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阿史那突厥的起源传说有助于证实该族曾居于里海地区。
见于汉籍的起源传说主要有四种,它们可被概括地称作“母狼与刖足小儿说”[4]、“平凉杂胡说”[5]、“漠北索国说”[6]和“海神后裔说”[7]。《周书·突厥传》载第一、三种;《隋书·突厥传》载第一、二种;《北史·突厥传》载第一、二、三种;《酉阳杂俎·境异》则载第四种。《北史》对于《周书》的“漠北索国说”和《隋书》的“平凉杂胡说”均未作任何实质性更动,只不过替换了几个同义词语。但是,《隋书》和《北史》对于《周书》的“母狼与刖足小儿说”则作了引人注目的增补;《隋书》在“后为邻国所破”之前加上了“其先国于西海之上”,并将“狼遂逃于高昌国之北山”改成“其狼若为人所凭,歘然至于海东,止于山上”。《北史》则除了插入“其先居于西海之右”和“于时若有神物,投狼于西海之东”两语外,其他几乎逐字照抄《周书》。鉴于《隋书》和《北史》的可靠程度胜于《周书》[8],故二者如此突出地强调“西海”,必然事出有因,不能轻易否定。《酉阳杂俎》的“海神后裔说”尽管在人物与情节上均异于前三书,但同样强调了突厥先祖与“西海”的密切关系。
对于这样的记载,我们必须承认,这些带有神话色彩的传说后面存在着真实的史实[9],即:阿史那人在东迁阿尔泰山地区,建立强大汗国之前曾居住在“西海”之西。(www.daowen.com)
在历代汉籍中,名为“西海”的水域甚多。白鸟库吉概括道:前汉时代青海名为西海;至张骞使西域,则里海、波斯湾均被称作西海;后汉时代又称印度洋为西海;至于唐代,杜环《经行记》称地中海为西海。所以,“西海”并非专指一海[10]。尽管如此,这里的“西海”应该是指里海。因为按拜占庭史家弥南(与突厥汗国同时代)的记载,576年,拜占庭使臣瓦伦丁与汗国首领咄陆设(Turxanthos)会见的地点是在后者的驻跸地Yayiq河附近[11]。Yayiq河即今乌拉尔河。由此可知当时阿史那突厥政权的辖境已扩展至里海地区;又,按《周书·突厥传》,汗国初期的疆域“西至西海”,这一“西海”显然指里海。所以,阿史那突厥人早期所居的“西海”当即今里海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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