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7
《伦敦新闻画报》第30卷,第863号,
1857年6月13日,562-564页
亚丁的海滩:赶往兵站的人们
亚丁的人物速写(黑人、士兵、警察、印度斯坦女子、阿拉伯姑娘)
(来自本报特派画家兼记者的报道)
我是在晚上到达亚丁[1]的。说我们又重新回到阿拉伯人中间绝不会错,夜空中回荡着他们在给船装煤时所唱的单调号子声。在叫喊和交谈上,他们远甚于那些埃及的同胞。天亮以后,我们划小船上岸,骑着驴子去观赏风景,登上了那些陡峭的巨大岩石——因坐着步伐稳健的驴子而毫无所惧。刚刚拐过一个弯,以白色集市建筑为主要特征、后有清真寺、前有帐篷群的亚丁城蓦然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英国皇家第八十八团正在那儿进行实弹演习,真是震耳欲聋。我们骑着毛驴,排成单列,鱼贯地向前攀登,一直走到了旗杆的旁边。我们的两侧都是深达800英尺的悬崖:一边是大海,另一边是亚丁,而山顶的小路宽度还不足3英尺。军乐队奏起了音乐,整个场面激动人心。然后我们下山进入了城市,急忙赶到邮局,又到达集市,并且看到了印刷机。更令人兴奋的是,那儿还有一些绿色的灌木。然而水库早已干涸,因为已经两年没有下过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是骄阳似火!天热得够呛——华氏86度。我们在威尔士亲王旅馆吃了早饭,尝试着说了几句兴都斯坦语,因为那儿的居民几乎都是印度斯坦人。吃饱饭,又抽过了烟之后,我们看到了信号弹,于是便在黑人的叫喊声中,动身回到我们的船上去。那些黑人个个都在声嘶力竭地吆喝,为自己的船揽客。我们只有比他们叫得更响,才能设法回到船上。我们的中转过程非常缓慢,本来这时候早就应该到达加勒角了。包令先生是船上的旅客之一,我们成了好朋友。麦克弗森医生在锡兰离开了我们,他要前往印度。(www.daowen.com)
我给你们寄上一幅关于亚丁海滩的真实速写。你们很可能会认为我在画这幅速写时有所夸张,但我们船上有许多人的看法却正好相反。在远处是正在装煤的“印度斯坦号”轮船;另行分散的还有一些静坐在马背上,或是纵马飞奔的黑人。他们中有些出于愚蠢的自负,用石灰把头发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在远处,你还可以看见一队骆驼把不同的货物运往位于内地3英里处的永久性英国兵站。在图的前景中,有一个黑人小孩正在劝说两个年轻人买他的珊瑚。当然他要了双倍的价格,而且还要外加小费。在亚丁画速写的时候,旁边有个人看我画了一会儿之后,竟然以他给我带来了快活为由向我索要小费。在右面有三个男子和一名女子正在往兵站运送例行的货物,还有一些男仆跟在他们后面跑。有些印度斯坦人,其中一名拿着绿伞,刚从城里回来,那儿也都住着印度斯坦人。我画了一名警察和一名士兵。士兵们的打扮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连帽子上都有个白布套。两位女子,一个是阿拉伯人,一个是印度斯坦人,穿着她们各自的民族服装。还有许多轻便快捷的牛车。大多数士官生都买了鸵鸟的羽毛,并把它们插在自己的帽子上。海里的那块巨大的岩石酷似狮子,上面还修筑了工事。
另一幅速写画的是热带地区一个下午的场景,在酷热中占据了支配地位的当然是懒散。有些人在睡觉,其他人在抽烟,有些不那么懒的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玩投掷铁环的游戏。它类似于那种掷环套桩的游戏,就是把圆形的铁环投掷到倾斜木板上画的数字上。在明轮罩上,有一位穆斯林正在祈祷。在太阳快下山时,他准不会错过祈祷。船长把背朝着羊栏。那些绵羊都模样相同,黑脸长耳,半是脂肪、半是尾巴,耳朵低垂……我们最讨厌的还是印度液体奶油,或叫提纯奶油,黑人们就用它来烹调咖喱菜肴。
太阳下山之后,船上的业余选手们开始玩各种游戏,而我却宁可去欣赏那颗燃烧的火球沉入烈焰腾腾的海洋,将满天的云彩染成了壮丽的晚霞。夕阳西下之际,在它的正对面升起了一个热带的月亮,安详,明亮,令人心旷神怡。繁星闪烁,南十字星座放射出美丽的光芒,但这个如此可爱的月亮就像地球上所有美的事物一样危险。在月亮下面睡觉甚至要比在正午炙热的日头下睡觉更加危险,据说它会给人带来各种意外的不幸,比如扭了脖子、瞎了双眼、歪了嘴巴,等等。听!这是茶点开始的铃声。我们下到船舱里去喝茶和咖啡,若要跳舞和唱歌就上甲板,若要打牌便待在船舱里,消磨夜晚的光阴直至上格罗格酒的时刻。等到格罗格酒喝完之后,爱凑热闹的旅客便又回到了上甲板,在那儿尽情歌唱,直至深夜。有一天在马尔代夫附近的海面上,我们遭遇了大雨,而现在每天晚上都有闪电和流星。尽管有蝎子之类的访客前来参与,我们还是很快就回舱休息,并且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6点。客舱侍者会送来茶并叫醒我们。
热带印度洋上的一个下午
[1] 亚丁(Aden)是也门的首都,濒临亚丁湾,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贸易的中心。——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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