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揭示了学之术与学之义的过程。依他之见，无论是学之术的拓宽还是学之义的提升，都有赖于专心致志，一以贯之的孜孜以求。这便是“君子壹教，弟子壹学，亟成”（《荀子·大略》）。何谓壹？按照荀子的解释：“曷谓壹？曰：执神而固。曷谓神？曰：尽善挟治之谓神，［曷谓固？曰：］万物莫足以倾之之谓固。”^[3]（《荀子·儒效》）概言之，壹，执神而固，为“执持精神坚固”之意，即专心致志；“亟”有迫切、屡次诸义。荀子提出的这个命题，可以直解为：君子专心致志地教，弟子专心致志地学，常常可以成功。说“笃定成功”，似更传神。

荀子称：“凡治气、养心之术，莫径由礼，莫要得师，莫神壹好。”（《荀子·修身》）他把“壹”同“师”“礼”“法”并称，合为修身中治气、养心之道，以礼—法为捷径，以得师为要领，而唯有专心致志才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于此不难看出，壹在荀子治气、养心之术中的地位。

关于“君子壹教，弟子壹学，亟成”，荀子曾反复举例说明（见表15.7）。

表15.7　壹教壹学举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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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杨倞：“伏术，伏膺于术。”王念孙曰：“术者，道也。服术，犹言事道。”

壹，执神而固，积善成德，习艺而精，为普遍之理，而君子之壹同农、贾、工之壹有别：“农精于田而不可以为田师，贾精于市而不可以为市师，工精于器而不可以为器师。有人也，不能此三技而可使治三官^[4]，曰：精于道者也，精于物者也。精于物者以物物，精于道者兼物物，故君子壹于道而以赞稽物。壹于道则正，以赞稽物则察，以正志行察论，则万物官矣。”（《荀子·解蔽》）

说“圣可积而致”，事实上并非人人都可入圣。可不可，是一个问题；肯不肯、能不能，则是另一个问题：“故小人可以为君子而不肯为君子，君子可以为小人而不肯为小人。小人、君子者，未尝不可以相为也，然而不相为者，可以而不可使也。故涂之人可以为禹则然，涂之人能为禹未必然也。”（《荀子·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