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
《伦敦新闻画报》第35卷,第995号,
1859年9月24日,294、295页
“福摩萨”(Formosa或Hermosa)是欧洲人称呼中国海中一个岛屿的名称,它的中文名称是台湾。根据荷兰人瓦伦丁(Valentyn)的说法,当地土著人称这个岛屿为Pekan,或Paekand。它有240英里长,60英里宽,与中国的福建省之间只隔着一个80英里宽的海峡。有一连串的山脉将这个岛屿划分为东西两个部分,在岛的西部还有荷兰人的一个殖民地。1682年,该岛屿被中国的皇帝划入了自己的版图。岛上有广阔而肥沃的平原,许多地方盛产玉米、大米和你能在印度看到的所有的水果。当地土著们靠种水稻和用弓箭狩猎谋生。它的首府是台欧欣(Tai Oceang)。本报特派画家兼记者最近访问了这个岛屿。本期我们刊登了他寄来的有关当地人民生活习俗的一些速写及其相关的细节报道。
在这块与世隔绝的地方——它比日本的岛屿更加默默无闻,邮政只能是未来的事情——假如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给你们寄速写和报道的话,那么我现在就来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因。我所在的地方位于台湾岛的西南海岸,风景很美。这儿的一个好处(至少在我看来如此)是天上很少下雨,而且尽管正值热带的酷暑,从早上10点到太阳下山为止,总是有阵阵清风为我们驱走炎热,使人感到这是最适宜的气候。从我现在坐的地方可以望见连绵起伏的山脉,据说它们平均都有8,000到10,000英尺的高度。这些山脉就连山顶上也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林,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樟树和其他的珍贵树种。这个岛上盛产蔬菜和矿产品,还有白藤、靛青、毛竹、樟脑、蔗糖、大米、菠萝,等等。它的纵深地区至今还没有人进去勘探过。这些山脉的另一边目前都归土著的高山族人所有。汉人对于那些土著怀有一种谨慎的畏惧感。
这儿的海港具有你所能想象的最出色的入口。在陡峭的悬崖之间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供一条船出入。靠近村庄的那块巨岩上好像是筑了堡垒——我说“好像”,是因为那个用矮墙和硬纸板搭起来的碉堡不能使人产生任何敬畏感。山上种了成千上万株棕榈树,呈现一种浓郁的热带景象。山上的岩石类似于珊瑚石,其灰暗的暖色调看上去极其美丽。它们风化得十分厉害,去年在一场危及汕头的台风中,一块巨大的岩石掉进了海里,而且还留下了一块在悬崖上摇摇欲坠。整个地区的景色都令我想起马尼拉,尤其是山上的毛竹。
本报特派画家正在写生(www.daowen.com)
这儿的妇女都缠小脚,并且跟维利金丝小姐一样,都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鲜艳的猩红色和靛青色,橘黄色和紫红色。然而她们大多数都只是渔夫们的妻子,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她们的丈夫们对于婚姻还是忠诚和热心的。她们的发型颇为雅致,跟我们广州朋友的发型有很大不同。广州人都喜欢穿色彩阴暗的衣服,而台湾的女子则毫无例外地全都将人工制作的花插在头发上。乍一看,你准会以为她们全都至少是清朝命官的夫人。这儿的房屋都只有一层,一般用稻草作为屋顶。这些房屋有的是用毛竹和黏土,有的则是用在太阳下晒干的砖头盖起来的。然而这儿的城市却比中国其他地方的城市都要干净。这儿的砖块跟欧洲的砖块一样都是红的,不像在广州那样全是青砖。街面是用小砖头铺成的,而且路旁有阴沟,那儿是猪最喜欢拱的地方。
台湾岛上的茅舍
我到达这儿之后不久,有一次正好跟村长同乘一条渡船。当时我正在对着一块巨岩写生,突然想到如果能给他画一幅肖像画的话,也许能让他高兴。所以我很快就画了一张速写,把他那张快活的脸转移到了纸上,并且按照中国的礼节,毕恭毕敬地将画送给了他。他身边的人一边使劲地嚼着槟榔,一边夸奖速写画得很像。于是下船之后,他们把我和我的仆人请到了衙门里,由缠头巾的侍者端上了茶和槟榔果,并且开始传递一个黄铜制的水烟壶,我从那儿轻轻地吸了三口。吸过烟之后,主人又请大家享用了美味的萨姆索干酪,整个欢迎的礼仪就结束了。接着村长把我带到了一家店里,在那儿坐下来吃沾糖的菠萝。我们之间无法用语言来沟通,因为台湾人说的是闽南话。我的仆人跟我一样,对这种方言一窍不通。然而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纸和毛笔,不多一会儿我们就能互相理解了,因为书面的汉字在全中国都是统一的。店里很快就挤满了当地人,当我为他们画漫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开心。他们的举止没有任何粗鲁的地方。“番鬼”这个词还没有传到这儿,也许当更多的外国人前来访问这个地方时,他们就会变得像广州人一样,失去这种淳厚的本性。
本报特派画家正准备渡河
台湾妇女的发型和衣着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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