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江苏思想史:胡瑗对君臣关系的见解

江苏思想史:胡瑗对君臣关系的见解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君、臣关系问题上,胡瑗首先认为皇帝要有高尚的品德。胡瑗认为凡人百姓视野狭隘,关注的往往是自己一家一姓之兴衰,而儒家的君子,必须有兼济天下之志,要将儒家的仁义之道、忠恕之德推之天下。在给君臣关系“正名”后,需要通过具体的原则来建构和谐的君臣关系。胡瑗认为,君首先应给予臣优厚的俸禄,让其可以无后顾之忧而为君王服务。

江苏思想史:胡瑗对君臣关系的见解

在君、臣关系问题上,胡瑗首先认为皇帝要有高尚的品德。他认为皇帝应具备圣人的品格,即禀受至正、至公、至明的天地之性,践行仁、义、礼、智、信的完美品格,具体来说:

夫圣人中天下而立,正南面而居,拂其己之私邪,去其已之阿党,所行之事,中立而不倚,正行而不邪,以天下为一家,以万民为一情,凡所动作,莫不会合大中之道而行之,此言“旁行而不流”者,盖言圣人非善于一身,以至正之德,上符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无私无枉,无所不契,虽旁行于天下之间,亦无私邪淫过流荡之事,所以然者,盖至公至正而致然也。

胡瑗要求皇帝具有“中”的品质,不偏不倚,处于一种超然地位,把天下当一家,把万民当做自己的家人来爱护。对“中”的界定,胡瑗解释道:“圣人缘人之情,酌中以为通制……又言九五居中履正,所谓节制,得其中,又得其正。得其中则无过与不及之事,得其正则不入于私邪,是中正所为之道,可以通行万世,使天下得尽所以为节制之义也。”他举例说,国家征收赋税并不是为了敛财或满足帝王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宗庙祭祀、供养群臣和军队,这些都是国家不能废弃的大事,从这个角度讲,对老百姓征税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征税不可免,那么该如何征?这就要求统治者坚守“中道”,要酌定百姓家产之厚薄,征收之数既能满足国家的开销,又不致导致百姓贫困。

历代儒家士大夫都对皇帝寄予厚望,因在帝制时代,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圣君可兴邦,昏君可亡国。但是,皇帝作为普通个体,他也具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即使一个品格高尚的君主,在绝对权力的腐蚀下,他也可能逐渐迷失自我走向堕落。胡瑗虽然对皇帝有所期许,但他更加希望士大夫群体能够在宋代政治架构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他强调儒家士人必须有担当精神,“君子所忧者,非忧其一身贫贱,忧其君不尧舜,忧其民不仁寿,故其中心恻然,盖以其道德仁义不见用于上,其泽不能及于天下也”。胡瑗认为凡人百姓视野狭隘,关注的往往是自己一家一姓之兴衰,而儒家的君子,必须有兼济天下之志,要将儒家的仁义之道、忠恕之德推之天下。北宋初年,范仲淹欧阳修、胡瑗等要求提振士风,改变唐代以来士风不振的现状,众所周知,先秦诸子百家不仅著书立说,且周游列国推销自己的思想,如孔、孟等人,颇具胸怀天下的气概,但到了魏晋时期,门阀大族崛起,加之玄学佛学的兴盛,士大夫个体意识觉醒,更关注自身或家族,逐渐丧失“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与气质。胡瑗强调儒家的君子担负天下的品质,对宋代士风的提振有积极意义。(www.daowen.com)

胡瑗意识到,在宋代政治体制中,皇帝与士大夫所构成的文官阶层对国家的治理起决定性作用,二者的互动决定国家治理的好坏,因此,胡瑗强调构建一种和谐的“共治”关系,而这种关系的建构最重要的是确定君臣尊卑上下之礼。中晚唐到五代时期,地方节度使拥兵自重,进行事实上的军事割据,最终导致唐朝灭亡,也造成五代十国时天下大乱的分裂局面。宋朝建立后,为防止拥兵自重的军阀叛乱的发生,除在制度上限制官员和地方的权力外,还亟需在思想观念、道德伦理方面确立正常的君、臣地位。胡瑗以天地比附君臣,认为天地之间的常道是天居于上,地居于下,天代表阳刚,地代表阴柔,天为动,地为静;君臣之道须合于天地之道,因此“夫君以刚德居于上,为动,臣以柔道居于下,为静。君出其令,而臣行之,臣纳其善,而君听之,君臣动静,既有常理,则刚柔之分可以断矣”。可见,胡瑗也继承了先秦儒家以自然秩序类比人间秩序的思路,并以此来维系政治生活中的伦理。

在给君臣关系“正名”后,需要通过具体的原则来建构和谐的君臣关系。具体而言,君要敬臣,如何敬?胡瑗认为,君首先应给予臣优厚的俸禄,让其可以无后顾之忧而为君王服务。其次,君于臣应待之以礼,这样才能使臣子感受到尊重,不致产生怨愤之情。另外,君主对至贤之人应有敬畏之心,有了敬畏之心才不至为所欲为。对于君主的厚待,臣应忠于君,即臣子应该安守本分,不僭越君臣之礼,保证政治秩序的稳定。同时,臣子应帮助君主治理国家,规劝、引导君主行王道,最终实现“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的理想社会。胡瑗围绕君臣关系所阐发的治理观念,不仅丰富了中国传统的政治治理思想,而且确实对宋初的政治运作产生了现实影响,呼应了宋朝官方所提倡的“立纪纲”、“召和气”的治理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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