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埃及行:中国史在西方的遗失

埃及行:中国史在西方的遗失

时间:2023-1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们的引航员已经在甲板上了——他是一位货真价实,戴包头巾的穆斯林——很快就有埃及人登上了我们船的甲板,这些家伙的打扮别具一格,引人发笑。第二天早上,我们上岸去了火车站,这是一个英国人和埃及本地人混杂的地方。火车站的景色对于一个英国人来说,是颇具视觉冲击力的,因为那些埃及人戴着面纱、包头巾和奇异古怪的头饰,还有他们那些别具一格的服装。这个国家似乎已经成了自由女神的庇护所。

埃及行:中国史在西方的遗失

1857

伦敦新闻画报》第30卷,第855号,
1857年4月25日,377-379页

(来自本报特派画家兼记者的速写

我们到亚历山大港的航程非常精彩。下午1点钟,我们就看到了远处海平面上的清真寺光塔。虽然当时的阳光极其炙热,但明轮罩上还是站满了人,大家都想看一眼这壮丽的景色。我们的引航员已经在甲板上了——他是一位货真价实,戴包头巾的穆斯林——很快就有埃及人登上了我们船的甲板,这些家伙的打扮别具一格,引人发笑。我们跟着医生和英国皇家海军“塔尔塔罗斯[1]号”的一些军官一起上了岸。那些军官骑上驴子,沿着尘土飞扬的街道策鞭疾驰,嘴里叫喊着“当心!”,差点撞翻了几个虔诚的穆斯林。我们经过一个被军官们称之为“海德公园”的地方,来到了运河旁。那儿的树都是些棕榈香蕉树,还有由巨大的仙人掌属植物组成的林下灌木丛。我们在路旁看见一个本地人开的咖啡馆,便按照土耳其人的方式盘膝而坐,蹲下来喝咖啡。为了防止顾客的手指被烫伤,咖啡杯的外面还套了另一个杯子。我们目睹的那种气派的全套车马出行准会让你看得目瞪口呆——那些马车极其豪华考究,而且总是有一位仆人跑在马车的前面,为其鸣锣开道。硬衬布的行头甚至在埃及也仍然会令女士们为之心动(当然是指那些欧洲人,因为本地的女子仍然用蓝色的头巾遮住面庞),他们穿得就像绅士们一样漂亮。接着,我们登上了“塔尔塔罗斯号”军舰,在那儿受到了殷勤的招待。然后又回到了我们这艘堪称最棒的“瓦莱塔号”轮船上,一觉睡到了天亮,就连本地人给轮船装煤所发出的声响也没有搅了我们的好梦。

第二天早上,我们上岸去了火车站(关于这个火车站,我给你们附上了一幅速写),这是一个英国人和埃及本地人混杂的地方。在车站的外面,有一大群驴夫在用纯正的英语推销他们的驴子。火车站的景色对于一个英国人来说,是颇具视觉冲击力的,因为那些埃及人戴着面纱、包头巾和奇异古怪的头饰,还有他们那些别具一格的服装。我们上了火车,车厢非常舒适,用了双层的车顶来隔绝阳光的烤炙,而随之的一段行程令我们大开眼界。我从未见过如此繁茂的植物和肥沃的土地。田里的庄稼长得很高,那些种着苜蓿、甘蔗棉花等庄稼的田野将那儿的风景装点成了大植物园。乡间随处可见奶牛、水牛、骆驼、马和绵羊;而本地的埃及人则忙忙碌碌地在从事着农业劳动。运河的两岸到处都是被棕榈树所环绕的花园住宅。“瓦莱塔号”轮船的船长告诉我们,当铁路刚刚建成时,本地埃及人根本不相信“火马”能比他们的马跑得更快,但当他们催马驰骋,跟火车比试过以后,便知道自己错了。快到晌午时分,我们换乘船渡过了尼罗河:火车上有一帮安纳托利亚的朝圣客,看到他们的妇女就像一捆捆破布一般哭喊着被“打包”装船,确实是一种十分奇异的景象。但最终所有的人都上了渡船,并由驳船牵引着渡过河去。我们很快就到达了对岸,又花了一个小时来等待火车。接着我们重新登上火车,不久就看到了金字塔,然后火车又驶入了茂密的树林,那儿有成千上万的树木——橄榄树、无花果树、棕榈树、桃树、橘树。就在这绿色的树林中间,我们看到了阳光灿烂的开罗,其上空万里无云,但并非像以前所说的那样是深蓝色的。我们在阿拉伯人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中登上了一辆公共马车,并乘车来到了谢泼德的旅馆,那儿的客人已经爆满,所以有的旅客不得不睡在桌子或埃及每个房间里都有的长椅上。谢泼德即将扩建他的旅馆,也需要把它建成世界上最大的一个旅馆。我在晚上10点钟搭乘一辆沙漠大篷车离开了开罗,这辆大篷车我也附上了一幅速写。在开罗的那天早晨,我们遇上了那儿常有的大雾天,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真正的埃及“烘焙日”——毒辣的日头和大风——所有的一切都被灰尘所覆盖,极其干燥,但晚上却是十分寒冷。谢泼德的旅馆里到了晚上,就在一个英式炉栅上燃起熊熊的炭火。

这个国家似乎已经成了自由女神的庇护所。在这儿你可以随心所欲:你可以在半夜引吭高歌;你可以穿越最令人可疑的、没有路灯的黑暗街道,而心里不必有任何恐惧;这儿没有杀人抢劫犯,没有强盗——每个人都心满意足,逍遥自在,并希望别人也能如此;你可以穿任何奇装异服,没有人会盯着你看,也没有人需要看你的护照。每个人都说英语——每个人都温文尔雅。穆斯林人绝不是那种心地狭窄的偏执狂。我们曾经乘坐谢泼德旅馆的马车去观看狂舞托钵僧的表演。大家都坐在石头长凳上,我身穿半埃及人的服装,因为要变成一个当地人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我肩头披着一条色彩鲜艳的埃及绸方巾,上面有红、蓝、黄三色条纹和长长的流苏,头戴一顶红色的土耳其帽,腰间还系着一条猩红色的饰带。穿着这样的装束,我骑上了一头驴子,后面跟着善良快活、个子矮小、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的努巴人[2]驴夫,他笑嘻嘻的脸上露出一排象牙般的牙齿。我们发现那些狂舞托钵僧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凉棚下。我们像裁缝一样坐在那儿,石凳上坐满了人,本地的埃及人给我们递上了咖啡。抽完了一支土耳其长烟管之后,我们走进了清真寺。所有的托钵僧都在地毯和兽皮上坐成了一个圆圈,以一种单调的曲调摇头晃脑地唱着“安拉!”“真主!”接着,有两个少年托钵僧走进来,原地旋转了至少三十分钟。其余的托钵僧们全都站起身来,以最奇特的方式前后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长发旋转飞舞。他们从肚子里发出一种声音,就像是火车头的喷气声,有些老人则不停地吸着烟斗,敲着手鼓。有些托钵僧的嘴角冒出了白沫,因精疲力竭而倒在地上,但马上又翻身跃起,像云雀一样活力四射。我中途离开了狂舞托钵僧的表演,搭乘马车回了旅馆。

亚历山大港的火车站

在沙漠上旅行

在开罗的街上

上灯时分,我们乘坐一辆漂亮典雅的小马车离开开罗,去穿越沙漠。有几位旅馆的接客员把我们一直送到了城外才打道回府,当然这是在得到了小费之后。我们整个晚上和次日一整天都在赶路,每隔20英里便在驿站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墙壁上装饰着从《伦敦新闻画报》上剪下来的图片,而满墙壁都是吉尔伯特托马斯[3]的作品。在这个地地道道的东方城镇里,人们还从未见过带帽檐的英国绅士帽,但有些商贩却专门把《伦敦新闻画报》中的版画插图挑出来,剪下来。这儿的驿站具有相同的式样:一个粉刷成白色的正方形房间,石头地板,四周都放置了长凳,房间中央是一张桌子。无论走到那儿,情况都是这样。我给你们寄上一幅驿站门口的速写。沙漠里到处可见死骆驼的残骸,其腐烂程度不一,但那儿的空气却十分清新。我们有两头骡子和两匹马,每到一个驿站就换牲口。总是有两个努巴人跟着我们,他们经常要跳下车来驱赶牲口,或是修补沙漠中的小路,等等。这些家伙跑起路来不知疲倦;他们的服装只是白色的努巴帽和袖子宽大、在后面开衩的蓝色罩衫,也就是说,他们只是把两个袖笼在脖子后面打个结而已。我们的马车陷在沙土之中,就连骡子也走不动了。这样的事情不断地发生。吆喝、手推和鞭打全都无济于事,有时要花上半个小时才能继续上路。我也为这激动人心的场景画了一幅速写。这样的事情在沙漠旅行中是很常见的,就连最训练有素的骡子也难以逃脱干系。这就是生活。然而我们顺利地通过了考验,并在最后一个驿站又补充了给养。在沙漠中,淡啤酒是首屈一指的好东西。我们到达苏伊士后,找了一家最好的旅馆,那儿有真正的埃及客房、上等的通风设备、一个俯瞰红海的上佳阳台。关于这个阳台,我也寄给你们一幅速写,表现的是英国人的头饰。昨天晚上,我们带着土耳其提灯去了一家本地人开的咖啡馆。在石凳上坐下来之后,我们点了土耳其水烟筒,并像真正的土耳其人那样一本正经地抽起水烟来。我们大家都戴着土耳其的圆筒形无边毡帽,并且通过一个向导,与一个跟我们一起坐马车来的士兵进行交谈。我一生中从未见过这么绚丽多彩的场景。

沙漠中的驿站(www.daowen.com)

昨天一整天,我们都在阳台上拿橘子投掷当地的埃及人。这个阳台恰好位于红海之上,下面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船。我们整天都听到下面有人喊:“要船吗,先生?要船吗,先生?这可是条好船啊!”“想游泳吗,先生?”——这是一个半裸的当地人。“喂,先生——我是说,老爷,想乘船吗?”“喂,喂,想要兑换1英镑金币吗?”我从阿奇梅特、谢里姆、阿卜杜拉、阿里那儿听到的全都是这样的叫唤声。晚餐时的嘈杂声震耳欲聋——几乎有300人同时用餐,而且也不摇铃。当你要召唤侍者时,就拍掌示意。身处国外的英国人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一群狗——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300人同时拍掌会是什么样的情景!那可怜的黑人侍者简直不知道该去伺候谁了。

谢泼德旅馆早就作为埃及旅游者的时髦归宿地而闻名于世,同时它对于去印度这个东方殖民地的旅客来说也是一个最好的中转站。也许全世界也找不出一个旅馆,能在餐厅和大堂里每天聚集起这么多各国显要和名人。今年来到这儿的旅客明显多于往年——英国伯爵、德国男爵、美国政要、俄国伯爵,等等。过去好几天来,瑞典、巴西、奥地利、美国、荷兰和澳大利亚等国的家庭,还有大量的英国旅行者,全都合坐在同一张餐桌旁。这座旅馆坐落于开罗美丽的伊斯贝基亚公园里。

下页插图是上次英中战争期间在浙江省刊行的一张关于英国水兵的中国漫画。它以类似于中国古书《山海经》中提及神怪时的口吻来描述这个身上涂满柏油的英国人。图上的解说文字如下:

此物出在浙江处州府青田县,数十成群。人御之化为血水,官兵持炮击之,刀剑不能伤。现有示谕,军民人等,有能剿除者,从重奖赏。此怪近因官兵逐急,旋即落水,逢人便食,真奇怪哉。

无论作为一张漫画,或是作为中国东部沿海地区俗语和夸张手法的一种表现,它都奇特地反映出在镇江府失陷以后中国人大批自杀的现象。从怪物嘴里喷出的烟雾也许是指烟草的烟雾。

苏伊士旅馆的阳台

关于英国水手的一幅中国漫画

[1] 塔尔塔罗斯(Tartarus)特指希腊神话中宙斯囚禁提坦众巨神的阴间,同时也泛指惩罚和关押恶人的地狱。——译者注

[2] 努巴人(Nuba)是非洲苏丹中南部山区的居民。

[3] 托马斯(G.H.Thomas)是英国著名的战地记者和画家,因采访和报道了1849年法军围攻罗马的战役而闻名。他于1868年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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