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中师—弟子问对,达4次(涉及4章)以上的,有万章(15次),公孙丑(15次),公都子(7次),陈臻(4次),此外,孟子与乐正克之间的谈话只有3次,别人打听乐正克情况,有2次。
1.孟子同万章之间的问对
表14.4 孟子—万章问对统计表
(续表)
孟子同万章之间的问对,值得注意的是:
(1)万章的提问中,问现实的政治抉择1次;问士之礼、士之去从4次;问史多达9次。所议,同师—弟子双方行为无涉,大抵以求知为目的。
(2)14次问对中,一问6次,二问、三问、四问各1次,五问3次,七问1次,八问1次。体现弟子不断地追问,乃师不厌其烦地解答,可谓耐心之至。
(3)关于弟子提问的水平、乃师解答的水平,不妨举例说明(见表14.5、表14.6)。
表14.5 《孟子·万章章句上》问对分析(一)
表14.6 《孟子·万章章句上》问对分析(二)
(续表)
舜受父母兄弟虐待、残害,“号泣于旻天”,“不告而娶”,均属人之常情;万章因“号泣于旻天”同所谓“父母恶之,劳而不怨”(曾子)的教条殊不合,“不告而娶”同娶一如既往“必告父母”(《诗》)的教条有悖,对舜之孝提出质疑,很自然;当年公明高对其弟子长息提出的同样问题,避而不答,亦不失为一种抉择;孟子在另一处还提到“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孟子·离娄章句上》),更属强词夺理。孟子道是“言无实不祥,不祥之实,蔽贤者当之”(《孟子·离娄章句下》),“蔽贤者”,轲也。荀子曰:“案往旧造说,谓之五行,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是则子思、孟轲之罪也。”(《荀子·非十二子》)虽不免责之过苛,亦有一定道理。
2.孟子同公孙丑之间的问对
表14.7 孟子—公孙丑问对统计
(续表)
孟子同公孙丑之间的问对,较之他同万章之间的问对,略有不同。
公孙丑的提问中,问孟子行止4次,因孟子言论而问1次,问《诗》、问史各2次,问士去从之礼3次,其他3次;万章以问史为主,所问未涉及孟子去从,可见二人同其师的关系有别。
15次问对中,一问9次,二问、三问各2次,十四问1次。追问多达13次,均得到回答,足见乃师之耐心。
孟子答问中,不耐烦的情况也存在,如:
公孙丑问: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孔子兼之,曰:“我于辞命则不能也。”然则夫子既圣矣乎?
孟子答:恶!是何言也?昔者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圣矣乎?”孔子曰:“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子贡曰:“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夫圣,孔子不居,是何言也?
公孙丑问:昔者窃闻之: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敢问所安?
孟子答:姑舍是。
(《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指责弟子所提问题“恶,是何言也”,以及“姑舍是”—撇开这个问题不议,在孟门师—弟子问对中,较为罕见。这不是教的态度,主要是对孔子的看法问题—不容许动摇孔圣人的权威!
3.孟子同乐正克之间的问对
孟门弟子中,唯一被追封为侯爵的是乐正克,其余弟子17人被追封为伯爵,《韩非子·显学篇》提到儒家八派中“有乐正氏之儒”,郭沫若指实为乐正克,[3]梁启超则认为曾子弟子乐正子春。[4]不过,《孟子》一书中关于孟子同乐正克交往的记载甚少,从公孙丑、浩生不害分别打听乐正克其人,可知乐正克早已出山,后来的弟子对他不了解。
当鲁国命乐正克主政时,孟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喜而不寐”,高兴得难以入眠,引起公孙丑好奇,遂向孟子打听:
公孙丑曰:“乐正子强乎?”(www.daowen.com)
曰:“否。”
“有知虑乎?”
曰:“否。”
“多闻识乎?”
曰:“否。”
“然则奚为喜而不寐?”
曰:“其为人也好善。”
“好善足乎?”[5]曰:“好善优于天下,而况鲁国乎?……”
(《孟子·告子章句下》)
另一弟子浩生不害也向孟子打听:
浩生不害问曰:“乐正子何人也?”
孟子曰:“善人也,信人也。”
“何谓善?何谓信?”
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乐正子,二之中,四之下也。”
(《孟子·尽心章句下》)
《孟子》一书中,关于孟子同乐正克的直接交谈有两次。
一次是在孟子去鲁时,乐正克向鲁平公推荐乃师,因嬖人从中作梗而未果:
乐正子见孟子,曰:“克告于君,君为来见也。嬖人有臧仓者沮君,君是以不果来也。”
曰:“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鲁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孟子·梁惠王章句下》)
一次是乐正克赴齐,被孟子教训了两次:
乐正子从于子敖[齐之盖大夫王,字子敖]之齐。
乐正子见孟子。孟子曰:“子亦来见我乎?”
曰:“先生何为出此言也?”
曰:“子来几日矣?”
曰:“昔昔。”
曰:“昔昔,则我出此言也,不亦宜乎?”
曰:“舍馆未定。”
曰:“子闻之也,舍馆定,然后求见长者乎?”
曰:“克有罪。”
(《孟子·离娄章句上》)
其实,乐正克受乃师责备,失礼,未及时拜访其师,尚属次要,主要还是对他同子敖勾结吃喝的行为看不惯:
孟子谓乐正子曰:“子之从于子敖来,徒啜也。我不意子学古之道,而以啜也。”
(《孟子·离娄章句上》)
孟子同万章、公孙丑的多次交谈,既未涉及此二人的行为,也未对他们作出评价,同他们的谈话,以分辨是非、探讨问题为主,唯对乐正克提出尖锐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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