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4
《伦敦新闻画报》第4卷,第90号,
1844年1月20日,36页
白金汉宫图书馆里的一口中国大钟
女王陛下目前收到的中国礼物越来越多。两周前,我们曾有幸将读者的注意力引向了温莎城堡中的一批军事战利品。但在本期中,我们将荣幸地向读者展示收藏在白金汉宫的、其价值远胜于那些武器战利品的一些中国艺术品。实际上,它们堪称是迄今已经运到英国的、有关中华文明的最佳艺术精品。它们包括一口巨大的钟和一对花瓶,这两者都是从宁波的一个寺庙中获得的。
这口钟大约有5英尺高,其直径为3英尺。它的形状非常优雅美观,钟口边缘的扇形曲线就像是花卉中单瓣花冠的边缘,而整口钟的形状颇似莎士比亚笔下风铃草的风铃,英国植物学家将该植物的学名定为“campanula tremuloides”。这口钟之所以选择这种形状,毫无疑问是因为效法自然——中国艺术家们在趣味的高雅上远远超越了其同胞崇尚怪异、奇想、拜神和大杂烩的民族风格。铸造这口钟的金属似乎是一种以锡、铜、银为主要成分的合金,是专门为了发出更大的声响而设计的,因此这口钟发出的声音既嘹亮又优美。钟的外表完全被铭文和浮雕所覆盖,线条清晰,图案完美。这口钟的外表上围绕着三条带状标记,由著名佛教高僧的坐像组成。在这些带状标记之间是铭刻在条幅上的汉字,其中绝大部分是善男信女捐助者的名单。有好几条带状条纹或由汉字佛经所组成的带状物将整体画面分割成一个个单独的小画面,其中有一条较大的带状汉字条幅中有“平林北寺”(Peen ling pe sze)等字样,此即铸造这口钟的寺庙。从其他的铭文来判断,这个寺庙似乎坐落在绍兴城附近。
在钟的其他部分还有一些藏语或梵语的铭文。根据这些铭文的说法,这口钟是于道光(当前在位的皇帝)十九年,即1839年,由该寺庙或绍兴府相关的人员主持铸造的。这些梵语铭文非常发人深省,因为它们似乎暗示了中国与印度半岛之间的古老而亲密的文化交流要比历史学家们在编年史中所得出的结论更为悠久。
大钟顶部的雕饰
钟外部表面的浮雕人物
这口钟的铸造就跟它的文化特质一样精彩。就铸造工艺而言,这口钟堪称完美,而且铸造它的过程的细节跟我们西方的铸造工艺一定是相类似的。许多本报读者可能都熟悉席勒的《钟声》这首诗,而且在阅读该诗的精彩诗句时,他们肯定会对下面的结论产生共鸣,即:
——通过这口钟,大师奠定了他的名声。(www.daowen.com)
上述这口钟的铸造工艺基本上是跟欧洲的铸造工艺相同的。然而在很久以前,
——欧洲乡村的悠扬钟声
不时地传入我们的耳朵,
抑扬顿挫,甜美悦耳。
在最古老和神圣的基督教王国,我们就可以听见这样的钟声。而南京和中国其他城市的钟声,其音乐有一个传统。1839年我们发现,中国人在日常生活中有使用敲钟来计时和取乐的民族习惯。从这一点和其他许多类似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稳妥地得出结论:我们对于中国人这个民族所知甚微,除了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居所,其历史、文学和艺术等各个领域都有待于我们去探索和发现。
有关上面所提及的那口钟,大英博物馆著名的埃及和东方古物学家塞缪尔·伯奇先生正在准备翻译钟上所刻的铭文,以便将译文呈给女王陛下。
中国花瓶
插图中的这些花瓶,跟这口钟一样,也是用金属铸造的。而且就其线条分明,以及形状和装饰的美观而言,也跟这口钟几乎同样精彩。倘若撇开花瓶上的装饰物的话,它们跟伊特鲁里亚和庞贝城的花瓶并无区别——它们的形状是多么的质朴和优雅。说真的,要不是花瓶上有那些蟠龙造型,我们真的很难相信自己是在欣赏中国人的手艺。
本期的第一幅版画插图逼真地表现了在白金汉宫图书馆里把中国钟展现给女王陛下及其他访客的场景。第二幅插图所表现的是作为皇权象征的龙这一形象,它位于钟的顶部,是用作把钟悬挂起来的一个把柄。第三幅插图所表现的是钟外部图案上一个带状条纹中的两个人物形象。第四幅插图为放置在图书馆橱柜顶上的两个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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