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3
《伦敦新闻画报》第62卷,第1749号,
1873年3月8日,229页
本报特派中国画家在这一期中所刊发两张速写的题目是决定大清帝国中文官升迁的科举考试制度。辛普森先生在北京的时候访问了当地的文庙,这是比耶稣基督还要早生五个世纪的伟大哲学家孔夫子遗留给中华民族的一个有关伦理宗教的寺庙。在这个寺庙内有一个贡院,即专门举行会试的地方。在中国的每一个省会都有类似的贡院来举行科举考试,以决定人们是否能获得秀才和举人这两个学位,但决定两个更高等学位的考试只能在京师举行。最高一等的学位被称作“状元”,相当于我们剑桥大学的最优等数学学位获得者。获得此项学位者也被称作是“万里挑一”,因为在贡院中有一万个供考试使用的单间,但考生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个三年才举行一次的会试中获得此项头衔。人们是如此热衷于追求这个崇高的荣誉,以至于一次又一次地来这儿参加考试,直到老眼昏花,双鬓发白。据说有一个人每次都赶来参加会试,一直考到了80岁的高龄。出现这种情况,皇帝一般都会对他表示嘉奖。在京师举行的会试对考生来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它分为三场,前后一共持续九天。在三天三夜当中,这一万名考生都被关在各自的单间里,以便跟别人完全隔开。考生必须在那里面按照考官出的题目来写文章,而这个题目要等他们进了单间之后,才能够知道。每个考生都会拿到盖有官印的纸,以便用它们来写文章,而文章的好坏全凭考生记下了多少四书五经中的名句。为此,有人专门用蝇头小字将四书五经抄写在袖珍本上,以便能偷偷地将它们带进考场。然而印刷和出售这样的袖珍本已被视为犯罪行为。“我看见过这样的袖珍本,”辛普森先生说,“它们看上去很像是小学生的作业本或青年会自修班的作文簿,但是那里面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取自四书五经的引语,而且字体娟秀,全是辞藻华丽的名言名句。”
北京贡院
住在京城的英国人称那儿的贡院为“考试厅”(Hall of Examination),可是我们很难将“hall”(大厅)一词跟那个地方联系在一起。一百二十排又小又矮的简陋号舍,中间还有个高大的瞭望亭,无法用“hall”一词加以概括。本文的插图和文字解说可以帮助读者对这个地方有一个更清晰的概念。每一个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有个1米见方的单间,人若是站直身体,头就会碰到屋顶。这些号舍紧紧地挨在一起,大约每排有45个左右,每一排之间只留出了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空隙。这样的单间在瞭望塔楼两边各有120排,大约有9,999个。在西北角正在盖一些新的号舍,来容纳更多的考生。在北面还有一套房子是专门让考官们居住的。由于这些人在整个考试期间都住在贡院里面,不能外出,所以考生的朋友们也无法跟他们联络。位于贡院中央的瞭望亭上时刻有人在监视,以防考生之间或考生跟外面的人相互通气。在贡院的各个角落还有较小的瞭望亭用于同样的目的。高墙的里面还有守卫在巡逻,不让任何东西从那儿经过。在院中还有一个中央通道,通道的两旁有烧饭的炉灶和盛饮用水的大缸。(www.daowen.com)
在北京贡院参加会试的考生
每个号舍里的两面墙上都有两个槽,往里面插上木板,就可以当作椅子和书桌,低处的那块木板既可以当椅子,也可以当床。每个考生都被允许带一些被单,以便在睡觉时盖在身上。考生只能坐着睡觉,或是蜷身躺在木板上。如上所述,考生每人都发给盖过官印的纸,以防考生作弊。书桌上有一块砚台、毛笔、一个茶壶和茶杯——中国人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考取功名的。那张有关考生坐在单间里的插图画的就是一位参加过会试的人。此前已经提到,考生不是小孩子,也不都是年轻人。各年龄阶段的人都从四面八方赶到京城来参加会试,但中国的文人并非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都是形容枯槁,表情憔悴的人。中国的秀才就相当于我们的学士学位,举人相当于硕士,而进士则接近于我们的博士。如上所述,“状元”是最高的荣誉,这个学位只有在京师才能够颁发,而且每三年只颁给一个人。所有其他举行科举考试的贡院都可以参照北京的贡院来加以理解。广州的贡院里有7,500个号舍,每个号舍的面积是3英尺宽,4英尺长。辛普森先生解释说:“当人们获得其中任何一个学位时,他的名字就被悬挂在他父亲的房子外面,整个村庄或城市的人就会为他取得这个荣耀而感到骄傲。官场的大门也向他打开了。他有可能升迁到这个国家的最高官职。假如能够中了进士,他的名字就会刻上孔庙里专门为名人所竖的石碑,并因此而流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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