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来赏花灯,这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在咱济南,赏花灯人气最火爆的地方,非趵突泉莫属。民间流传这样一个说法:不到趵突泉观灯,不算过年。这个灯俗是怎么来的呢?
有人说,从唐代开始,济南人就有正月里在趵突泉畔摆放花灯的习俗,但是这个说法缺乏准确记载。迄今为止,可以查到的较早的文字记载,出现在明朝。
明末诗人王象春于1616年安家济南府,他在一首《元宵》诗里写道:喜看稚子放河灯,狮石围栏士女凭。
从诗中可以看出,济南人在元宵节期间燃灯、放灯,在明朝已经形成规模。1684年,也就是清康熙二十三年,又一位旅居济南的文学家李焕章,在《上元夜游记》中记述了当年在济南趵突泉附近赏灯的盛况:“自芙蓉馆而南至横街,彻东西数里,皆灯也。”“横街”就是现在的泉城路。“因过七忠祠,出泺源门,众传趵突泉烟火犹盛,至则两大火树杰立云霄,迸发自上下,状种种异。”由此看来,至少在三百多年前,老济南的花灯就以趵突泉附近最为繁盛了。
过去,在每年的正月里,尤其是元宵节期间,济南城内大街小巷都会挂起各式花灯,吸引周边人进城探亲、赏灯。亲朋好友见了面、拜了年,酒足饭饱之后,或者全家出动,或者呼朋引伴,兴致勃勃地到趵突泉去看花灯,这是老济南人约定俗成的过节传统。
那个时候,路上几乎没有车,全都是行人,都往泉城路方向走。路边的花灯呢,主要是由店铺、小区居委会或者大户人家出钱扎制,也有比试的味道,看看谁家的花灯扎得新奇、精巧。鲤鱼、荷花、龙凤等是最常见的式样。人群当中不时就会响起:“哟哟哟,你看这灯!”“哎呀呀,那个灯啊,真好真好!”非常热闹。
阿庆哥回忆说:“路边还有卖各种小灯笼的。我记得当时最多的还要属应景的生肖灯笼,还有卖红纸灯笼的。红纸这么展开,里头放个小灯泡,要是小灯笼还会转,那就更受欢迎了。孩子们人手提着一个,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济南第一届趵突泉迎春花灯会,是在1965年举办的。由于种种原因,中间停办了一段时间。从1980年春节起,花灯会继续举办,今年已经是第39届了(节目播出于2018年)。时至今日,趵突泉花灯会成为山东省举办时间最长、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的灯会。
阿庆哥说:“我记得第一次到趵突泉灯会来看灯的时候,还很小,大概是在20世纪80年代。现在回想,那时有什么灯,灯是什么样的,没大有什么印象了。但是,当时那种氛围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明月在上,彩灯在下,那也是流光溢彩,梦幻得很啊!
“我记得当时的门票几毛钱一张。在售票处,前来买票观赏花灯的人特别多。好不容易买上一张票,要想进门,得在门口排好几个圈的队。就是进了门,也是人挨人,人挤人,全都是人。
“到了20世纪90年代,照相机开始兴起并很快普及。我相信咱们老济南人家里,那个家庭影集当中,肯定都少不了几张和趵突泉花灯的合影。
“那个时候,您要想在一个漂亮又别致的花灯前边照张相,费老鼻子劲了!‘老师儿,老师儿,您让一让。’‘老师儿,对不起,您让一让,让一让!’即便是这样,照出来的相,除了你自己,还满满都是人!”
市民甲:“我从1980年就开始看花灯了。”(www.daowen.com)
市民乙:“我来济南十多年了,在济南定居后,每年都到趵突泉看花灯。”
市民丙:“我记得20世纪80年代来看花灯的时候,还是纸糊的花灯,有小兔子形状的,还有五星形状的。”
市民丁:“我最早来趵突泉看花灯,是1983或者1984年的时候。那时候孩子很小,就骑在大人的肩膀上,大人扛着孩子来看。之后就年年都来看。来趵突泉看花灯,成了我们春节生活的一部分。”
济南天下第一泉风景区新闻发言人聂晶说:“像咱们趵突泉迎春花灯会,它最大的特点呢,就是花灯与泉水交相辉映。像我在公园也工作很多年了,听很多老职工讲早年趵突泉花灯会的情景,也是听得热血澎湃!
“那时候的灯,就是我们职工自己亲手制作的。那个时候,其实大家都并不是非常专业,所以每年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从各个部门抽调一些精干力量,组成一个花灯组。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围绕着第二年生肖的题材来做。大家想做什么,然后由专门的美工师傅一笔一笔来画这个图。那个时候,没有电脑设计,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画出来。”
趵突泉花灯会
为了推陈出新、实现突破,从2009年开始,趵突泉迎春花灯会开始进行市场化运作,引入了外援。
从那以后,花灯扎制得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精美,一年比一年高科技。尤其是今年,有一踩就变色的糖果灯,还有能自动捕捉游客表情生成京剧脸谱的京剧灯。
聂晶说:“其实每一年的灯会,我们都是想把最好的东西呈现给咱们的市民和游客。前几年的时候,我们曾经尝试过使用一些特殊的材质来制作花灯,比如说小药瓶、光盘、蚕茧以及瓷器等,让大家感觉眼前一亮。
“虽然我们的灯会,每年只有短短的20天时间。但是在这一届灯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进入到下一届灯会的筹备当中了。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在过年的时候,给大家呈现属于咱们济南人特有的浓浓的年味儿,然后让大家在看花灯的时候呢,感受到阖家团聚的幸福。”
盏盏花灯,透射的是吉祥之光,承载的是祈福纳祥,寄托的是对生活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向往。
在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日子里,我们扶老携幼,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在人群中挤着也要来看这火树银花不夜天,仿佛只有来看过趵突泉畔的花灯,这个年才算过得圆满。其实,我们享受的不只是花灯的美,更重要的是一家人的欢聚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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