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早期中国新闻学的历史面相:从知识史角度探析

早期中国新闻学的历史面相:从知识史角度探析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群体心态被观感的陡变所左右,在中国报人眼里,自然会认定西方报业已问题重重,乃至于把它们正发生的变化也看作愈发下滑。[59]推论下去,如果不想重蹈覆辙,中国报界就必须摒弃“营业本位”和“资本主义”。[61]这样一来,在“营业”与“精神”两条路线间的反复和抉择,就俨然成为中国报刊的历史主线,孰是孰非,在当时报人看来,也根本不成问题。

早期中国新闻学的历史面相:从知识史角度探析

报刊史终究是历史,虽说预设已定,描述却要落实。既要寻出“中国”的特殊,又要证明这些特殊值得珍重,就需要既在逻辑上自洽,又为时人认可的基本框架。如前所论,“中国特殊”所以能成共识,更多是源于猝然之间对“西方”从崇拜转而失望。当群体心态被观感的陡变所左右,在中国报人眼里,自然会认定西方报业已问题重重,乃至于把它们正发生的变化也看作愈发下滑。延伸之下,如果本国报业也出现类似趋势,自然也不足称道。在这种主题先行的考察下,已盛于西方,在中国也已露苗头的所谓“营业主义”,理所当然饱受猜疑。还在1923年,邵飘萍就质疑“新闻事业苟欲达于理想值境域,究以何种方法经营为恰当乎,此实将来之大问题”,他坦陈“以营业本位为理想的经营方法,未免为偏于资本主义之见解也”。[57]到了30年代,也是报社老板的成舍我,话说得就更加激愤:“现在全世界的报纸,普遍地,被压迫屈服于许多时代巨魔——资本主义和独裁统治——的淫威下,真正代表大众利益的报纸,即百不获一。”[58]此时报界以外的知识精英对此也颇有同感,例如戴季陶在《新闻学实际之应用》(1929年)就指责:“日本新闻界,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记者明知谣言而硬造之,报纸明知谣言而硬登之,阅者明知谣言亦不得不随喜之……胡展堂先生谈巴黎报纸,真是气死人,国计民生,漠不相关,描写不相干的事物,如某要人的一只鞋子是某商店买的,如何漂亮,不惜笔墨,重要的话反弃而不取。”[59]

推论下去,如果不想重蹈覆辙,中国报界就必须摒弃“营业本位”和“资本主义”。然而摈弃了它们,又以什么为根本宗旨?借用戈公振的话说,既然民初以来,中国报业“商业色彩大浓,渐失指导舆论之精神,是其病也”[60]。当然就得返回来,以“精神”为终究追求。再如胡政之也叹息中国报业“近年受了物质文明的熏陶,从营业、设备上,显示着很多的发展,然而精神上倒似乎不无减色”。[61]这样一来,在“营业”与“精神”两条路线间的反复和抉择,就俨然成为中国报刊的历史主线,孰是孰非,在当时报人看来,也根本不成问题。[62](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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