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认定:“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也。”(《荀子·劝学》)他在《荀子·儒效》《荀子·修身》中对个人修身的过程有过多次表述,可作为学之义的注脚(见表15.6)。
表15.6 荀子对个人修身过程的表述统计
(续表)
不妨把荀子所谓“士”“君子”“圣人”观念,放在先秦社会阶层与儒家思想文化背景上考察。
士:古代“学以居位曰士”(《汉书·食货志上》),士为四民之一。在这个意义上,“始乎为士”,其实也就是“学以居位”。“为士”,是学的起码要求。
君子:在先秦,同小人对举的君子,原为对贵族的尊称。《书·无逸》:“君子所其无逸。”孔颖达疏引郑玄注:“君子,止为在官长者。”《左传·襄公九年》记知武子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更显示了君子与小人的身份区别。不过,春秋末年以后,君子作为有德者的泛称,主要是道德概念。其实,孔子已经着重在道德人格的意义上使用君子、小人概念。
圣人:本义为“通”。《书·洪范》有“睿作圣”之说。《说文·耳部》解“圣”为“通也”。唯其如此,古代常把圣人作为理想人格的化身。孔子认定唯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者,如尧、舜等才堪称圣人(《论语·雍也》);先秦儒家常以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和周公为圣,形成道统;孟子倒扩大了圣人范围:“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孟子·万章章句下》)由于拓宽了关于圣人的视野,后人遂把孟子也尊为圣人。(www.daowen.com)
关于如何成为圣人,《论语》载:
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
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
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论语·子罕》)
圣的本义为通,故太宰(官名,或吴或宋)以多能为圣。子贡认定作为圣人的乃师,为“天纵之”;而孔子则认为自己多能,出于自幼“多能鄙事”。尽管如此,后来的儒家多从子贡之说,认定孔子“故天纵之将圣”,而荀子肯定圣人为“人之所积而致也”。
相对说来,孔孟所谓君子、小人,虽有身份区分之义,主要为道德人格范畴。他们所谓士、君子、圣人,主要为道德人格修养的不同层次,而荀子认定学之义:从士到君子,从君子到圣人,不断追求,主要不是道德人格的完善,而是实践智慧的拓宽与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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