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词汇时,仅仅记忆每个孤立的词的意义是不够的。词的具体的、确切的意义,词的各种不同的用法,只有在与其他词语的搭配组合中才能体现出来。“People know a word by the company it keeps.”(人们是通过词的结伴关系来了解词义,掌握词的用法的。)这句话成为经常为人引用的名言。
依据这样的观点,词汇的学习就有了一个重要的规则,即只要学习一个新词,就应了解与其常用的搭配结构。例如:学习名词“consideration”就应了解其搭配结构“to take sth.into one’s consideration”“sth. is under consideration”等。不了解“perform an experiment”“conduct an experiment”等常用搭配,就不能说掌握了“experiment”这个词。同样,学习动词“vary”就应熟悉“vary from person to person”“vary from place to place”这些常用的搭配。词汇学习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词的搭配与组合。不掌握词的搭配和组合而只记忆词的意义是没有多大价值的。在很大程度上,能否较熟练地使用英语,主要取决于能否熟练地使用典型的词语搭配。
词语的搭配与组合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从语言学习的角度来看,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为自由组合(free combinations),自由组合一般是一种结构松散的词语序列,该序列的成分能较自由地和其他广泛的词项结合。自由组合具有意义明晰性的特征,即由各个成分的字面意义便可以得知整个序列的意义。以动词“buy”所构成的序列为例就能够说明上述的特点。如“buy a house”“buy food”“buy a radio”“buy a camera”等。
另一类词语组合是成语(idioms)。成语是一种在句法和语义上相当于一个单词的词语组合,其结构相对固定,整体意义与各组成成分的字面意义无关。以“kick the bucket”为例,作为一个成语,其意义为“死亡”,这显然不是“kick”“the”和“bucket”各成分的字面意义相互作用的结果,也就是说,它的意义是不透明的,而且它在结构上是相对固定的。
第三类为有限组合,与自由组合和成语相比,有限组合有其明显的特点。在自由组合里,词的搭配范围几乎是开放性的,而有限组合的词项的搭配范围却相对较为狭小;成语基本上是一种固定不变的词语组合,而构成有限组合的词项在与其他词项结合时,有一定的自由度,这种组合范围相对狭小的组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词语搭配。以名词“proposal”为例,英国伯明翰大学的COBUILD语料库证据显示与“proposal”一词的搭配动词只有十个左右,这说明proposal一词的搭配范围是有限的。(www.daowen.com)
就语义特点而言,词语搭配的有限结合的意义是明晰的。但搭配伙伴间语义上的相互限定关系较强。这种相互限定关系对搭配的整体意义产生一定影响;它不是搭配结构内几个词字面意义的简单相加,例如“combination lock”(密码锁)、“pocket money”(零花钱)、“hit the headline”(成为报纸的头条新闻)等搭配,它们不是两个词原义的简单相加,因此其含义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中国学生的预料。这也说明为什么词语搭配的学习对英语学习者来说有较大的难度。
在以上所介绍的词语搭配组合的三种类型中,第三种类型,即有限搭配(restricted collocation)应是学习者关注和学习的重点,因为英语中有限的搭配结构占的比重较大。另外,这种类型的搭配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习惯性或常规性的词语组合方式。这就是说它具有因循性(conventionality)。因循习惯受社会文化传统、生活方式的影响。例如英国人有喝下午茶的传统,因此英语里就有“afternoon tea”这个搭配。相比之下,早上喝茶却不是多数社会成员的习惯,所以英语中就几乎很少有“morning tea”这样的说法。词语搭配也是学术文化习惯的反映,即科技和学术研究人员所遵循的专业习惯用语。例如,在学术英语中要表达“本文”“该研究”等意义时要使用“this paper”“the present paper”“the present study”等搭配,而不用“the paper”“my paper”“our study”等。虽然后几种用法也是符合英语语法的表达方式,但却不符合学术论文的写作惯例。
注意词语搭配的意义何在?首先,它能使学习者语言的表达比较准确。词语搭配是已经预制好了的结构(prefabricated),有的就是固定的套语(formulaic sequences),所以它比学习者按照语法规则临时自造的结构要准确。中国学生直译式的遣词造句,有时虽没有语法错误,但人工痕迹太重。例如:“Smoking can be harmful to people’s health.”这种句子的出现,就是学习者没有掌握“to do harm to”这样一个搭配结构的缘故。其次,注重搭配结构的学习能够提高表达,特别是口头表达的流利程度。准确流利的表达能力是英语学习者追求的一个目标。外语的使用者在交际时,既要思考信息内容,又要兼顾语言结构的得体准确,出现压力和焦虑情绪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学生头脑中储存了若干作为整体的搭配结构,他在交际时便可迅速将其提取出来,这样就能缓解由于语言内容和结构的原因造成的压力和焦虑情绪,从而提高交际的效率。第三,搭配结构的使用能使英语的表达简练、自然、地道。一些在我国任教的外籍教师发现,通常本来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搭配表达时,中国学生却用复杂冗长的语法结构。例如:“My father had a big operation and he is now getting better.”这样的句子就不如“My father is recovering from a big operation.”更简练、自然。其所以简练、自然,是因为使用了“to recover from + n.”这样一个套语结构。
语言是由两个体系构成的,即以规则为基础的分析体系(rule-based analytic systen)和以记忆为基础的套语体系(memory-based formulaic system),所谓的“套语”就是词语的搭配结构。它在语言的表达中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学习者通过阅读吸纳语言材料时,应尽可能将搭配和套语作为语言的基本单位来记忆,而不应将这种结构拆散。输入的语言结构越多,语言输出时就越准确、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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