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虽然知道完善的人格的标准,并不以完善的人格强求弟子。依他看来,“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论语·宪问》)
他经常鼓励弟子追求完美的道德人格,并不强求不同弟子达到同一种道德修养水平。按照他的“仁”的标准,子路、子贡、冉有都还未达到“仁”的标准,他认为“由也果”“赐也达”“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论语·公冶长》《论语·雍也》)。
他两度鼓励弟子述志,各弟子所表露的志向不同,在他看来,这是自然的事,“亦各言其志而已矣”!(《论语·公冶长》《论语·先进》)
弟子在他面前,“訚訚如也”,或“侃侃如也”,或“行行如也”,表现不同,“子乐”,他反而高兴。
正是基于豁然大度和对弟子自我选择的尊重,才有可能因材施教。
因材施教之“教”,主要不是指“才能”。程颐原称“各因其才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其实,孔子针对不同弟子所施不同之教,未必都同其“才能”差异相关;[3]因材施教之“材”,大抵包括资质、个性、人品、政治倾向,因材施教即因人而教。不过,也还存在对同一弟子(如樊迟)先后问同一个问题(“仁”)作不同回答的情况(《论语·雍也》《论语·颜渊》),因材施教,也就包括“因惑而解”之意。(www.daowen.com)
因材施教之“教”,主要不是“言教”,而着重针对弟子之行而论,孔子本身更不是以言代教。
孔子“诲人不倦”,并非滔滔不绝地说教;相反,夫子“敏于行而慎于言”(《论语·学而》)。“诲人不倦”,主要不在“言”,而在“行”。
似乎也有例外:“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论语·为政》)可见,孔子也有“终日侃侃如也”的表现。唯一方尽日长谈,另一方“不违如愚”,岂不是“一言堂”么?其实,所谓“不违如愚”,指的是认同孔子之说,不见得就是一味诺诺连声,点头称是。不是说“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论语·子罕》)况且颜渊其人,据称有“闻一知十”之能,可说的话不会少。只是以往注家把“语之而不惰者”,解为孔子语之而颜渊行之不惰。这恐怕出于把“不违如愚”解得过死,从而把“语之而不惰者”,解得过活,不免出格。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论语·子罕》),颜渊当比其他学友更有这种感受。受到“小子鸣鼓而攻之”的冉有的感受或许不同。“野哉,由也”也许另有感受。就是颜渊,在听到“吾以女为死矣”(《论语·先进》)时,头脑中恐怕也冒不出“循循然”。这也不怪。“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论语·里仁》)孔子是“仁者”,他就有资格骂“不仁”或“仁”得不够的人。
综观孔子授业,对弟子“无隐”,“远其子”而近于弟子,由衷而诲,长善救失,才算是“因材”所施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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