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楚歌研究:先秦楚歌的起源与演变

楚歌研究:先秦楚歌的起源与演变

时间:2023-1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虽然它流传于楚地,但并没有被正式命名为“楚歌”,后至夏朝,正式有了“南音”之说。涂山氏之女乃令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后来秦穆公取为风诗,故又名为“秦音”。《候人歌》意为大禹长期在外治理洪水,甚至三过家门而不入,妻子令其妾于涂山之南麓去等候大禹的归来,可是不见大禹的踪影,“候人兮猗”就是她寂寞、盼望之时发出的心声。观其二文,辞达而已。这与其说是写实,不如说是祈祷与期盼。舜不仅有《南风》

楚歌研究:先秦楚歌的起源与演变

按照陈音之说,远古时代,“人民朴质,饥食鸟兽,渴饮雾露,死则裹以白茅,投于中野。孝子不忍见父母为禽兽所食,故作弹以守之,绝鸟兽之害。”[17]因此有了《弹歌》,出于人性的心理本能,后人将其作为最早的孝子之歌,符合人伦情理的命意。虽然它流传于楚地,但并没有被正式命名为“楚歌”,后至夏朝,正式有了“南音”之说。据《吕氏春秋·音初》记载:

禹行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涂山氏之女乃令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歌曰:“候人兮猗”,实始作为南音。[18]

吕氏春秋》将古代各地始创的音乐分作“东音”、“南音”、“西音”、“北音”四大体系,各自代表着一种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故云:“孔甲曰:‘呜呼!在疾,命矣夫。乃作为《破斧之歌》,实始为东音。’……殷整甲徙宅西河,犹思故处,实始作为西音。长公继是音以处西山,秦穆公取风焉,实始作为秦音。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谥隘。二女爱而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实始作为北音。”[19]“东音”始作于大禹之后十四代的孔甲,因其养子被斧断足,感而赋《破斧之歌》,故称为“东音”。“西音”始于殷商时代,殷整甲,名河亶甲,一名整,甲骨文作戋甲,帝太戊之子,帝外壬之弟。《史记·殷本纪》云:“帝外壬崩,弟河亶甲立,是为帝河亶甲。”毕沅校正:“《竹书纪年》:‘河亶甲名整,元年自嚣迁于相(今河南内黄东南)。’即其事也。”刘勰《文心雕龙·乐府》亦云:“殷整思于西河,西音以兴。”后来秦穆公取为风诗,故又名为“秦音”。“北音”则始作于殷商时代有娀氏之女,殷契母简狄,即有娀氏之女。《史记·殷本纪》云:“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刘勰《文心雕龙·乐府》亦云:“有娀谣乎飞燕,始为北声。”由此可知,四音产生,各有其背景,唯有“南音”产生的年代最早,也就是上述夏禹之妻涂山氏所作的“候人兮猗”。《候人歌》意为大禹长期在外治理洪水,甚至三过家门而不入,妻子令其妾于涂山之南麓去等候大禹的归来,可是不见大禹的踪影,“候人兮猗”就是她寂寞、盼望之时发出的心声。据《淮南子》记载:

禹治鸿水,通辕山,化为熊,谓涂山氏曰:“欲饷,闻鼓声乃来。”禹跳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方为熊,惭而去。至嵩山下,化为石,方生启。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启生。[20]

这则故事当然属神话传说,但其中隐涵着大禹工作的繁忙,淡化了对妻子的情感关注,因此,伴随《候人歌》孤寂之情的是“兮——猗”这种感叹音调的产生,这就是“南音”的突出标志。段玉裁注《说文解字》云:“兮,稽叠韵。《稽部》云:‘留止也。’语于此少驻也。”清人黄生《字诂》说:“兮,歌之曳声也,凡风雅颂多曳声于句末,如‘葛之覃兮’、‘螽斯羽,诜诜兮’之类;楚辞多曳声于句中,如‘吉日兮良辰’,‘穆将娱兮上皇’之类。句末则其声必啴缓而悠扬,句中则其声必趋数而噍杀。”[21]由此推断,《诗》《骚》之“兮”字的运用很可能都源于“南音”。“兮”字是有声无义的语气词,语义至此稍作停顿,音调拖长,有一种迂徐舒缓之感,它把前两字的情感内涵增加了,虽然“候人兮猗”的音调无从考索,但想象当时随意而歌的情形,定然有一种余音回荡的悲怨之感。

然而,据古文献记载来追根溯源,以“兮”字的出现为特征的“南音”其产生的时间应该早于大禹的时代。刘勰《文心雕龙·明诗》指出:

昔葛天氏乐辞云,《玄鸟》在曲,黄帝《云门》,理不空绮(按,应为“弦”),至尧有《大唐》之歌,舜造《南风》之诗。观其二文,辞达而已。[22]

葛天氏是远在炎帝、黄帝以前的远古氏族。《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篇》云:“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禽兽之极》。”[23]虽然当代学者根据《八阙》之名均有解释,[24]但由于内容已均不可考,各家解释并不一致,《玄鸟》为“八阕”之一,其具体内容也无从知晓。关于黄帝《云门》,据《诗谱序》正义说:“大庭有鼓籥之器,黄帝有《云门》之乐,至周尚有《云门》,明其音声和集。既能和集,必不空弦,弦之所歌,即是诗也。”[25]但文献中无法查考《云门》的具体内容。至于《大唐之歌》,尚有记载,据《尚书大传》云:“然乃作《大唐之歌》。乐曰:‘舟张辟雍,鸧鸧相从,八风回回,凤皇喈喈。’”郑注:“《大唐之歌》美尧之禅也。”纯属整齐四言,如果说早在春秋之前已有整齐的四言之诗与带有“兮”字的南音两大类型的诗歌存在,那么,尧之《大唐》与舜之《南风》在句法、风格上完全分属后来的《诗》与《骚》两类。据《孔子家语·辨乐解》记载:

昔者舜弹五弦之琴,造《南风》之诗,其诗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唯修此化,故其兴也勃焉。[26]

《南风》的诗意是说,夏季的风依时自南吹来,温熏多雨,使农业收成丰阜,民财充足,免受饥寒之苦。这与其说是写实,不如说是祈祷与期盼。后人将其与德政联系起来而言:“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夔始制乐,以赏诸侯。故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德者也……乐者,所以象德也……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著其教焉。”[27]司马迁《史记·乐书》亦云:“凡音由于人心,天之与人有以相通,如景之象形,响之应声。故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恶者天与之以殃,其自然者也。故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纣为《朝歌》北鄙之音,身死国亡。舜之道何弘也?纣之道何隘也?夫《南风》之诗者,生长之音也,舜乐好之,乐与天地同意,得万国之欢心,故天下治也。夫《朝歌》者不时也,北者败也,鄙者陋也,纣乐好之,与万国殊心,诸侯不附,百姓不亲,天下畔之,故身死国亡。”[28]《乐记》与《史记》均认为音乐可以善民心,感人深,可以移风易俗,可以与天地同意,得万国欢心,这显然是依照儒家礼乐教化思想而作的延伸阐释,而并不妨碍我们对《南风》之浓厚诗意的审美感受。

舜不仅有《南风》之诗,还有《卿云》之歌。《尚书大传》云:

舜将禅禹,于时俊百工,相和而歌《卿云》。帝乃倡之,八伯咸进,稽首而和,帝乃载歌: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圣,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29](www.daowen.com)

《卿云》三章,篇幅较长。首章气象最高,卿云灿烂,以至漫天皆是;而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已至宇宙之间,高浑壮丽。次章言天陈灿烂群星,而日月光华,却只弘于一人,已启后世应制诗之端。或帝敬天地而颂之,或臣敬帝而颂之,其出一理。末章写欢乐场面,皆出于歌功颂德,对后世“颂”诗也具有启迪作用。如果从宋代朱熹所推崇的“圣人气象”与“气象浑成”的审美倾向来看:“惟圣人全体浑然,阴阳合德,故其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者如此。”[30]此歌是最具有“圣人气象”之作。

然而,当我们比较舜之《南风》《卿云》与涂山氏之女的《候人歌》时,不难发现,舜之《南风》《卿云》已是非常成熟的歌曲,为何涂山氏《候人歌》才“实始作为南音”呢?对此,我们认为,《南风》作为先秦楚歌是肯定的,因为《尸子》一书已有记载,后来又有《新语·无为》《淮南子·诠言训》《史记·乐书》《孔子家语·辨乐解》《文心雕龙·章句》等书均有记载,足证它作为先秦楚歌的存在,但是否为舜所作则须存疑,但《卿云》则是汉代《尚书大传》的作者伏生之伪作。[31]作者大概以为《尚书》中本已记载有成熟的四言歌曲,如《尚书·虞书·益稷》载:“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32]《尚书·夏书·五子之歌》等,于是将四言诗的形式结合“南音”中“兮”字的运用而为《卿云》并系名于虞舜。其实,诗中所谓“俊百工,相和而歌《卿云》”之“相和”的场面与其篇幅之大,成熟度之高,在舜的时代是不可能产生的,因此,可以断定其为后世仿作。

至于《南风歌》,孔子本人就认为它是南音,《孔子家语》卷八《辨乐解第三十五》云:

子路鼓琴,孔子闻之,谓冉有曰:“甚矣,由之不才也。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以为节,流入于南,不归于北。夫南者,生育之乡;北者,杀伐之城。故君子之音,温柔居中,以养生育之气。忧愁之感,不加于心也;暴厉之动,不在于体也。夫然者,乃所谓治安之风也。小人之音则不然,亢丽微末,以象杀伐之气,中和之感,不载于心;温和之动,不存于体。夫然者乃所以为乱之风。昔者舜弹五弦之琴,造南风之诗,其诗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33]

在这段话中,孔子明确说明《南风》是南方之音,他是以此教育子路不要奏“北鄙之音”,因为孔子认为,舜好南音,“起布衣,积德含和而终以帝”,而“殷纣好为北鄙之声”,象杀伐之气,荒淫暴乱而终以亡国。司马迁《史记·乐书》也是将《南风》与殷纣好北鄙之音对举,意以《南风》为“南音”。如果按孔子、司马迁之说,舜之《南风》已为南音,那么,它早于《候人歌》。[34]刘勰《文心雕龙·章句》云:“诗人以‘兮’字入于句限,《楚辞》用之,字出句外。寻‘兮’字成句,乃语助余声,舜咏《南风》,用之久矣。”[35]虽然曲子的形式我们无从知晓,但“兮”字音调,即兴而歌的形式,显现出“南音”的基本特点。

如果说当今学界对《南风歌》是否为舜之所作尚存争议的话,那么《夏人歌》则应该是直接继承夏初《候人歌》而来的作品。据《韩诗外传》所载:

昔者桀为酒池糟堤,纵靡靡之乐,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群臣皆相持而歌曰:“江水沛兮,舟楫败兮。我王废兮,趣归于亳,亳亦大兮。”又曰:“乐兮乐兮,四牡骄兮,六辔沃兮。去不善兮从善,何不乐兮!”伊尹知大命之将至,举觞告桀,曰:“君王不听臣言,大命去矣!亡无日矣!”桀拍然而抃,盍然而笑,曰:“子又妖言矣。吾有天下,犹天之有日也,日有亡乎?日亡吾亦亡也。”于是伊尹接履而趋,遂适于汤,汤以为相。[36]

从《夏人歌》简短的篇幅,四言为主的句式,应该是在夏商之际的作品,既然《九歌》能在夏启时代流传,那么《夏人歌》在夏代末期产生也应该合乎情理。

在楚歌的孕育期,已经形成了整齐的四言之诗与带有“兮”字的“南音”两大类型的诗歌存在。“四言之诗”归于《诗》,其中间环节是《周易》中的古歌,《周易》中保留了比较完整、真实的诗歌文本,它是通往《诗经》的最完美的铺垫与最佳过渡。试比较《周易·明夷·初九》“明夷于飞,垂其左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周易·渐·九三》“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与《诗·小雅·鸿雁》中的“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归,劬劳于野。”再如《周易·中孚·九二》“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与《诗·小雅·鹿鸣》中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何其相似乃耳!还有如《周易·中孚·九二》:“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使之入《诗·雅》恐难辨析其为《周易》古歌还是雅诗。还有如二、三、四、五言杂陈的句式,比兴手法、重叠字的运用以及用韵等等,都表明《周易》古歌是通往《诗经》的最完美的铺垫与最佳过渡。[37]

带有“兮”字的“南音”则归于《骚》,其中间环节主要是《九歌》《夏人歌》之类的作品,夏代已有《九歌》流传,除《尚书》《左传》《山海经》所称引者外,[38]离骚》中有“启《九辩》与《九歌》”,“奏《九歌》而舞《韶》”,《天问》中有“启棘宾商,《九辩》《九歌》”诸语。各种文献所记载的《九歌》内容虽有种种衍化,但可证《九歌》在夏启时代已经存在。有的学者充分利用新出土的战国楚简文献材料,详加考论,证明夏后氏的原始《九歌》为宫廷祭神之乐,因夏桀亡命于苍梧之野而流入到沅、湘之域,逐渐成为充满南国风韵的荆楚民间娱神并自娱之歌,最后由楚国屈原“更定其词”,又成为极具个性化的文人之作。[39]书面文献失于记载,而出土文献却为我们提供了可资探讨的信息。以荆州天星观1号楚墓出土的竹简记录来看,“祭祀的对象除圣王、昭王、柬大王等先王外,还有大水、句土(后土)、司命等山川神祇。”[40]祷告的祖先有“卓公”、“惠公”。祭祷的鬼神有“司命”、“司祸”、“地宇”、“云君”、“大水”、“东城夫人”等等。[41]其中司命、云中与《九歌》中所祭祀的对象完全一致。天星观1号墓的墓主为战国时人,由此至少可以说,早在战国之前司命、云中就已成为《九歌》中祭祀的对象。按照马茂元先生的观点:其一,《九歌》的来源很古,到夏启的时候开始流传;其二,古代的娱乐生活宗教活动是结合在一起的,夏启举行大规模的歌舞,必然与隆重的祭祀仪典同时进行,因此,结论是:流传在楚地的《九歌》和古《九歌》有着直接的传承关系。[42]

到春秋时代,又有“钟仪楚奏”的历史故事,可以肯定地说,这时的“南音”就代表着当时楚国的音乐。“钟仪楚奏”之典出自《左传·成公九年》,楚国乐师钟仪被郑国俘虏而献至晋国,晋景公听他自称伶人族,便问他:“‘能乐乎?’对曰:‘先父之官职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43]杜预注“南音,楚声”。南音即楚声,但当今的我们却无法明了钟仪所操南音的基本旋律格调,那么,它的主体风格是什么呢?根据后人的解释,它的主体风格属悲凉哀怨类型。左思《吴都赋》有“登东歌,操南音”之句,《文选》李善注云:“南音,徵引也,南国之音也。”[44]杜挚《笳赋》亦有“吹东角,动南徵”之句,那么五音中的“徵调”便是琴曲“南音”的突出表现特征。古人关于宫、商、角、徵、羽五音之论甚多,清人陈澧《切韵考》卷六认为,在音韵学上,“宫”、“角”属平声,“商”、“徵”、“羽”属去声。邹汉勋《五韵论》认为“徵”声应归去声。“去声分明哀远道”,这是音韵学家们的共识。那么,哀伤、哀怨之音应是“南音”的主调。从我们现在所见到的大多数先秦楚歌、汉代楚歌以及《楚辞》等文学作品来看,确实是以悲凉、哀怨为主调。宋人黄伯思《新校〈楚辞〉序》说:“(楚辞)顿挫悲壮,或韵或否者,楚声也。”[45]荆轲的《易水歌》写悲壮赴死、项羽《垓下歌》之“悲歌慷慨”、刘邦悲歌《大风》之后“慷慨伤怀,泣数行下”,再到刘彻的《秋风辞》、李陵的《别歌》直至汉代那些皇子、贵族、大臣们的《绝命辞》,均以凄惋悲凉,感人肺腑。

楚歌与钟仪所“操南音”均属“楚声”,但它们的区别在于钟仪以琴操“南音”为纯粹琴曲,楚歌则是一种音乐文学:歌。《礼记·乐记》云:

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46]

它来自于个人或民间声音的吟唱——“长言”,大多为即兴之作,或见景生情,或感事生情,或即事抒怀,形式多样,不拘一格,歌咏的情调大多给人以悲凉哀怨之感。由此而论,琴曲“南音”与楚歌主悲主怨的沉郁情调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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