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背伯劳的觅食地通常是草地和林缘。它们站在树木下层的树枝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地面,发现猎物后便立刻猛扑过去,用力啄击。蝗虫、甲虫、蜂、蝶、蚁类、蚯蚓等来者不拒,统统都列入它们的日常食谱,有时也会捕食体型较大的鱼、蛙甚至是小鸟。
有一次,我见到一只棕背伯劳在河边活动,便躲到树后观察。它一会儿落在岸上,伸长颈部观察;一会儿飞到浅水处,左顾右盼地等候。当小鱼进入攻击范围,棕背伯劳便果断出击,命中率极高,有的小鱼当即就被开膛破肚,吞咽下去。蛙类有着良好的保护色和复杂的自我保护行为,有时却难以逃脱棕背伯劳的尖喙和利爪。我在野外数次见到棕背伯劳叼着蛙飞行和啄食蛙的场面。
取食蚯蚓
棕背伯劳还会捕食小鸟,捕食方式有多种。一是偷袭。棕背伯劳借着树丛或枝叶的掩护,悄悄接近那些只顾觅食的小鸟,当近到一定距离时突然发起进攻。在浦东新区南汇嘴观海公园停车场,有人拍摄到棕背伯劳捕捉白腹鸫的场面,而捕食者与被捕食者体型大小很接近。二是伏击。棕背伯劳守候在树枝上,劫击从附近飞过的小鸟,如果未成功会进行一定距离的追赶。它们有时能模仿其他小鸟的叫声,百般变化,惟妙惟肖,将其他种类的小鸟“骗”过来,再发起攻击。三是追击。在校园内、街道旁、野外的观鸟过程中,我都曾见到嘶哑尖叫的棕背伯劳追赶小鸟的场面。
2005年6月4日,我在闵行区南部一片草地附近见到棕背伯劳在追赶一只白头鹎。棕背伯劳飞行三四十米后、即将追上时,白头鹎急剧下降,它也作俯冲。白头鹎最终没能逃脱厄运,被凌空捉住。捕食成功的棕背伯劳顺势落到附近一棵高大的水杉树上。我和几名园林工人来到树下驻足观看,其中的“见义勇为者”大声喊叫,但这只棕背伯劳并不理会,就直接在树上享用它的大餐了。(www.daowen.com)
我惊奇地发现,树木枝条折断后留下的尖刺竟然被棕背伯劳当作“餐桌”。当棕背伯劳捕捉到蛙、小鸟等体型较大的猎物时,往往要带到这样的“餐桌”上。它们用力将猎物挂在尖刺上,让尖刺刺穿猎物将其固定住。在没有尖刺处,它们会用利爪踩住猎物或者将猎物夹在树枝分杈处再进行撕扯。2016年夏季的一个中午,我在校园里通往餐厅的林间小路上见到一具乌鸫的残骸。乌鸫刚被杀死不久,但已经没有了头部。根据现场分析,头号“嫌疑人”为棕背伯劳—如果是流浪猫或黄鼬,捕到猎物后都不会轻易放弃,不大可能遗留在此。这里最有可能发生的一幕是:棕背伯劳捕到乌鸫后落到小路上方的树枝上,先将其头部吃掉;当它将乌鸫尸体往尖刺上挂的时候,因猎物体型较大,把控不好让其掉到树下的路上。这时,学校午餐的时间到了,小路上人来人往,棕背伯劳只得放弃。我用树枝小心地将乌鸫残骸移到小路一侧较为明显的位置,期望在人们午餐过后,棕背伯劳还会回来寻找。
棕背伯劳的“风干腊肉”
在一个小区旁河边的柳树上,我见到过被棕背伯劳吃剩的虎纹蛙。这种蛙在各地的数量都很稀少,已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我追寻多年未曾在野外见到一眼,没料到首次见到虎纹蛙时它已成为棕背伯劳的“盘中餐”。我在一片草地中见到过挂在干枯的加拿大一枝黄花上的白头鹎残骸,头部没有了;胸腹部被啄开,内脏已被吃掉,作案者显然也是棕背伯劳。这些剩余的猎物是否还会被棕背伯劳利用,存在不同的说法,其中有人认为棕背伯劳存在杀过行为—把能捕到的猎物全部杀死,而这些猎物自己根本吃不完,也不会再利用。然而,我曾经见到一只棕背伯劳飞到一株高大的水杉树上,啄食挂在那里的小鸟残体。因此,将食物挂起来只是棕背伯劳保存食物的一种方式,至少在食物匮乏时它们会利用那些挂在树枝上的食物,而不完全是“杀过行为”。
2013年1月28日,我观察到几十只太平鸟落到路旁的一棵落叶的乌桕树上,棕背伯劳忽然而至将它们全都惊走。棕背伯劳并不对太平鸟感兴趣,吸引它的是乌桕种子。乌桕的果实在落叶后成熟,果皮脱落,露出里面洁白的种子。据资料记载,乌桕的叶和果实都有毒,人吃后会出现腹痛、头昏、四肢麻木等症状。棕背伯劳将一粒粒的乌桕种子吞进腹中。我不知道棕背伯劳为什么会吃乌桕种子,但知道它不大可能会因此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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