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读过一则有关壁虎的故事:日本有人将装修多年的墙壁上的木板拆开,发现里面有一只壁虎的尾巴被钉在墙上;这只壁虎是多年前装修时遭此劫难的,但它依然活着。正当人们为这只壁虎还能活着感到困惑时,突见一只异性壁虎叼着虫子来喂它,原来受困的壁虎一直得到这只异性壁虎的照顾。这则故事让有的人感动不已,而事实上这样的故事往往是把人类对情感的诠释强加给动物,添枝加叶杜撰而成。这主要由于其他动物大脑结构过于简单,所贮存的信息非常有限,很难形成复杂的情感。此外,壁虎这类生物很容易通过“断尾求生”的方式逃脱,不会长期受困于此。类似这样广泛流传的动物情感故事,有的是毫无依据的杜撰;有的是由于作者观察不仔细,加上主观臆断拼凑而成。这样的文章,成年人读后感叹一番尚属无关紧要,就怕被选进学校课本或阅读材料,又不标出是寓言故事,很容易让天真的孩子信以为真,产生误导。
无蹼壁虎不仅不会相互喂食,而且存在着激烈的种内斗争。夏季的一个夜晚,街边路灯引来众多的蛾类、甲虫、蚊子等小型昆虫,它们不停地围绕路灯飞舞,累了就停在附近墙壁上休息。墙壁上的昆虫引来无蹼壁虎聚集,我在几平方米的墙壁上就发现四只无蹼壁虎,其中三只为当年孵化出的幼体,另一只为成体。它们守在不同的部位,彼此保持一定距离,等待捕食的机会。其中一只无蹼壁虎幼体发现一只落在墙壁上的白色灯蛾,主动发起攻击,从一侧咬住灯蛾的胸腹部,但灯蛾不断抖动翅膀试图逃脱。灯蛾对于这只幼体来说实在太大,一时无法将其吞下,只得用力将它按在墙面上,以控制它的活动。灯蛾抖动的翅膀引起了成体注意,它爬爬停停,最后离那只幼体仅2~3厘米,突然一个猛蹿,咬住灯蛾外露部分,使劲外拉。这可能是幼体从未遭受过的冲击,让它惊惶失措,放弃灯蛾,迅速远离这“是非之地”。附近的另一幼体见状,摇晃着尾部直逼成体,在临近成体时放慢脚步,用吻部猛地顶撞成体头部。成体立即吞下灯蛾,然后反撞这只“胆大妄为”的小家伙,幼体“知趣”地逃窜。在我看来,后来的幼体不可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成体口中挣扎的灯蛾引发了它的捕食行为,对成体头部的冲撞只是一次不成功的“虎口夺食”行动。(www.daowen.com)
还有一次,我见到一只无蹼壁虎成体在墙面上捕到一只较大的蛾子后,尾部不断地摇摆。这引起附近另一只无蹼壁虎成体的注意,它疾速爬过来,咬住前者尾部,把同类摆动的尾巴当成了美味。前者在慌忙中放弃了到嘴的食物,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调头相迎,使毫无准备的偷袭者一惊,双方失足从墙壁上坠落。强烈的地面撞击使它们彼此分离,各自散去。在竖直的墙壁和树干上行走自如的无蹼壁虎到了地面反而显得有些笨拙,身体不断摆来摆去,速度也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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