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中国战争:从广州到香港的历史变迁

中国战争:从广州到香港的历史变迁

时间:2023-1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见识了只有平房,街巷狭窄的广州之后,香港看上去是何等壮观!背朝越秀山向下望,在你的脚下就是声名远扬的广州。站在最前面的军官是海军上尉吉尔福特勋爵,他在广州领军作战时被射中了手臂,另一位海军上尉巴特勒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地点头部中弹负伤。军官们一致夸奖医护人员。斯马特医生是一名光荣团骑士,也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高尚地维护其职业信誉的军官。

中国战争:从广州到香港的历史变迁

1858

伦敦新闻画报》第32卷,第911号,
1858年4月3日,345页

17日,我乘坐“栖林鸟号”炮艇离开广州,沿河而下,前往香港逗留一两天。在硬木板上度过了14天,或更确切地说是14个夜晚,睡觉的时候常被真实或想象的警报所打扰,我真是需要休息一下了。在见识了只有平房,街巷狭窄的广州之后,香港看上去是何等壮观!皇后大道看起来确乎名副其实,而这里商人的房子竟与宫殿有几分相似。中式的房屋在保留其自身风格的同时,在高度上有了相当的发展,令在广州的同类泥砖房相形见绌。从一小段距离之外看,在由越秀山、歌赋要塞废墟和白雾笼罩的群山所构成的背景衬托之下,它们展示了点缀在常青树和蔬菜园之间的美丽景色。站在城墙上看到的风景也极其优美,深绿色的稻田映衬着城东北红褐色的山。但最壮观的全景要从越秀山(英军司令部)的背后才能看到——宽阔无垠的湿地和中国式精耕细作的水田,向前延伸至目力所不能及的远处,直至消失在朦胧的远山。一条河流从中穿过,可以看见河上的平底帆船。在东边,一个荒无人烟的溪谷把你和歌赋岭分开。俯瞰可见舰队扔出的炮弹炸出的大坑。歌赋岭上坟墓众多,以至于看起来好像有一万只鼹鼠不停地干了好几个世纪。在越秀山和司令部之间(在城墙内)是镇海五层楼——它拥有一个真的和五个假的屋顶,在屋檐处都往上翘,就像一个神气活现的家伙的翘胡须,下面有两头样子滑稽的狮子守卫着大门。在镇海楼的顶层可以看见穿红色制服的士兵,可以听到英国腔的英语。在下面的楼层则有一些穿蓝色制服的士兵,从他们的口中不时蹦出“Cr é nom d’une pipe”(天哪)、“Sacre bleu”(该死的)等法语词——让人一下子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国籍。在西北部,城墙向外延伸出去了一点,你可以看到用灰瓦盖成的屋顶,其形状大小完全一样,繁茂叶小、树干形状极不规则的高大菩提树随处可见。背朝越秀山向下望,在你的脚下就是声名远扬的广州。它在你的脑海中会留下什么印象?每一条街都像是前一条街的重复。你可以看见更多的绿树和没完没了的灰色屋顶。有一些寺庙略高于其他建筑,否则所有房屋的高度都是一样的。城里的花塔从位于城市角落的一个树丛中拔地而起,耸立于其他所有建筑之上。船的桅杆向你指示着珠江的流向。向左你可以看到黄埔的宝塔群——前方是远处的群山,向右是一片死寂的湿地,沿着你左边的城墙,番鬼们、苦力们以及东印度水手们来来往往。这就是从高处可以看到的广州景象。

商人们对于封锁感到十分焦虑,但我怀疑当局有很好和足够的理由不对公众的意愿让步。珠江上游靠近广州的地方又发生了一起悲剧事件。“火山号”炮舰上有一人失踪,据猜测他是开小差逃跑到当地居民中去了。司令官怀着找回这个人的人道主义愿望——如果后者还能幸运地保住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的话——派出有武装人员的明罩轮船去搜寻他的下落。不幸的是船搁浅了,而此时有一艘巨大的清军兵船乘着顺风朝他们驶来。近旁一个村庄的居民大声呼喊着向兵船示意,后者在经过明罩轮船时向船上开火,造成三死两伤。船上的幸存者无法对这一卑鄙行径采取报复行动,因为兵船迅速地驶离了大炮的射程。海盗行径和谋杀在这儿每天都发生,我十分担心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将会丧失许多宝贵的生命。

我到香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了“赫拉克勒斯号”医船,那儿有我们许多勇敢的将士因受伤而无助地躺在那儿。拉塞尔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曾生动描绘过的那些景象无一出现在“赫拉克勒斯号”上。在甲板上我遇见了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绅士,他就是巡视员彭斯医生。所有有幸被置于他的照料之下的人都将铭记他在负责里斯本医院时的仁慈与关切。不用说,他十分礼貌地准许我参观病房。一切都井井有条。十分遗憾的是,自从袭击事件发生以来,伤员因伤势恶化或痢疾而造成的损失为平均每天一人。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所有医生的脸上都因无休止的劳累工作浮现出苍白和疲倦。然而,上述损失可以说都是些例外,因为尽管天气不利于健康,但是医生们的高超医术和优良的卫生条件有效地挽救了生命,以下这些数据很能说明问题:自1857年1月1日至12月31日,有978名病人入院,768名治愈,88名死亡。

我寄给你们一幅画有一些受伤军官病房的草图。尽管瘸了,他们仍然很开心,不但笑口常开,还能愉快地开些玩笑。站在最前面的军官是海军上尉吉尔福特勋爵,他在广州领军作战时被射中了手臂,另一位海军上尉巴特勒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地点头部中弹负伤。海军上尉达登(皇家海军)右臂伤势严重,医生说他是他们所遇见过的最有耐心的病人之一,从不发出一声呻吟。坐在床上下棋的军官是“戏谑者号”炮舰的海军上尉皮姆,在这艘战舰的保护之下,我第一次闻到了弹药的味道——当然是一种非常刺鼻的气味。我很高兴皮姆正在从他的多处创伤中康复。人们一定要我留下参加5点钟开始的下午茶。在医院,早餐是上午8点,中午吃正餐,下午茶5点。军官们一致夸奖医护人员。彭斯医生负责内科,斯马特医生负责外科手术。斯马特医生是一名光荣团骑士,也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高尚地维护其职业信誉的军官。发现自己的努力被如此充分地肯定一定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斯马特医生有一个相当独特的收藏,即从士兵和水兵身上取出的子弹。后者一定感激地记得医生用高超的医术取出那些来自异国的讨厌子弹头。

长话短说,英军当局似乎已经指派了“最适当的人选”来照看病号,我们只能虔诚地期许他们能使这一值得称颂的医疗成就继续保持下去。

20日星期三,“皇帝号”军舰运载着马德拉斯土著步兵团驶往新加坡,并将带两个孟加拉步兵团返回以取代前者。黑人们对于离开中国显得兴高采烈。他们随身带了许多来自天朝的战利品,其中有一个中国小男孩,他们把他转变成了一个伊斯兰教徒。这是一幅美丽的景象,天气酷热,阳光刺眼。

炎热的季节即将来临,而且,如果要继续占领广州的话,还将会牺牲许多生命,广州人也会受诱使去袭击守军力量薄弱的要塞。如果来几个印度兵团,那正是我们所急需的,以后还可以使我们的军队在北京皇宫中支持额尔金勋爵。此外,派一些印度步兵团离开印度无疑会被认为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对于英国那些肤浅的旁观者而言,夺取广州城以及俘虏大清帝国的第三号人物叶名琛似乎正是我们所想要得到的一切,似乎我们现在只需颁布自己的命令即可。其实这是大错特错。事实上,我们距离想要得到的结果越来越远了。英国政府的一大错误现在已经十分明了——我是指雇佣如此之多的“大厨”。先是额尔金勋爵、噶罗男爵,接着是斯特劳本齐将军,最后当然也是相当重要的是海军舰队司令西马糜各厘。还能指望有一致意见吗?当然不行。所以肉汤煮砸了并不奇怪,一些厨师烫伤了手指也不足为奇。

令人扼腕的是,海军舰队司令西马糜各厘并没被允许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处理事情。否则,在他的英明指挥下,这可怜的三桅帆船“鸽子号”早就了结了。(www.daowen.com)

这座城市逐渐恢复了秩序。街道(如果可以称之为“街道”的话)显得更加充满生机和活力,四处都有店铺开张。起初店主只摆出最不值钱的东西以供销售,但是,当他们发现他们的商品和店员受到了尊重时,又重拾自信,于是中国佬又如从前一般像牛马一样开始拼命挣钱了。

就整体而言,广州居民对他们最近一次受到的羞辱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并屈从于他们的新统治者。许多官员让当地人在他们经过时鞠躬。他们对最小的清朝官员行此礼节,这些小小的礼仪在所有的东方国家中都被认为是十分重要的。

中国农历春节(2月14日)即将到来,人们担心在这一时间会爆发战争。天朝子民们在这个节日中喝大量的烧酒,仅此就足以令他们有足够的胆量来再次对付我们。

被确定为外国商行的地址从荷兰炮台下面的五金刚门延伸至老的洋行会馆(启官街)——法国人占据了最远的那部分,英国人则占据稍近的那一部分,美国人的地段跟以前一样。新城的城墙堪称世上最好的防火墙。而旧城呢,大约有40个招牌上黑底白字用法文写着:东街、粮街、南街、高街、愚街、死刑街、阅兵街,等等,足以指明旧城今后的命运和永久的土地所有权

我刚从广州回来,以便送别海军上尉皮姆。两天前,我游遍了全城。变化真大!店铺开门了,街道上天朝子民们熙熙攘攘,肥胖快活的小肥猪装在舒适的篮子里被挑着穿过窄窄的街巷;英国、法国和中国的警察——前者携带着传统的警棍,后者看上去似乎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不时地,一群香港游客带着准备用于购买古董的钱,会讨价还价,把店主的要价砍到一半,而中国佬怀着对洋人的敬畏,不愿在这上面纠缠。到处都是喧闹,活动,还有最重要的——新奇。店面是我见过的最富丽堂皇的了——奇怪,街巷里竟没有一点炮击过的痕迹,而其中最精美的要数一条带有牌坊的街了。所有的街巷都铺有石板,尽管特意修得很狭窄,以防止酷日暴晒(太阳甚至就连现在也很大),但仍然十分干净美观。商店——或称“店铺”,就像香港人喜欢称呼的那样——的大堂非常高大宽敞。成群一直咧嘴在笑的孩子跟随着参观者,站在店铺外面安静而惊讶地凝视着番鬼在里面采购。如果这番鬼性格幽默滑稽,爱用中文打趣的话,他一定会让这群快乐的围观者们开怀大笑;他们也会为他指出,或帮他找到,当地最好的商店。最值得一买的东西是黄铜挂锁,广州人最擅长做这种物件。青铜器瓷器是时下最风行时髦的,但最好的瓷器店目前还没有开门,店主们会等到有明确的和平迹象以后才开门做生意。珠江也开始恢复原样了;舢板很快就返回了香港;我预计几周后就会有值得一看的景象了,可以画成漂亮的速写。广州现在白天十分炎热,尽管也曾经冷过了一段时间,但中国的冬季,据我所观察,会有两三天刮东北风,接着是平静的天气和闷热。一直都是如此。有时东北风会连刮三天,而随后的五至十天都很热,但我还未见过曾经在一本月刊中读到过的十月份持续数周的迷雾。11月底的一天早晨确实起过雾,但是在上午9点以前就消失了。相反,天空数日以来都是万里无云,当你躺在草地上好几个小时,望着明亮的蓝天,享受存在这一事实本身,感受蝴蝶拍着翅膀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鸟儿在绿树中歌唱,那气氛真是堪称完美!这就是我们这儿的冬天:偶尔降临的大冷天只会让其余的日子变得更加令人愉快。

中国农历新年刚刚结束,它是在整夜喧嚣可怕的爆竹声中到来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第二天早上开始串门,天朝人带着“名帖”,即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祝福你“好运”。我很高兴能够跟中国人在一起过这一天。房间里摆着一张不堪蜜饯重负的桌子,桌边坐着我的一位天朝朋友,吸着雪茄。不一会儿,一位朋友带着刚才提到过的红纸进来了,说道:“恭喜发财!”边说着,他或她递过礼物(人人都要送礼),接着被邀请“饮茶”作为报答。茶毕,他或她会收到一些钱,整洁地包在红纸里,然后闲聊一阵,随后离去。这一场景一整天都有,第二天还有。在我刚刚完成的速写中,你们将会看到这一行为。一个姑娘坐在闺房的桌旁,桌上有礼品和茶叶,她的朋友正像我所说的那样带着礼物进来。穷人带来橘子。在这一天,中国姑娘们的穿着如同你们在画中看到的一样:头上扎满了花,嘴唇涂成了漂亮的红色,脸上扑了粉。我敢说她们显得美丽动人。

最奇怪的是看见天朝子民们首次全都闲了下来——这种情况一年只发生一次。我决定学他们的样,把我的名字写在红纸上,入乡随俗,这使得中国人很高兴。

对广州的封锁于2月10日已经解除了。

关于广州的那些速写描绘了这座城市被占领以后城墙的样子。城墙上海军陆战队队员们搭的棚屋是我们度过几个美好日夜的地方。(本文中所提到的速写图将登载在4月17日的《伦敦新闻画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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