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
《伦敦新闻画报》第33卷,第941号,
1858年10月23日,389-390页
《中国之友》的一位编辑上周勇敢地进入广州腹地考察,当然他是在一支卫队的护送之下,在英法联军登陆的地方上岸的——这儿曾经是新城中最繁忙的主干道。他发现店铺几乎全都关门了,居民稀少。就在一个月前五罗汉门附近还满是嘈杂的人群和匆忙的过客。现在,随着警戒哨朝着被烧毁的特莱修商店的废墟方向延伸,可以看见人们探出脑袋窥视,或者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惊讶地凝视着在那个区内外国人的样子。但最有趣的是英法两国特使们曾经费了很大劲儿才弄起来的街道招牌都不见了。南街、巴特街、海滨、法语的南街、叶名琛街,还有其他街的招牌统统离奇失踪了。似乎当恐慌(俗称“斯特劳本齐恐慌”)在城市里弥漫时,清军发起了一场突然袭击,以便摘走街道上的招牌——众所周知,他们凭每块招牌可以得到两块大洋。因此街道的招牌都不见了。无论是旧城还是在新城,几乎只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它们就全部不知踪迹。关于快渡门(Kwai-Tuk-Moon)附近一条街上悬挂的招牌还流传着一则轶闻。“兵勇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它。”守门的两个更夫说。于是他们一心一意地守卫着这块招牌,但在一个黑夜,他们其中的一位把灯笼往街牌的方向一照,竟发现它已经消失了——兵勇们就在眼皮子底下把它给窃走了。巡逻的长官若发现街牌丢失,定会归咎于更夫的粗心大意,于是他们就用隔壁那条街写有“赛马街”的招牌来替代原来那块,它作为纪念品保留至今。
最近在城西的郊区发现了一些煽动性的布告。其中有一份警告居民不要再回到城里居住,直到“蛮夷”们为自己赎罪,完全改过自新,那时人们才可以平等地住在一起。
另一份布告声称是全广东省人民的宣言,它以无比的愤怒声讨了法国人和英国人。因为上千万的民众被劫掠,庙宇被玷污,宗祠被羞辱,记载皇帝旨意的牌坊被毁。这些暴行令人发指,对英法联军所犯下罪行的仇恨刻骨铭心、深入骨髓。他们与洋鬼子们不共戴天,不仅如此,他们还说,“我们是多数——他们是少数!这些臭洋狗和蛮夷人人得而诛之,终将全部歼灭”。“蛮夷”们不死,他们将誓不罢休。
绅耆禀告鞑靼将军说,他们收到来自北京的急件,说和约已经签订,但民愤极大,他们无法对民众的行为负责,外国人若单独行动,去偏僻的乡野,则会被民众杀害。上周有一天,一群清兵与八旗兵群殴长达四个小时。这种汉人与满人之间的争斗怎么能在我们统治下的城里发生呢?黄姓的清军统领亲自给英国特使写了一封信说,承蒙皇帝赐予我们和平,他已经命令军队停止相互争斗,我们不必担心会发生袭击事件,也不必害怕他手下士兵的暴行。该信已被退回。(www.daowen.com)
广东巡抚柏贵、伍浩官和布政司仍在英法联军的监视之下。
英国海军分舰队司令已从日本访问归来,正在生病发烧。他的到来受到香港各界的欢迎,他正是大家所期望的人。
盎格鲁-撒克逊人是多么自相矛盾!他们瞧不起中国人,因为中国人闭关锁国;同时他们自己又在加利福尼亚和澳大利亚颁布法律禁止任何蒙古人种的人登陆。这真是太荒谬了。如果明智一些的话,应当把这里充斥的加利福尼亚流浪汉从香港赶出去,他们比中国人(尽管也犯有很多错误)还要野蛮一千倍,酗酒、斗殴、到处撒野——简直就是人渣,这一点在太平山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
艾伯特·史密斯已经到了香港,但我还未听说他是否准备什么时候登上维多利亚峰。我想这件事会被炒作得很厉害,正如法国人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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