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王阳明全传下,强帅治军无弱兵

王阳明全传下,强帅治军无弱兵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王阳明从丰城知县顾佖口中得知,宁王朱宸濠在六月十三日生辰宴上,诱杀江西巡抚孙燧和副使许逵之后,六月十四日反。而王阳明以南赣汀漳巡抚身份,奉朝廷敕令平定福州三卫军人进贤胁众叛乱。听闻宁王朱宸濠叛乱,遂转身往临江,至吉安,组织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之事。他在第一时间上《飞报宁王谋反疏》,以快马驰往京师上疏此等危害大明朝江山社稷之大事。诛杀刘瑾时,张忠和江彬等皆为漏网之鱼。

王阳明全传下,强帅治军无弱兵

王阳明丰城知县顾佖口中得知,宁王朱宸濠在六月十三日生辰宴上,诱杀江西巡抚孙燧和副使许逵之后,六月十四日反。而王阳明以南赣汀漳巡抚身份,奉朝廷敕令平定福州三卫军人进贤胁众叛乱。六月九日从赣州出发,六月十五日到达丰城。听闻宁王朱宸濠叛乱,遂转身往临江,至吉安,组织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之事。他在第一时间上《飞报宁王谋反疏》,以快马驰往京师上疏此等危害大明朝江山社稷之大事。

《飞报宁王谋反疏》最先知情的是太监张忠。昔日,刘瑾祸乱朝廷时,这个张忠为御马太监,与司礼太监张雄、东厂内探张锐,都在皇宫豹房用事。前文已提及,豹房,是刘瑾等为取悦当今皇上朱厚照,从京师青楼网罗一些有名号的一流妓女,让她们充分施展取悦男人娱乐的高超伎俩,从而获得皇帝欢心的地方。加上朱厚照就好这一口,故而时常沉溺于豹房,半夜之后醉归寝宫。诛杀刘瑾时,张忠和江彬等皆为漏网之鱼。可以这样说,在后宫奸佞阉人之中,刘瑾死,张忠代。当然奸佞之人心思在内,而行出来的多是表面大义,为圣上所宠爱。

这个张忠性凶悖,他在圣上身边侍从,十余年间,和当时的刘瑾一样,暗中接受了宁王朱宸濠许多珍奇异宝,因此他才成了宁王朱宸濠在朝廷中宫里的最大坐探和卧底。

张忠拿到王阳明写的《飞报宁王谋反疏》之后,并没有直接交给皇上,让皇上及早拿出对策,而是找到另一个与他称兄道弟的许泰。二人一见面,张忠面带笑容说道:“许兄,今有一桩大买卖,先揽在咱们兄弟手里,你愿干不愿干?”

许泰笑道:“张兄,自古‘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既然是大买卖,咱兄弟俩何乐而不为呢?”

至此,张忠才把王阳明写的《飞报宁王谋反疏》拿出来让许泰看。许泰看罢,大惊道:“张兄,宁王是咱们兄弟的大财神,这王阳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

张忠一怔,皱眉道:“许兄,你这话是何意,你是说王阳明这么一上疏,断了咱们兄弟以后的财路,是吗?”

许泰摇头道:“在我记忆中,王阳明把赣、闽、粤、湘四省盗匪剿灭之后,他在赣州期间,圣上发敕令封他为南赣汀漳巡抚的吧?”

张忠至此才恍然大悟地说:“许兄,我想起来了,福州三卫军人进贤胁众叛乱,皇上就是让王阳明去福州平叛的,按时间推算,王阳明六月初接到平叛进贤的敕令,中途得知宁王朱宸濠叛乱,一边发了上疏,一边急忙从丰城返临江至吉安府,组织吉安府等平叛!”

许泰点头道:“我说什么来着,他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忠大笑道:“咱可以告王阳明抗旨不遵,擅作主张,随意指挥地方府县,肆意调拨军备兵务,就凭这一条他也是死罪!”

许泰急忙摇头道:“不!张兄,你忘了,刘瑾时,皇上身边那个近侍嫣儿和婵儿了吗?”

张忠笑道:“那怎么能忘了,圣上喜欢的嫣儿死了,这不又从浣衣局找了个酷似嫣儿的才女姝儿吗,婵儿和姝儿都是皇上身边的近侍,说她们是何意?”

许泰说:“据我所知,王阳明与刘瑾明目张胆地斗,主要是嫣儿引的线,让王阳明数次入碧云宫,与皇上单独会面。而且王阳明龙场悟道之后,圣上对王阳明尤为器重,上次我听人传,圣上亲口叫王阳明为王大师!这个王阳明是皇上心上的大红人,咱们可得罪不得!”

张忠讥道:“许兄,我在举一反三,宁王朱宸濠的家底儿咱俩都清楚,依我之见,最终捉拿宁王朱宸濠的,必是王阳明!”

许泰笑道:“这《飞报宁王谋反疏》刚拿到手,咱们还没让圣上过目,张兄怎么就这么肯定下结论了呢?张兄,是不是太过聪明、太过武断了呢?”

张忠示意许泰坐下喝茶,他不慌不忙说道:“朝廷内外皆知王阳明是当今第一高才,平定四省盗贼,朝廷未发一兵一卒,他王阳明硬是集合了府县衙内的公人,还靠什么他自己创造的《十家牌法》,才有了源源不断的义兵。他从来没当过朝廷的将领,从没打过仗,却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剿灭了朝廷和地方官联合起来十几年没剿灭的盗匪,而且每战必捷!你看眼下虽然朝廷还没派兵马,很可能京师的兵马未到,朱宸濠已经做了王阳明的阶下囚!所以,我断定此战必胜,咱们兄弟俩何不借此来个名利双收呢?”

许泰本乃贪婪之徒,一听能名利双收,而且以王阳明的才智定能擒拿宁王朱宸濠,遂喜道:“兄长,名在何处?”

张忠笑道:“此次平叛必胜,咱们兄弟倘能率大军往南昌亲征,岂不是有功吗?咱们是皇上身边的人,此乃机会,咱能捞多捞,皇上能不给咱兄弟记功打赏吗,名伸手可得也。”

许泰连连点头,喜道:“咱名有了,那利又何而来?”

张忠说:“许兄,宁王朱宸濠富甲天下,咱们兄弟俩只管准备大车小辆,铆足了劲儿,从南昌往京师拉吧,此一举比每年朱宸濠孝敬咱们的,不知要多多少倍!”

许泰笑着说:“张兄,像宁王朱宸濠这种属于叛逆的赃财,不是要充归国库吗?咱们能……”

张忠大笑道:“许兄,我早想好了,这次出征要想方设法鼓动皇上御驾亲征。咱们给皇上一路上安排好吃好喝的,人说江南美天下,苏杭人间天堂,再让地方知府找些大美人,整天围着皇上转。咱们就是要打皇上这张王牌,亲手把宁王府的珍珠财宝收了,东西在咱们手里,咱们告诉皇上一场大火毁了,暗地里再以皇上的名义把这些财宝运回京城。迄今为止,没有哪一个地方官员或是朝廷大员,敢向皇上追问:宁王府的金银财宝如数收讫了吗?没有!你说,这个利,岂不又是唾手可得?”

许泰大喜道:“张兄,看来我这辈子跟对了人,如此咱们不但享有功臣之名,还可以获得大财!好,下面张兄说怎么干,我许泰最擅长跑腿、磨嘴皮、操心费神,我听张兄的就是!”

张忠和许泰有了缜密的思路和行动方案后,才拿着王阳明的《飞报宁王谋反疏》来参见圣上朱厚照。

朱厚照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说道:“这宁王着实可恶,朕只派驸马三人到南昌宁王府亲传朕的旨意,只是‘革其护卫’,他怎么不遵旨还要大逆不道谋反呢?来人,速传兵部尚书王琼入宫见朕!”

待侍从下,张忠故作惊诧地说:“陛下,这宁王真是太可恶、太嚣张了,竟大逆不道!此事一旦传开,朝野必然大哗。陛下,为稳定朝野,奴才想向陛下进一言,不知陛下愿听不愿听?”

圣上朱厚照说道:“有话就说,朕愿听!”

张忠说道:“陛下,此次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威慑天下,陛下可否御驾亲征?这可是陛下功高日月、永载史册的天赐良机啊!”

圣上朱厚照一听,皱眉道:“张忠,朕年少时弓马娴熟,这几年只在朝廷内忙于事务,只怕上不去马,挽不得弓了,怎么御驾亲征?万一与朱宸濠对阵,他一箭射来,朕不及躲闪,岂不是朕的一大憾事。御驾亲征,朕真的力不从心啊,朕看算了吧!”

张忠笑道:“陛下,此言差矣!自古至今,有几个皇上刀对刀、枪对枪、头戴盔甲、身着甲胄地和叛乱的封王或盗贼对阵过?陛下,这份《飞报宁王谋反疏》就是四省巡抚御史王阳明所奏,他已经开始组织兵马,围剿宁王朱宸濠了!”

朱厚照连连点头喜道:“对啊,王阳明是朕的肱股之臣,这次平叛非王阳明这样的丹心大臣不可!是啊,有王阳明平叛,朕无忧矣!”

张忠近前说道:“陛下,奴才早就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是鱼米之乡,到那里游山玩水,让人无不流连忘返啊!尤其是江南的美人,那才是一个赛似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真个嫦娥在世,仙女下凡!”

朱厚照大喜道:“朕听说过,朕如若不去江南,不到人间天堂,岂不终身有憾?对,这次朕一定御驾亲征,流芳千古,永载史册!”

张忠说道:“陛下,这次必须御驾亲征,奴才和许泰商议,若陛下不弃,奴才愿和许泰侍奉陛下左右,保准让陛下玩得兴奋,吃得开心,把江南大美人提前给陛下安排好,吃了鲜,尝了嫩,让陛下流连忘返啊!”

兵部尚书王琼入内叩拜,圣上朱厚照说道:“王爱卿,四省巡抚御史王阳明传来急奏,报宁王朱宸濠反,他属下有十万之众,王阳明正在临江、吉安一带组织兵马,招募义兵,准备号令南昌之周围府县,讨伐宁王叛乱,王爱卿,此事当如何办?”

王琼惊道:“臣以为此乃朝廷大事,宁王朱宸濠之反,朝中早有传言,只是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依微臣看,四省巡抚御史大人王阳明能及时飞报朝廷,并即刻组织兵马,实属难能可贵,当为江山社稷之栋梁!朝廷当立即组织兵马,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江西,听从王阳明的调动,两相夹攻,则宁王朱宸濠之叛必平矣!”

圣上朱厚照点头道:“好!宁王朱宸濠之反,实属大逆不道,朕准备御驾亲征!朕自谓威虎大将军,张永为平叛监军,令许泰为威武副将军,司马太监张忠率一万禁卫和京军,一万边军先行,朕亲率御林军三千与张永殿后,准备妥当后向南昌进发!”

正如张忠那日与许泰所说,二人遂按圣旨开始筹措兵马,同时开始筹划圣上到江南游山玩水事宜。他二人边走边给江浙一带的知府发圣上巡视江南日程安排。同时俩人商议到南昌之后,该怎么办。张忠狡诈地说:“咱们兄弟俩只做助威,真正的厮杀靠王阳明!一旦宁王朱宸濠大败,咱们再出手,如能擒获朱宸濠,那咱兄弟俩就是平叛第一功!王阳明之前再怎么艰难组织平叛人马,只要咱们抓住朱宸濠,咱们的功劳自当比王阳明的大!”

许泰除了抓朱宸濠,他最想要的是宁王府的那些金银财宝。他说道:“咱抓了朱宸濠就奔宁王府,把宁王府的所有财物都收归圣上,咱们也好组织车辆,往京城运送这些财宝。”

此时宫中,太监张永侍在一侧,圣上朱厚照说:“张永啊,诛杀刘瑾时朕亏待了你,这次平朱宸濠,让你做监军,位在许泰、张忠之上。因为朕总觉得张忠与许泰二人有重利盗名之嫌,尤其王阳明写的《飞报宁王谋反疏》,以时间论,到京师的时间当还要早,你给朕查一下。”

这天下午,张永即向圣上启奏道:“陛下,王阳明《飞报宁王谋反疏》当在二十日卯时到京,张忠、许泰在手中压了三天!”

圣上朱厚照惊道:“如此重大之事,竟私压三天!”

张永说道:“陛下,依奴才看,这三天当中,张忠、许泰肯定做了周密研究,这才奏报陛下。不过,以奴才对张忠、许泰二人多年的观察,二人与宁王朱宸濠可能私下有交往,他二人之所以请缨出征,无非贪图名与利,这才是张忠、许泰迟了三天才奏报陛下的真正原因!”

圣上朱厚照点头道:“朕记得中宫有个太监说过,张公公与宁王有往来。”

张永叹道:“陛下,这就对了,奴才的属下也曾说过……看来张忠与宁王见面并非谣传。今宁王朱宸濠反,张忠、许泰二人又主动请缨,我倒要看一看,他们俩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圣上朱厚照点头道:“好,组织好兵马再出发。”

且说知府伍文定受命后,把属下召集在一起,说道:“御史大人对本府向来看重,每每到攻坚时,总把头功送给咱们。今起你们要振作起来,宁可少睡觉,甚至不吃饭,昔日咱们是诱敌,今日不但要诱敌,还要给朱宸濠以重创,杀杀朱宸濠自以为兵多将广的气势,打出咱们官军的威风来!”

有属下说道:“知府大人,宁王朱宸濠的水军,船大又坚厚,只怕咱们征集的民间打鱼船,一是容纳人少,二是经不住他们大船的碰撞,再加上咱们的义兵没经过水中作战演练,即使诱敌,咱们的船也没朱宸濠水军的船走得快。”

伍文定皱眉道:“不错,你方才说的这些咱们是有缺陷。但是他和咱们有本质的不同,他们是盗贼作乱,行动是诡秘的;咱们是光明正大的,咱们是专门平定他们叛乱的。咱们用头脑中的智慧和精气神来压垮他们!”

有属下点头说:“对!他们归根结底怕咱们,咱们是猫,他们是鼠,绝对不一样!”

伍文定说道:“诸位,你们发现没有,在平定四省盗匪前,御史大人从没打过仗,可是他为何每战必胜,大家有没有研究过御史大人有什么秘诀或锦囊妙计?”

众人一时缄口不语。

伍文定说道:“御史大人每战必知己知彼,他的弟子卢尚德、田庄等专在战前做这些事。他从侦察、暗访搜集来的情报中,发现敌人的长处何在,短处又何在。在兵力部署上,哪儿该佯攻,哪儿该主攻,想方设法诱导敌人不断出现判断上的错误。而且御史大人擅长以假示真,以真示假,使敌人更加迷惑,这就为整个战役选择了正确的突破口,这叫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攻必成,但战必胜!我告诉你们,跟着这样大智大勇之人打仗,不但长学问、增胆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和自豪。我现在说御史大人是常胜将军,一点也不为过吧!”

众人皆点头。

伍文定说:“咱们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咱们也以假示真,伪装起来,同时散开些,让朱宸濠不把咱们当成官军的船,水手要把锤子和凿子准备好,看咱们的小船如何击沉他们的大船!”

有属下说道:“知府大人,咱们这些义兵大多数都是在鄱阳湖边长大的,中间流民不少,属下打问了一下,这一千名精兵中,水性好的,有八九十人,他们都是水中的浪里白条张顺,下潜几十米很轻松,属下请大人把咱们的优势发挥出来。”

伍文定笑道:“好,有进步!你的话,点燃了我心里的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天晚上,伍文定与十几名水手,在鄱阳湖上驾驶一只小船,在昏暗夜色及水面上悄然升起的一层浓雾的掩护下,驶到朱宸濠的水师船队不远处。伍文定一挥手,三五个水手似鱼儿入水一样轻松,悄然潜入水中,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这些水手又悄然回到小船上。

伍文定喜道:“怎么样?”

一水手说道:“大人,我看了几艘船,他们的船底大多是松木和杉木,应该说比较容易得手。”

另一个说道:“大人,常年在鄱阳湖打鱼的人一般都用樟木、栎木和雀木造船,这种木料打造出来的船,比松木、杉木的船坚实,不易穿透。感谢上天,他们的大船大多数是松木、杉木做成的,咱们干起来没问题。”

伍文定喜道:“你们对船都是行家,我这个知府不懂,需要多向你们学习,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水手点头道:“大人,没有了!”

伍文定说:“那好,咱们回去!”

到了这天晚上,其他寻找松油的人都回来了,按照伍文定的吩咐,把松油和一捆捆竹箭都搬运到船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回屋入睡。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率领一千名精兵,除八十余名水手在水中随船而行,其他人则分别乘坐三十余只大船和小船。伍文定站在第一条船上,各船上多插旗帜,还没来到敌主力水师前,伍文定就命令旗手把令旗一展,各船上的锣鼓开始有节奏地敲响,号角也吹响起来,在距离敌水师不足一百米时,船队停下来,伍文定高声说道:“开始!”

此时,率领宁王朱宸濠水师的是凌十一。他的水师有大小船只数百艘,他听到锣鼓号角声之后,急忙从船舱内出来一看,官军的船果然停在他的水师船队前面。他向属下笑道:“你们看啊,官军就这些小船,还敢和咱们的水师打,我早就向陛下说过,攻山头、打埋伏、布疑兵,咱们斗不过王阳明,那是陆路!现在水师是陛下的主力,咱们这些船加起来,有一千多艘,比三国周瑜时的水军还多!来呀,弟兄们把锣鼓敲起来,把号角吹起来,准备迎战官军!”

这天风向对伍文定很有利,伍文定之所以及早把锣鼓、号角鸣响起来,除了振奋士气外,更主要的是引诱对方也把锣鼓、号角敲起来吹起来,这种噪声非常大,便于伍文定手下的水手们在水中做事。

与此同时,伍文定命船上的弓弩手,皆用若鸡蛋大的松油膏缠于箭镞之后,这样既不影响射杀敌人,又能把油火送到对方船上。伍文定命令放箭,三十余艘船排成了燕子飞行阵,大家互不影响,都向敌船射箭,每支箭上都缠裹着松油膏,如同一道道火束进水扑向敌船。而此时,在敌船底下做工的水手们也返回了自己的船上!

敌船不仅成了火海,而且船底皆漏水,凌十一的水师大乱,几十只大船不仅燃烧起来,而且船中进水,越划越划不动,那风帆面对越来越沉重的船,无丝毫作用,不一会儿便船沉人亡。

伍文定见敌船起火,急令各船向前划动,同时,让弓弩手向敌船射箭,并且齐声呐喊。顿时,鄱阳湖上喊杀声震天,敌水师近百艘船着火沉水,其余几百艘船慌忙逃走。

宁王朱宸濠一听,大惊道:“官军竟有如此能人,几千人说死就死了,船也没了,这一仗损失惨重啊!”

凌十一说道:“陛下,末将没有料到,几十艘小船竟有这等能耐,下次遇官军的船决不可小觑!”

宁王朱宸濠叹道:“出师未捷,四处碰壁,朕这南京登基大典,看来遥遥无期了!”

李士实说道:“陛下,自古‘胜败乃家常事’。咱们吃一堑长一智。放心,臣想组织一次鄱阳湖大反攻,把官军这些大小船只都消灭,到那时,再率主力进攻安庆,力争一举拿下安庆,最后直捣南京!”

宁王朱宸濠大喜道:“好!丞相,一切皆由丞相定夺!”

李士实走出朱宸濠的临时营帐,恰见国师刘养正在一侧。刘养正笑着说:“丞相,起初时,凌十一、闵念四在陛下面前说大话,王阳明只会攻打山头,设埋伏,布疑兵,今鄱阳湖一战,王阳明只用了几十只小船,硬是烧坏沉水了近百只大船,损失了两千多人!这证明凌十一、闵念四自吹自擂,说什么水战必胜!结果呢!……唉!”

李士实说道:“国师,你说的我全知道,我全明白!”

刘养正说道:“既然丞相这也明白,那也知道,为何还要组织什么一次鄱阳湖大反攻,还怎样怎样……你把陛下当皇帝的欲望又勾起来了!”

李士实说道:“事已至此,咱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只能这样推着他往前走。我知道皇帝不好当,特别是遇到王阳明这样的大将之才,这个登基大典啊,真的是遥遥无期了!”(www.daowen.com)

刘养正说道:“丞相,以我对王阳明的了解,王阳明一定在陛下起兵之后,马上把此事飞报给了朝廷,朝廷的大军今天没来,说不定明天就来了。朝廷的大军一到,陛下腹背受敌,那个场面和结果我不敢想象。”

李士实点头道:“国师说的我想过。横竖是那个结果,所以咱们必须拼,只有拼,才有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振作起来,咱们准备拼!”

伍文定率一千名精兵,驾三十多艘小船与凌十一的水师战斗时,罗钦顺兴奋地说:“老师,你看,朱宸濠的水师船起火了!起火了!”

王阳明举目一看,远处鄱阳湖的水面上,火光顿起,有些大船的风帆都着火了,王阳明点头道:“好!伍文定这一战打胜了!打胜了!”

一个时辰后,伍文定入内施礼道:“启禀御史大人,下官率一千名精兵,三十八艘大小船,击沉了凌十一近百艘大船,射死淹死敌军两千多人!我精兵一千无一伤亡,我战船无一损失,乘胜追击,凌十一水师现在溃退!”

王阳明还礼道:“伍知府,看来凌十一的水师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一仗就是最好的说明!”

伍文定又说道:“大人,据属下水手回来说,他们潜水至凌十一水师大船一侧,看到一艘装饰豪华的大船,船两侧有很多侍卫,他们由此猜想,此船就是宁王朱宸濠的!下官断定,朱宸濠所谓的精锐水师,看起来也只有一千余艘,这次我们心里有了底!”

余恩说道:“伍知府,说说你们这一千精兵,怎么就敢碰凌十一的精锐水师呢?”

王阳明笑道:“余佥事说得对,大家应当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让伍知府介绍一下,他在战斗前准备及战斗中是如何组织、如何指挥、如何实施的,大家吸其精华,才能每战必胜!”

伍文定在众人提议下,把他的战前准备及整个战斗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诸位,下官是按御史大人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原则,倘明天再与凌十一的水师对阵,可能还会出现新的情况,到那时,作战的方法还要变,这就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没有固定的、死板的、教条的战争模式。”

王阳明说道:“大家应该注意到了,伍知府巧妙地利用了一千精兵中的强项,他挑选了八十多名水性极好的渔民子弟,这些水手在这一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这就给今后的水战提供了新的思路,仅靠两船间射箭,甚至使用火炮攻击对方是不够的。战争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学问。另外,此仗朱宸濠受了重挫,他肯定要组织报复,但是他的士气已经下降,现在是彼消我长,他再想振作起来,与咱们拼一死战,绝非易事!”

送走众位知府、知县等之后,田庄说道:“老师,听了伍知府介绍的这一胜仗,我由此引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老师敢不敢去尝试。”

王阳明向冀元亨、卢尚德等说道:“田庄,你不要小瞧你的老师,只要为师听了你的想法,认为切实可行,为师绝对支持你尝试!”

田庄说道:“老师,我和金岸都是江边的渔民,既然伍知府的战船可以接近凌十一的水师,并看到了朱宸濠的豪华大船,我看咱们完全可以接近这艘大船,做咱们自己想做的事!”

王阳明皱眉道:“田庄,即使你和金岸接近了朱宸濠的大船,但这可不比陆地,大家可以配合你们,这么宽阔的水域,一旦敌军发现就难以脱身,不过,当然也可以设置接应的船只,为师认为可以一试!”

夫人姽婳听到田庄和金岸要到敌水师中刺探情报,对王阳明说道:“夫君,这事太冒险!田庄说白天不能去,只能是晚上,太危险了,你别拿田庄、金岸的性命当儿戏。依贱妾看,没有八九分把握的事,就不去尝试!”

王阳明笑了笑说道:“田庄,给你师母说说,你和金岸到底怎么去?”

金岸笑道:“师母,我们夜暗驾船,将至敌军水师时再下水,等把事情办完,再回到船上,这样危险就减少了许多。”

田庄说:“另外,我们可以同时去几艘船,晚上敲锣鼓,吹响号角,敌人知道有疑兵,就不敢追击我们。”

王阳明笑道:“夫人,你看,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现在我可以完全放心地让他二人前往。伍文定正面重创敌人,田庄和金岸再到敌人战船中活动活动,他的精锐水师,断乎没有战斗力了!”

第二天晚上,田庄和金岸做好了充分准备,偏赶上个细雨霏霏的无星月夜晚。田庄和金岸趁着蒙蒙细雨,把几艘船都做了伪装,船上插着杂草和低矮的树枝,看上去如一片长着矮棵树木的杂草丛林。及至凌十一的水师时,一般的船上没有灯光,只有几艘大船的船舱里有灯光,船头似有侍卫值守。

田庄和金岸悄悄从船上下了水,慢慢向有灯光的船只靠近。此时,金岸和田庄各拿着一个偌大的牛皮袋子,袋子内装着他们今晚要用的东西。金岸每至一船,就悄悄向船上扔一卷东西,一边扔,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在船舷之间向敌人船上张望,只见敌军水师的士卒都躲回船舱睡觉了,只有个别船上有值夜的士卒,也是坐卧在船舱外,时间一长,也渐渐入睡。

田庄看到一艘船离船队较远,但船上灯火辉煌,有人员来回活动的影子,于是他悄悄向这艘船靠近。

这时,船上有女人说:“娘娘,你等等,奴婢去端药。”

田庄一喜,心中想道:“看来这个静谧处停泊的是王妃的大船。那怎么没听到宁王朱宸濠的声音呢,待我靠近了大船听听看看。”

田庄踩着水悄悄奔到船舷处,一手扶着船舷,伸出头慢慢向船舱张望,原来这只船上只有四个女人,其中坐在船舱内的是宁王朱宸濠的王妃娄氏。田庄反复看了看,为何这船上就四个人,而且这艘船离开了群船单独停泊?田庄再转身一看,这里水域辽阔,一侧是高山峻岭,山上不可能有人下来,水面这么宽,也不会有船只来,看来这是一个极为理想的停泊湖湾。

看到王妃坐在船舱内,还有两个女子坐在船舱外边的软椅上,还有一个女子在炭火炉上熬着药。田庄此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何不趁此夜深人静之际,上船和这王妃见面呢?可我上船后怎么称呼她呢?这时,他想起了开战之前,听冀元亨从宁王府回来说,他当着宁王朱宸濠呼王妃娘娘,可是王妃单独召见冀元亨时,则称师姑。对,我就以此称之。可是当他要爬上船舷时,他又怕惊吓了这些女人,万一有人大喊大叫怎么办,那样岂不糟了吗?

田庄想了想,在船的左舷慢慢先学了两声青蛙的叫声,船上的女人们都惊醒了,有个女人说:“这三更半夜的,哪来青蛙的叫声?”

田庄又到船的右舷学了几声青蛙叫,娄氏这才从船舱内走出来,四下看了看,说道:“怪了,这船上不该有青蛙啊?”

田庄这时就在娄氏背后,他低声说道:“师姑!别害怕!别害怕!”

娄氏听到有人叫她师姑,急忙转身看到船舷上扒着一个人,仗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何叫我师姑?”

这时其他女子都走了过来,田庄说道:“师姑,弟子叫田庄,我老师特意让我来看看师姑!”

娄氏又问道:“田庄?呃,我想起来了,上次在王府和冀元亨见面时,他曾提到过一个卢尚德、一个田庄,是你老师最中意的门徒。田庄,今晚你和谁来了?”

田庄说道:“师姑,就我一个人。”

娄氏说道:“那好,你上来说话!”

田庄一跃跳上了大船,遂把牛皮袋子一扔,急忙跪伏于船上,向娄氏施以大礼道:“师姑,弟子田庄施礼了!”

自从宁王朱宸濠起兵造反之后,宁王府只留下了其他几个远房亲戚看守王府,她和宁王朱宸濠等一直随着主力大军,到哪儿安营扎寨,哪里就是家。她的其他儿女皆在其他船上,因她自乘船到鄱阳湖后,就一直晕船呕吐,所以才让侍女熬药,没想到,三更半夜王阳明的徒弟田庄竟奇迹般地来到她的大船上。

娄氏说道:“田庄,前天,那些小船是你们官军的船吧?”

田庄说道:“是,是吉安知府伍文定率领的一千精兵和三十几只渔民募捐的船。怎么师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娄氏叹道:“还是我师弟王阳明有办法!在上饶跟我爹学陆师公心学时,我就看他才华横溢,胸有大志,绝非一般的学子,几十年过去了,我这师弟真还名扬天下,几乎成了朝野内外人人皆知的社稷栋梁。”

田庄这时说道:“师姑说的是。我的老师为人谦卑,从不自夸,老师一边讲他的阳明心学,一边打仗。老师不会打仗,但学会了打仗,他每战必胜。有人说他文如三国诸葛孔明,武如常山赵子龙。而且他能调动一切人的力量,会集在他的麾下,就像众星捧月一样,越发彰显了他的赤胆忠心和光明,老师如同我田庄的生身父亲。”

娄氏说道:“田庄,你师姑现在彻底明白了,照前几天这样的仗再打下去,或许用不了几天,我夫君的皇帝梦就彻底破灭了!这是一场你师姑无论如何也挽救不了的大悲剧。天意如此,何必又要与命争呢?”

田庄说道:“师姑,今夜田庄既然来了,我老师不可能来,我想把老师的话说给师姑听,好吗?”

娄氏眼中溢出泪水,说道:“田庄,你说吧!”

田庄说道:“师姑,宁王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的荣耀、逍遥!可是宁王对这些还不满足,我知道宁王造反之心十几年之前已经萌生,他把官府围剿的盗匪凌十一、吴十三、闵念四等网罗在他的麾下。就说江西巡抚孙燧吧,人家年过六旬,担当巡抚之职,为挽回宁王的一枕皇帝梦,把妻儿都送回京师。最后,宁王竟借生日宴之名,极其残忍地杀害了铮铮铁骨的孙燧与副使许逵!这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宁王自以为有十万之师,非要起兵造反,还要什么顺江而下,直捣南京,在南京城内搞什么登基大典,册封文武百官!”

娄氏垂泪道:“因为他要谋反,所以你师姑和他多次争吵,甚至要恩断情绝!你老师知道,为劝宁王做顺民不造反,你老师的恩师,我的父亲,白发苍苍从上饶坐车马来劝他,结果我爹气断了肝肠!”

田庄点头道:“师姑,这些田庄听老师说过,而且当时众弟子就在老师身边!师姑,你知道吗,为何宁王以主力之师,却连一个安庆府都攻不下?”

娄氏叹道:“大凡忤逆之贼,让万民愤恨!所谓‘众人所指,无病而亡’!造反不得民心,上天也会由此生怒,如此,岂能得逞?”

田庄点头道:“师姑,宁王不但忤逆朝廷,还要陷百姓于战乱之中。故而,但有官府一呼,百姓踊跃,而且一听有人造反,府衙、县衙会马上带领民众或义兵心甘情愿来增援!我老师已派人快马入京师,上奏《飞报宁王谋反疏》,老师一人在吉安府等地组织了八路围剿大军!”

娄氏吃惊道:“是吗?那后来呢?”

田庄在船上踱着,说道:“后来,我老师用疑兵之计,在南昌城外制造了虚假声势,迟滞宁王十几天。就是这十几天的时间,我老师集聚招募了数千义兵。老师有了攻打的资本,不去救安庆府之围,亦不去九江、南康,而是率八路大军直捣南昌城!”

娄氏吃惊道:“是吗,有了时间,才有了义兵,所以才敢主动出击!”

田庄说道:“八路大军同时攻打南昌城,不到半天时间,南昌城攻破!”

娄氏说道:“田庄,宁王昨天还说南昌城稳如磐石,说官军没有三五年休想攻破!”

田庄笑道:“师姑,非也!南昌守城主帅和一个叫万锐的太监已经被杀,并俘获了万余守城的盗匪!”

娄氏大惊道:“真的吗,田庄?看来师姑被宁王骗了!师姑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南昌城真的稳如磐石呢?这个可恶的朱宸濠!”

田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师姑还不知道,宁王府已经付之一炬!”

娄氏长叹道:“田庄,是你们官军冲进宁王府后,才……”

田庄摇头道:“师姑,非也!官军绝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好好的府第,为何要一把大火烧了呢?”

娄氏不解道:“那不是官府军,还能是谁?”

田庄说:“师姑,留守在宁王府的家人,听说南昌城被攻破,便点火焚府,同时他们也都死在了火中!”

娄氏长叹道:“报应!这才是真正的报应啊!”

田庄说:“攻入城内的官府军见宁王府大火起,而且祸及周围几十间民屋民房,冲入王府急忙救火,但为时已晚!”

见娄氏沉默不语,田庄说道:“现在,我老师的八路大军,已经把鄱阳湖宁王的主力水师团团围住,而且陆陆续续,又有抚州知府、安庆知府等都带着招募及所属的兵马赶来增援了!所以师姑刚才你多估了时间,我老师说最多五天,必擒获宁王,消灭宁王的水师!”

娄氏长叹了一声,自语道:“我早就劝说过朱宸濠,凡造反忤逆的都不会长命,如晨时露、雪上霜、风前烛,看来果真如此啊!”

与娄氏谈完,田庄离开娄氏的大船,在大船中间来回踩着水,发放着他牛皮袋内的东西,当他来到一个灯火辉煌的大船旁边,伏在船舷一侧时,听到船舱内正在开会。

凌十一说道:“陛下,两千多人死了,九十多条大船被烧沉入湖底,我只是想说,明天的大反攻,我们怎么办?能把王阳明消灭吗?我呀……”

闵念四则说道:“陛下,王阳明的鬼点子太多了!陆路上咱们得不了手,水上呢他又出奇地有办法。末将真不知道,明天的大反攻,他又有何奇策妙计呢?这次咱们可是拿出了全部老本上的,胜则罢,倘若大败呢?

李士实说道:“自古‘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你们几位将军这也怕那也怕,那咱们和王阳明还打什么仗,下面的话我不说你们也明白!”

刘养正说道:“诸位,我以为大战在即,既然陛下已经决定明天大反攻了,就是把老本拼了,只要大家用了心、尽了力,败了也认!兵法最忌讳战前多疑、互相猜忌,甚至留小心眼。咱们现在必须抱成一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阳明打仗总是自己冲在前,身先士卒,可咱们的将领呢?胆小,士卒更胆小,是骡子是马明天拼了才知道!”

田庄听到这儿,大体听明白了宁王朱宸濠的下一步行动,他悄悄朝船上多扔了几卷东西,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两脚踩着水,离开这艘大船,继而又穿越一大片停泊的船,最后游回到小船边。

田庄刚到一会儿,金岸也回来了。

田庄问:“金岸,怎么样,朱宸濠大约有多少条船,把咱们的书信都发完了吗?”

金岸说道:“船太多,我顾了东顾不了西,不过绝大多数都发了!明天一早,准有好戏看!”

田庄说:“那好,咱现在回去,向老师报告情况。”

王阳明和几个知府、佥事、知县等二十多位将领都集中在帅帐里,待田庄、金岸把这次深入朱宸濠水师停泊的水域获得的一手情报汇报后,王阳明说道:“本院还是主张群策群力,不要什么都让本院一人说了算。情况就是这样,诸位一定要畅所欲言,集思广益,或者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形成一个拳头,把朱宸濠所谓的大反攻彻底砸碎!”

知县王冕说道:“据我多年对凌十一、闵念四的观察,他们水师的进攻队形,无非是一字阵、燕子阵、川字阵、箭头阵等,但无论他们水师的队形如何变,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两侧皆是助攻的船,真正的火力当集中在中间的船队!”

伍文定说道:“御史大人,我伍文定和邢知府,从过去到现在已结成战斗同盟,我们俩最爱啃硬骨头,打前锋!请御史大人把主攻任务交给我和邢知府,昔日打谢志珊那样的盗匪,我们冲在前,今天平定朝廷叛逆,我们更要冲在前!我要让朱宸濠看看,御史大人手下的兵,从来没有孬种!”

王阳明笑着说:“本院很赞赏伍知府、邢知府敢拼、敢打硬仗的精神,本院今天用实际行动,全力支持你们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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