23日),就曾被国民党转用于反共宣传。再如在《中央关于统一各根据地内对外宣传的指示》(1941年5月25日)中,有如此描述:“特别应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许多违反党的政策和中央指示的言论之公开广播(如另立中央政府的主张,马日事件的估计,陈团起义的发表,仇货充斥的自白等),与各地对外宣传工作中独立无政府状态的存在,这种全世界任何国家政党所没有的极端严重的现象,如不迅速纠正,对党对革命必有很大的危害”[9]。这段引文中的“陈团起义”,当指1941年4月18日,时任国民党第425团团长的陈锐霆率部投诚,被委任为新四军第6纵队指挥官,在民族矛盾仍是首要矛盾,抗日统一战线仍然继续存在的情况下,对此事做公开报道的确不妥。在整风运动开始后,《解放日报》《新华日报》等中央级报刊,固然已经向“完全的党报”迅速转变,各根据地却仍时而出现问题。仅在1942年下半年,此类情况就有“新华社太行分社发布参政会通电,主张召集国是会议;山东分社发表东北军一一一师反对国民党人员的通电,苏北分社发表反对国民党的新闻”等等。[10](www.daowen.com)

既然各根据地相互分割的交往状况一时难以改变,宣传工作一定程度上也就只能依旧各自为战。在这种情况下,强调“全党办报”的正确与正统,也就势所必然,而且亦可借此强化党中央的权威。此外,党中央也一直在尽全力在组织上创设制度,最具代表性的做法,莫过于1941年将各根据地通讯社整合进新华社系统,实行垂直领导,每隔几个月,就会向各根据地专门发出指示,统一规划当前的宣传重心。1942年10月,更是明令各地仿效西北局的作法,“改正过去不讨论新闻政策和社论的习惯,抓紧对通讯社及报纸的领导。务使通讯社及报纸的宣传,完全符合于党的政策”[11]。作为教材学习的,正是《解放日报》发表的关于如何使报纸增强党性的系列文件。由此可见,在当时的历史情境下,既然已经将“全党办报”确立为正确路线,将最可能对它构成威胁的“同人办报”具象描述、先行叫破,的确可以防患于未然,而且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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