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满、蒙少数民族语命名的地名有二十多条,余者均为汉语地名。从时间上看,满语地名先于蒙、汉地名。这表明法库在经了历史上的萧条之后,因女真族的崛起、满清王朝的建立及不断向蒙地扩展,才有了本地的复垦和满、蒙、汉等民族的融合,所以满语地名产生的较早。
满语地名。满语地名,主要分布在县境南部,现所存续下来的仅十几处,是法库境的早期地名,形成于后金天命(1616—1626)、天聪年间(1627—1635)。明末,当满族人逐渐强盛起来并成为东北地区的主宰者后,处于满蒙交界的法库地区,成为了蒙古人与满族人相互争夺的空间地带。为防止和征服蒙古兵的侵扰,后金统治者努尔哈赤亲统大军出十方寺(石佛寺)征讨喀尔喀部,并在辽河北岸,今依牛堡子镇一带派兵驻扎,建立军事防御区。于是,便在这一地区首先形成了以“牛录”(牛录,最基层军事单位)命名的村屯。如依牛堡子、花牛堡子、后前九佐领堡子(已消亡)、敖牛堡子、牛其堡子、邦牛堡子、法库山、法库门等。驻扎在辽河北岸的牛录军队,紧挨着辽河套,实行的是平战结合,亦兵亦农的政策。为了改善生活,他们在沟汊纵横的河套内围堰捕鱼。满语(女真)称这种酷似鱼脊梁骨的“围堰”为“发库”,音译为“鱼梁”,亦既“法库”。称附近之山为“发库山”,称柳条边门为“发库门”(今依牛堡子镇的旧门),于是,就在这一带产生了法库境内最早的村落,出现了最早的以“满语”命名的地名。
蒙语地名。蒙语地名,主要分布在南部的依牛堡子和西北部的卧牛石、包家屯境内。用蒙语命名的地名较少,在东南部有阿山沟、黎巴彦、贺尔海,西北境有哈户硕、大莫嘎、敖海沟、包家屯等。南境的蒙语地名形成于天聪年间,为早期臣服于后金的喀尔喀部被编入蒙古八旗后,奉旨入垦法库山(主要是在法库南部一线)耕种时留下的地名。之后,该部返回原属地,为后人留下了一些见证历史的蒙语地名。柳条边外的土地虽为科尔沁左翼三王旗所属,但因为是王府牧场,少有住户,直至乾隆年后招汉民垦耕,故形成大量以汉语命名的地名,而蒙语地名却仅有十来条。
汉语地名。汉语地名在整个法库地名中占主导地位,是伴随着柳条边内、外土地的开垦逐渐形成的。法库境内土地的开垦先是在柳条边以南展开的,边外蒙地的全面开垦晚于边内。
汉语地名大量出现的原因:
一是柳条边因素。在对柳条边的管理方面,除设有防御衙门(后改章京衙门)、驿站外,同时还有专司管理修边的千总(俗称“老千”)及一定数量的边台人(台丁)。法库境共设有一门八台,自东而西分别是:头台子、东二台子、法库门(三台子)、四台子、五台子、双台子、叶茂台(边门)、西头台子、西二台子。按当时的规定,每个边台设千总3到4员,下辖台丁150到200名。“台丁是由汉人入旗籍人充之,种地免征租税”,俗称“边台人”。台丁的担当者和站丁(驿站驿差)一样,最初都是由吴三桂等残部充当。《奉天通志》记载:“台丁、站丁之南人,系康熙年间平定逆藩吴三桂俘虏,编管盛京兵部,拨往边台、驿站,充当苦差。”即康熙三十一年(1673),旨令撤消三个藩王之后,其残部被遣送回东北各地充当台丁、站丁和官庄壮丁。站丁的职责是传递文书,是随驿站走直线。台丁的职责是“俱供补篱浚壑”,即在每年的二月、八月,修壕补边二次,“并司采山梨、红野鸡,于冬十月进贡之职”。边台人是随边而动,专司修边、补边,人们俗称其为“边耗子”。一门八台的台丁、站丁,在柳条边沿线形成了8个边台和靠边屯、顺边屯等聚落。同时,因为台丁人的沿边往来行走,踩踏出了一条“沿边路”,后经修整成为了“边达道”,即今叶茂台镇至和平乡公路的前身。又在边达道沿线出现了投奔边台人而进行垦殖耕种的村屯。就这样出现了一批因柳条边而形成的以汉语命名的沿边村屯。(www.daowen.com)
二是皇室、王府、官府和蒙王的招垦。清初时法库地区土地都是荒地,可谓蒿草连天,野兽成群,大批土地都未开垦。以柳条边为界,清皇室、王府、官府等占据边内的土地,建有各自的庄园,土地由八旗壮丁开垦耕种,形成了一定数量的村屯(有的村庄已经消亡)、粮庄,产生诸多以汉语命名的地名。边北是蒙古三位王爷的属地,还有一些为寺庙地产。柳条边弛禁后,王府或出卖山荒,或广招流民代耕,派员管理收租。就这样陆续迎来了一批批汉民,成为了地主、庄园主的雇佣者、佃户或长、短工。当他们建宅而居时,也就形成了一个个汉语命名的村落,在边外尤以窝棚命名者为最多,后演化为窝堡,而后又简化为堡。
三是公主下嫁。康熙九年(1670),固伦端敏公主下嫁成吉思汗二十一世孙达尔罕亲王班弟。雍正八年(1730),和硕端柔公主下嫁科尔沁左翼后旗第八任札萨克郡王齐默特多尔济。伴随公主下嫁而来的一些工匠,俗称“七十二行”内当差人,他们择地而居,或为庄头代为王府收租,或自开买卖、店铺、作坊,不仅自食其力,还带动了各业的发展,繁荣了本地的经济。如科尔沁右翼中旗下嫁公主的差役,他们走到法库门后不愿再向北行,便滞留在边门外开荒耕种,竟然形成了“七大屯”“八大段”和一些插花地。这些土地都是随公主下嫁而来的差役,在这定居开垦的,定期定量向王府纳租。于是又形成了一批以汉语命名的村落。
四是灾民涌入。乾隆八年(1743),天津、河间等地大旱,饥民大批从山海关,喜峰口、古北口等地北上,清政府怕惹起变乱,乾隆破格下谕开禁,密告官吏“准流民出口就食”。次年(1744),直、鲁、豫各省又大旱,清政府也援例允许饥民出关觅食。到乾隆五十七年(1792)京南诸县遭灾,又“准令无业贫民出口觅食”。乾隆时期的数次开禁,实际是对东北弛禁,柳条边在这时便逐渐开始失去了它的封禁分界作用。于是便有大批汉人源源不断地由关内逃荒到东北(闯关东),成为满清庄田主、蒙王招垦区的垦荒者、佃户。当那些逃荒者被指定到各处,或为雇主垦荒,或为庄田收租,亦或看青、耪青时,他们便成为那里的首居者。为了方便耕作,遂就近就地搭盖起简易的马架子式的茅草窝棚居住(俗称地窝棚)。后随着家人、族亲的到来,逐渐变成了居民点。继之,又有老乡、亲朋投奔而来,伴随着人口、户数的不断增多而形成村落,遂以首居者之姓名之。如王家窝棚、赵家窝棚、李家荒地、马家荒地、汪家沟、马家沟、陶家屯、邢家屯等等。故而就有了遍布全境的诸多用汉语命名的村、屯。诸如嘉庆七年(1802),取消封禁令后,蒙古三位王爷广招汉族流民开垦蒙地,截止到民国十八年(1929),已开垦蒙地597700亩。随着时日的变化,众多以“窝棚”命名的村屯,陆续被“窝堡”所取代,有的简化为“堡”。
五是三王陵管理机构的设立。在法库境柳条边外(今卧牛石乡、四家子乡、慈恩寺乡、孟家镇)一线的山岗地带,葬有科尔沁左翼蒙古三王(达尔罕王、博尔济王、宾图王)陵墓三十多座。为了对陵园的管理,王府在这里设置了专司陵园管理的“衙门达(亦称衙墓达)”“陵防营”“公益地局”(祭田地)等机构,负责陵墓的护理、祭祀。管理机构内设总理,总管扎兰,副管衙墓达,头等、二等、三等护卫,各陵祭祀达,五、六、七品典仪等官员和陵差、壮丁等,仅中旗王爷陵就达1250人。各陵均有各自的衙墓达护卫、祭祀达典仪及祭田地丁户。三位王陵的祭田占据边外大片土地,南以柳边为界,北到康平,东至孟家镇,西近包家屯界的大面积范围内都有三王陵的祭田地。负责耕种祭田地的壮丁遍布边外各处,于是,在这个范围内,便又形成了诸多以围绕三王陵寝服务的汉语命名村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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