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知识论。亚里士多德认为,知识主要有三种:理论的、应用的、生产的。追求第一种知识是为知识本身;追求第二种知识是作为行为的手段;追求第三种是作为制造有用或美的东西的手段。
应用科学的最高学科是政治学。而伦理学仅仅是政治学这门科学的一部分,所以伦理学不是一门独立的科学,它只是研究德性的科学。它与严格科学之间的差别是,伦理学不是从最初原则进行推理,而是推理到最初原则,它是从本身可理解的东西出发,由此推回到基本理由。就是说,伦理学也不是证明性的科学。[3]
第二,伦理学。在亚里士多德名义下的伦理学著作有三种:一是《尼各马科伦理学》;二是《优代莫伦理学》;三是《大伦理学》。只有《尼各马科伦理学》才是唯一的一部系统的著作,而其他著作都是经过后代编辑之手,把同类著作拼凑在一起的。同时,《尼各马科伦理学》也是被研究得最仔细、注释得最广泛、成果最丰富的一部。[4]
第三,目的论。《尼各马科伦理学》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切技术、一切规划以及一切实践和选择,都以某种善为目标。”[5]亚氏是以目的论来解释一切事物的。那么,人类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认为,人类生活的最高目的就是幸福。他说:“既然一切知识、一切选择都在追求某种善,那么政治学所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呢?行为所能达到的全部善的顶点又是什么呢?几乎大多数人都会同意这是幸福。”[6]
第四,幸福论。但幸福是什么呢?亚里士多德提出,幸福就是灵魂合乎德性的现实活动这个著名命题。[7]这个命题包含四层含义:
首先,他认为人所追求的善分为四种,即幸运(如出身于高贵的家庭,生就一副好的面容等);外在的善(如大量的财物);身体的善(如健壮、敏捷、好的视力或听力)和灵魂的善。在人所追求的诸多善中,最高的善是灵魂的善。灵魂的善是人类生活的目的,而其他的善则是为了实现灵魂的善的手段。[8]因此,幸福是心灵的活动。
其次,他认为人的灵魂有两个部分,即理性和非理性,而非理性又有本能和欲望两个部分。其中,理性是人所特有的一种性质。理性是一种植物和动物都不具有的“提出计划或规则的能力”,以及理解这个计划并服从这个计划的附属能力。因此,幸福必须是有这种能力的生活。[9]
再次,他认为,人所具有的高级的理性能力,必须是现实的活动,而不仅仅是潜能;如果人有理性而不去运用,即不运用人所特有的理性来对人自己的生活进行思考,那么也就没有幸福可言。[10]
最后,他认为灵魂的现实活动必须符合德性,或者如果有多种德性,它必须符合最好的和最完善的德性;同时它必须自始至终在生活中出现,而不能仅仅短时间出现。[11]
第五,德性论。德性的性质。德性既不是知识,也不是技术,而是一种品质。
首先,与认识不同,在认识上我们是有了感觉才用感觉,不是用了感觉才有感觉。然而在德性上,我们却是必须先进行有关的德性现实活动,才能获得德性。我们做公正的事,才能成为公正的人;进行节制,才能成为节制的人;有勇敢的表现,才能成为勇敢的人。总之,品质来自相应的现实活动,所以一定要十分重视现实活动的性质。品质正是以现实活动的性质来决定的。从小就养成这样还是那样的习惯不是件小事,恰恰相反,它非常重要,比一切都重要。
我们伦理学讨论德性是什么,不是为了求知,而是为了成为善良的人,因此重要的不是理论,而是行动。我们共同的出发点是进行合乎正确的原理的行动。(www.daowen.com)
其次,与技术不同。人工的产品有其自身的优点,只要它们生成得有某种自身的性质。但是合乎德性的行为,本身具有某种品质还不行,只有当行为者在行动时也处于某种心灵状态,才能说它们是公正的或节制的。做公正的事并不足以成为公正的人,做节制的事并不足以成为节制的人。条件是:其一,他必须是有所知的、自觉的;其二,他必须是有意识地选择行为的,而且是为了行为自身而选择的;其三,他必须在行动中,勉力地坚持到底。
为了具有技术,除了必须对它有所知外,上述条件都不需要。但对获得德性来说,知的作用是非常微弱的,而其他条件的作用却不小,比知的作用更重要。
再次,德性的性质是好的品质,即中道。在种类上,德性不是情感也不是欲望,而是品质。品质就是人们所有的、由之对情感所持的好的或坏的态度。
而品质有三种基本类型,即过度、不及与中道即我们所讲的中庸。亚氏认为,德性是一种使人成为善良并使其出色运用其功能的品质。所以德性就是中道,就是按照人的理性生活。因为德性的本性就是恰得中间。德性作为相对于我们的中间性、中道,是一种决定着对行为和情感的选择的品质,受到理性的规定。
最后,德性是多种多样的。德性既有伦理的德性,又有理智的德性。而伦理的德性又有关于对待情感的德性(如勇敢),对待行为的德性(自尊和真实),对待财物和名誉的德性(慷慨和淡泊)等;而理智的德性有科学、技术、明智、直觉和沉思或思辨。
在诸多德性中,最高的德性是沉思。
第六,理想生活论。因此,亚氏依据对幸福和德性的分析,得出结论说,人类最幸福的生活就是沉思的生活。[12]
因为,只有沉思的生活才是最本己的生活。自然赋予人类以理性,理性是人区别于他物的根本性质,当人充分地展示和发挥自己的理性,就是最好地表现自己的能力,从而使人的价值得到了最好的实现。
因为,只有沉思的生活才是最自足的生活。沉思无所短缺,除活动的进行之外别无他求。而其他身体的灵魂的现实活动,都在很大的意义上依赖于外物和条件。
因为,只有沉思的生活才是最完美的,因为它自身就是神圣的现实活动。人与神共享有理性。
因为,只有沉思的生活最为强大,最为持久,同时有着长久的快乐。如哲学以其纯净和经久而具有惊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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