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探索孔子授业研究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探索孔子授业研究

时间:2023-1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孔子有一句名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朱熹把“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解为“不求诸心,故昏而无得;不习其事,故危而不安”,属于望文生义。如果学而不思进一步学,那就半途而废,故“学而不思则罔”;反之,如果单有进一步求学的想法,哪怕是废寝忘食地考虑如何学得更好,而未见诸继续求学的行动,这就叫作“思而不学则殆”。所以,学而后思,为思学之思,思而后学,为因思学则力学。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探索孔子授业研究

孔子有一句名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论语·为政》)由于他并未正面解说学与思的关联,后人遂把他有关学与思的见解,概括为“学思结合”。问题在于学与思到底如何结合呢?如果解为既要学,又得思,那么学与思还是两码事,它们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呢?

其实,孔子虽然并未刻意谈论学与思的关联,而在他的观念中,这两者倒是有内在联系的。因为他所谓的学,有别于今人之学,他提到的“思”,更不完全同于今人所谓的“思”。所以要了解孔子授业,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课题,便是辨明他所谓学与思的原意。

孔子不尚空言,但有过“好思不好学”的教训:

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2]

(《论语·卫灵公》)

要了解何以思之无益,还得明白孔子所谓“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孔子认为君子宜有“九思”,即:

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论语·季氏》)

可以说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思。从内到外、从言到行、从疑到得都该思,重要的是明确思的方向。所谓“九思”正是九种思的方向。概言之,如《诗》之“思无邪”(《论语·为政》),如曾参所谓“思不出其位”(《论语·宪问》)。“九思”正是给思定位

在行为中,“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论语·里仁》);“见利思义”(《论语·宪问》),已是修养之道,即学了;反之,思有“邪”,思出其位,不堪为“学”。

此外,《论语》中还载有“切问而近思”(《论语·子张》)、“再思”(即慎思)(《论语·公冶长》)、“反省”(《论语·学而》)、“内省”(《论语·颜渊》)之类修养方法。

可见,孔子所谓思,指的是在行中对行之思,是以对思定向、定位而导致行为改善之思。朱熹把“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解为“不求诸心,故昏而无得;不习其事,故危而不安”(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属于望文生义。

由于朱熹有关学与思的解释,依然失之空泛,也就未能说明孔子所谓学与思的内在联系。

孔子所谓思,有别于思维之思,而近于思想之想。如视想明,听想聪,见利想义,见贤想向他看齐。如此之“思”,其实是学了还要有进一步学的想法,即“学而不厌”。如果学而不思进一步学,那就半途而废,故“学而不思则罔”;反之,如果单有进一步求学的想法,哪怕是废寝忘食地考虑如何学得更好,而未见诸继续求学的行动,这就叫作“思而不学则殆”。所以,学而后思,为思学之思,思而后学,为因思学则力学

澄清孔子所谓思的本义,不仅有助于理解孔子立足于学的授业的本色,还可从授业文化源头上增进对中西授业、古今授业之别的认识。

原来孔子所谓思,并非单纯求“真”的思维,而属重在求“善”的思想。他在逻辑思维方面并无值得注意的建树,也没有以此训练弟子。至于所谓“举一反三”,不过是类比联想,还算不上逻辑思维训练。求真之思并非孔子之长;孔子之长在于求善,且根据具体情况与特定对象作出指导性的判断。其授业之道也就比苏格拉底“产婆术”更近于教育的本义。苏格拉底旨在使谈话对象知善、知正义、知美……他的谈话或有助于逻辑思维训练,不足以使人的具体行为有所改善。他对谈话对象“个人”的善的观念,不感兴趣,更无意关注其具体行为取向,他只对抽象观念感兴趣;反之,孔子着重关注的,是弟子行为的改善,关注其行为中显示的价值倾向。

孔子倒也不是不懂得“好学近乎知”(《礼记·中庸》),正由于如此,才以思辅学,但不属辅以“真”,而是辅以“善”的观念,同时,又不承认知即学。所谓“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就是“学”“知”区分的明证。为了使“学”不致流于“荡”,他给“好学”本身加以定位,也就是提出关于“学”的纲领性定义。虽然这样一来,不免使“学”“思”产生概念外延重叠之弊,但他不计较这些。给“思”与“学”都定位,不啻是双保险。(www.daowen.com)

孔子也常论“知”,也可以说他刻意求“真知”: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

(《论语·为政》)

(《论语·述而》)

夫子毕竟是老实人,也就很谦虚:

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论语·述而》)

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论语·子罕》)

唯孔子所求之“知”,重在“知人”(《论语·颜渊》),知人之善恶,知人事之去从,以及自知之明。知人,可识贤愚,见贤思齐,且不为佞者所欺,即所谓“知者不惑”(《论语·宪问》)。“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论语·公冶长》),也算是得到了教训,才懂得知人的重要,“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论语·学而》);不仅“听其言而观其行”,而且“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论语·为政》)。丘也,“不惑”的智者了。

孔子所谓知,无论是知人(古人、时人)、知事(旧事、时事)、知时代,大都属同知的特定对象相关的知,属行动之知,实践智慧。这些都是苏格拉底不感兴趣的知,而为苏格拉底所津津乐道的一般观念、抽象概念,亦难以引起孔子兴趣。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论语·雍也》)

有人称:“仲尼亟称于水,曰:‘水哉!水哉!’”(《孟子·离娄章句下》)。不管孔子究竟乐水还是乐山,在他本人看来,知识应是流动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一成不变的抽象知识对具体实践、对弟子行为的改善能有多大意义呢?他未必懂得抽象概念的深刻意义与深远影响。

依照孔子的设想,由于所学—所应学、所思—所应思,都同具体行为相关,可以认为它属于以行(应行)为中介的学思统一[3];如今之学,早已属于以教为主的、集体施教情境中的学;今之所学,为以知为主要内容的学;今之所应知,事实上偏重于同具体行为脱节的一般的知(至少以此为主),今之行,属于以知为根据的行,即理性的、自律的德行。教育情境变了,以今度古,不仅把今人所思强加于我们的先人,亦无益于现今的 实践。

以上有关“学”“思”与“知”之辨,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孔子教弟子学的情境,由于孔子并不关心抽象的一般的概念,其言论大都有针对性,其中近乎定义的言论(定义性陈述),若看作是定义,可以说,它们不仅是纲领性定义(好学、应然之思、应然之知的界定),而且是专对、专告性的定义。如把这种特殊的“定义”,当作关于“学”“思”“知”的一般定义,夫子若泉下有知,又该“恶紫之夺朱也”(《论语·阳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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