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主教比较。基督新教来华传教的时间要晚许多。第一个以新教牧师的资格来华的是英国人罗伯特·马礼逊(1782—1834)。他是受伦敦布道会的派遣,于1807年5月,乘搭美国的一艘三叉戟鸦片走私船,绕道南美洲经太平洋抵澳门的。9月7日进入广州。当时清政府严厉限制传教,故马礼逊最初只能藏在美国商馆里学习汉语,后与英国东印度公司一位高级职员的女儿结婚,受聘为该公司的汉文翻译,才得以商人的身份留居广州。
马礼逊来华前,已先从客居伦敦的广东人杨善达学习过汉语。到广州后一面继续学习汉语,一面从事翻译工作。他先后编辑出版了《汉语语法》、《华英字典》、《广东土话字典》,为中西文化的进一步交流提供了方便。他翻译出版了《新约全书》和《旧约全书》,使基督教经典得以完整地介绍到中国来。1818年,马礼逊还于海外华人聚居的马六甲创办“英华书院”。马礼逊去世后,西方商人、传教士组建“马礼逊教育会”,通过募捐筹款,于1839年在澳门创办了在中国的第一个西式学堂——马礼逊学堂。1844年,又把英华书院迁到香港。这些学堂、书院的创办,无疑对在岭南传播西方近代科学与文化起了积极的作用。岭南成为当时向我国输入进步的西方科学与文化的重要窗口。
马礼逊在广州传教接收的第一个基督教徒,是他在广州开设的印刷厂的工人蔡高。后印刷厂被迫迁马六甲,在那里,马礼逊和他的助手米怜牧师出版了第一份由外国人办的中文期刊《察世俗每月统纪传》。参加出版工作的有广东高明人梁发。1816年,梁发受洗于米怜。1923年,梁发成为新教的第一个中国牧师。梁发编写了《救世录撮略解》《熟学圣理略论》《真道问答浅解》《圣书日课》《劝世良言》等多种宣传新教的小册子,并常于乡试期间分送这些小册子给赴考的生员。教士卫三畏记述:“他(梁发)现在尽力从事于著书,而且已经派送过数千本了。不久以前在广州举行府试,有二万五千个童生从各县到广州来,梁发雇苦力数人把他的箱子抬到贡院前面去,他在那里尽力把生命之道传播与这些知识阶级的青年,如是者三日。他是一个仪容可敬的老人,年纪在五十左右。”[44]梁发的《劝世良言》一书散落到洪秀全手中,洪秀全受到启迪,创立“拜上帝会”,并发动了历时16年的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农民起义。
基督新教传入岭南,一方面固然带来了西方进步的科学与文化,另一方面也带来了西方殖民主义者的丑陋和罪恶。包括马礼逊在内的大多传教士都同时从事向中国贩卖鸦片的活动。继马礼逊之后于1830年抵广州的美国美部会(后改称公理会)传教士裨治文,分别于1833年、1834年抵广州的传教士卫三畏、伯驾,都公开鼓吹要用武力征服中国。裨治文于1832年创办的期刊《中国丛报》成为殖民主义者鼓吹侵略的喉舌。如1835年1月号的《中国丛报》就公然宣称:“当为了取得公正,提供和维护一个国家的国格而有必要使用武力时,这样一种手段永远不会受到谴责……根据中华帝国目前的态度,如不使用武力,就没有一个政府可与之保持体面的交往。”[45]这种战争叫嚣直接为帝国主义发动鸦片战争制造了舆论。鸦片战争爆发后,马礼逊的儿子马儒逊(小马礼逊)作为“中国通”曾于1840年随英国全权代表懿律和商务监督义律,与清政府代表、直隶总督琦善会谈,1842年又随英国全权代表璞鼎查到南京,迫使清政府签订使中国丧权辱国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46]如果上帝存在,部分基督新教徒在殖民主义者侵略中国过程中所起到的恶劣作用,实不应该轻易得到宽恕。
(原载李权时主编:《岭南文化》第十章,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年。2000年修订版为第十一章。)
【注释】
[1]〔清〕屈大均:《广东新语·山语》,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94页。
[2]此据陈国符《道藏源流考·葛洪事迹考证》,陈国符考定葛洪卒年为61岁(参见陈国符:《道藏源流考》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97页)。《晋书》本传谓葛洪卒年81岁,依此当卒于东晋衰帝兴宁元年(363)。
[3]参阅陈国符:《道藏源流考》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389、435页。
[4]西晋时南海人王范所著《交广二州春秋》记:汉武帝平南越国后交州州治初设于贏陵县(今河内附近),武帝元封五年(前106)移治苍梧广信县(今广西梧州附近)(梁雁庵《汉代交州州治沿革》(《广东史志》1996年第2期)认为王范此说无据),汉献帝建安十五年(210)移治番禺县。
[5]牟子其名不详,陆澄《传论》收入《理惑论》时,有一副题为:《一云苍梧太守牟子博传》。《隋书·经籍志》则把牟子看作是汉章帝时的太尉牟融。这些说法都不太可靠。
[6]〔梁〕释僧祐撰:《弘明集》卷一,《大正藏》第五十二卷,第1页中。
[7]〔梁〕释慧皎撰:《高僧傳》卷一:《大正藏》第五十卷,第325页。
[8]〔三国·吴〕康僧会译:《六度集经》卷八《明度无极章》《大正藏》第三卷,第51页中。
[9]〔三国·吴〕康僧会译:《六度集经》卷四《戒度无极章》《大正藏》第三卷,第18页下。
[10]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上册称:“西域、中亚虽为中国北部通印度之要途,然迂回取道南海者,亦有其人……取道海上则常经广州,故广州在南朝,亦为佛法重镇也。”(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268页。)
[11]蒋祖缘、方志钦主编:《简明广东史》,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97页。
[12]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6页。
[13]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9页。
[14]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11页。“佛性常清净”句惠昕本《坛经》作“本来无物”,“何处惹尘埃”的“惹”作“有”。
[15]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68页。
[16]丁福保笺注:《六祖坛经笺注》,台北:新文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7年,第127页。
[17]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2页。
[18]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20页。
[19]丁福保笺注:《六祖坛经笺注》,台北:新文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87年,第159页。
[20]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21页。
[21]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42页。(www.daowen.com)
[22]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49页。
[23]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1页。
[24]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0页。
[25]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2页。
[26]杨曾文校写:《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31页
[27]〔清〕释函昰:《不忧死四首》之一,《瞎堂诗集》卷十七,《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第116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96—2005年,第634页。
[28]〔清〕释函昰:《庐山天然禅师语录》卷三,《嘉兴大藏经》第38册,第143页下。
[29]刘半农译:《苏莱曼东游记》,北京:中华书局,1937年,。
[30]阿拉伯商人阿布·赛德·哈桑所著《印度中国见闻录》称,黄巢农民军进广州城时,居住于广州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有12万人之多。参见张星烺编注:《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2册,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第207—208页。
[31]《永徽律·名例律》中“诸化外人同类自相犯者,各依本俗法,异类相犯者,以法律论。”
[32]刘半农译:《苏莱曼东游记》,北京:中华书局,1937年,。
[33]转引自〔日〕桑原骘藏著,陈裕青译:《蒲寿庚考》,北京:中华书局,1954年,第56页。
[34]李修生主编:《全元文》卷一六四九,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第109页。
[35]〔宋〕岳珂撰、吴企明点校:《桯史》卷十一,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125页。
[36]龙非了《唐建广州怀圣光塔寺建筑文化考》(见《中国科技史国际会议论文集》),蒋祖缘、方志钦主编《简明广东史》(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年)持此说。
[37]见姜永兴《怀圣寺、光塔是分建于唐、宋两代的建筑物》一文,载《羊城今古》1988年第3期。
[38]〔宋〕岳珂撰、吴企明点校:《桯史》卷十一,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126页。
[39]〔美〕戈太尔:《回回塔源流考》。
[40]阿拉伯商人阿布·赛德·哈桑所著《印度中国见闻录》称,黄巢农民军进广州城时,居住于广州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有12万人之多。参见张星烺:《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2册,中华书局,1977年,第207—208页。
[41]瞿太素:《太西塔利公交友论序》,见《天学》初函本,崇祯刻本。
[42]见〔意〕裴化行著,王昌社译:《利玛窦司铎和当代中国社会》第1册,第1—3页。
[43]利玛窦在肇庆的活动,详见罗方光:《利玛窦在肇庆》,《岭南文史》1986年第1期。
[44]《马礼逊回忆录》第2卷,第524页。
[45]《中国丛报》1835年1月号,第406—416页。
[46]马礼逊儿子们在岭南的活动,可参阅纪之:《基督新教第一个来华传教士——马礼逊及其儿子们》,《广州史志》198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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