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核心词汇选释
全球化经济的核心词汇有:经济一体化、跨国公司、康采恩、全球资本流动、货币数字化、海外资金等。
显而易见的是,全球化经济与全球化政治密切相关,它们甚至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关于全球化的经济,有非常多的阐述,而本课题主要探讨的是音乐文化现象,因此经济领域的阐述仅仅“点到为止”。
德国学者格拉德·博克斯贝格、哈拉德·克里门塔指出:“全球化意味着通过货物、资本和劳动力相互进行经济竞争的区域的扩大。这种巨大的经济区是空前的。过去各国划地为界,各国自行决定自由贸易的数量。这种政策现在已被摒弃,因为所有国家都希望自由贸易给自己带来好处。其结果就是全球化。这是一种由政治意愿而决不是命运所决定的发展。”[60]这段话有两层意思,一层说的是经济全球化的情形,一层说的是它的政治原因。他们概括了经济全球化的三个方面表现:其一,发达国家之间的商品贸易量迅速增加;其二,空前的全球性资本流动;其三,商品和资本的流动促成企业在生产商品和提供服务时对“外部资源”的利用,这是一种“崭新的经营理念”。[61]
全球化的核心是资本流动和商品流动。除了资本流动外,全球化经济循环的主要前提条件还有廉价的商品运输。[62]美国的罗伯特·吉尔平(Robert Gilpin)也认为,全球化经济依赖于运输成本的减少,“随着运输成本的减少,越来越多的商品都‘可以交易了’……通讯和交通运输技术的发展使成本降低,从而有力地激励了贸易的扩展。越来越多的企业利用经济和技术上的这些变化,投身到国际市场中来”。他说的“变化”除了成本降低之外,还包括关税的降低、罚款管制和私有化等有利于各国经济向进口品打开大门的因素。[63]
20世纪70年代产生了“海外资金”这一概念,它“通过跨出疆界来尊重疆界”。卫星通信技术和互联网的出现,在十几年内,货币被非物体化,也就是数字化;它可以既不置于本国,也不置于海外,甚至不置于任何场所。“货币不再是能够置于空间的物体;货币将成为流动以及流动的速度,成为其本身价值和本体身份在时间上的一种流动。”[64]
对某些康采恩巨头和政治家来说,全球化是老天所赐予的礼物。[65]显然,货币的非物体化及数字化,是电子技术发展、应用的结果之一。电子技术提供了基础。
从经济视角看全球化,学者有不同看法。许多研究者认为,世界经济深刻的变化所发生的是以国家为主导转向以市场为主导,于是出现了“没有政治边界的世界”。他们指出,“在高度一体化的全球经济中,民族国家已与时代不合拍,所以正在退却中”。而正是国家作用的下降,使开放的全球性经济得以确立;它的特征就是“自由贸易、金融流动和跨国公司在国际上开展经营活动”。[66]批评者却指出,经济全球化付出了很高代价,如国家内部收入差距扩大,失业情况得不到改善,未加管束的广泛开发造成环境恶化,无限制的竞争加剧了经济利益冲突,有赢家必然有输家,其结果总体上“全球化的成本比它的收益大得多”。因此,“全球化是世界上大多数经济、政治等问题的起因”。当然,吉尔平不同意批评者的看法,认为很多问题在全球化之前就已经存在,而新问题未必是全球化造成的。在吉尔平看来,全球化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普遍、广泛和重要,各国经济大部分仍然由自己控制。[67](www.daowen.com)
众多跨国经济组织康采恩是全球化的推动力量。学界统计,到了20世纪末,有4.4万家跨国康采恩及其28万个分支机构拥有全球三分之一的生产性设备投资。“这是全球化的推动力。”[68]康采恩是德语Konzern(英文为Concern)的音译,指规模宏大的资本主义垄断型的高级经济组织,一种由工业企业、贸易公司、银行、运输公司、保险公司等联合的利益共同体。全球化时代,康采恩具有跨国运营的特点,因为它的目标就是占领全球市场,获取全球资源和投资空间,目的就是获取高额垄断利益。跨国的投资、生产和销售等经济活动,引起了更激烈的竞争。资金的全球流动,发展出了跨国的康采恩经济网络,并形成特殊的游戏规则。这些发展、网络和规则直接影响着整个社会,并且对每个民族国家造成直接的冲击。“能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在国外进行投资,是各国间进行毁灭性竞争的原因。……跨国公司现在可以将整个社会玩弄于股掌之间。资本的流动性是这一不幸的根源。”[69]“国外投资导致康采恩的跨国网络。因为其能以转移到低工资国家来进行威胁,它们就可以不必遵守一个国家的游戏规则。它们对最廉价的劳动力和投资地点的要求总能得到满足,因此损害了全球范围的社会安定。”[70]从统计上看,20世纪80年代,全球80%以上的资本流动是在美国、西欧国家和东亚经济区之间进行的。1982年发展中国家的重要性大约有14%,到了1989年,它们的重要性几乎为零。到了20世纪末,50亿人财富的50%集中在358个亿万富翁的手里。[71]
乌拉德·戈德理奇认为,全球化不可能是全体的,也不可能是全球性的,因为“任何市场都为了自己能发挥作用而要求差别”。[72]资本不会流向那些需要投资的地方,而是流向那些能迅速盈利的地方。[73]华盛顿政策研究所的约翰·卡瓦纳说:“全球化给了巨富更快赚钱的机会。这些人利用了最新的技术飞快地在世界各地周转巨额资金而且更有成效地投机买卖。不幸的是,技术对世界穷人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事实上,全球化是一大悖论:它对极少数人非常有利的同时,却冷落了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口或将他们边缘化了。”[74]罗伯特·吉尔平也指出,全球化经济的变化,主要发生在发达国家(欧美和日本等)和部分发展中国家(中国、拉美等新兴市场),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除了出口食品和原料之外,并无条件介入国际贸易。例如,南非在20世纪90年代在全世界贸易总额中大约只占1%。[75]
全球化进程中,时尚潮流一波连着一波,波波都波及世界各个角落。通过传媒影响各地的广告,诱导人们进入中性的时尚——全球化时代的时尚往往没有原始民族特性。这些潮流如“电子宠物热”“喇叭裤热”“旱冰鞋热”和“越野汽车热”,“它们把世界上不同地区都统一起来,但只是建立在企业销售战略的基础上……企业及其广告造就了消费者”。[76]
关于国际政治经济学的性质和功能,有五种学说,即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民族主义、建构主义和现实主义。它们都是一种分析工具或学术观点。
自由主义提倡开放的市场经济,反对国家干预,在其影响下世界经济增长明显,因此,越来越多的国家接受了自由主义经济原则。马克思主义历来是资本主义的批判武器,它总是抓住资本主义经济的缺陷,如发展的起落周期,造成贫富悬殊和对市场份额的激烈竞争等。由于这些现象至今存在,因此,马克思主义作为分析工具和批判武器依然有效。民族主义在这里指“经济民族主义”,它通过分析强调国家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特别关注国际关系中的权力问题。建构主义认为国际政治不是物质性的,而是由社会建构的,即由共同的观念建构的;同样,人类的社会身份和利益也是由共同观念产生的,一个国家的社会身份直接影响它参与的国际事务(民主社会或专制社会,其社会身份性质影响它的行为)。现实主义具体说即“以国家为中心的现实主义”,它与民族主义不同,也与“以体系为中心的现实主义”不同。它认为国际体系是无序的,国家在国际事务中具有首要地位;尽管国际机构和非政府组织在决定国际事务中也起了重要作用,但没有比享有主权的国家更高的政治单位或权威。现实主义者认为有多种权力形式,包括军事的、经济的和精神的,后者包括思想、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等。现实主义者把“全球政治经济”看作“市场和诸如国家、跨国公司和国际组织之类强有力的行为者之间的相互作用”。(而以体系为中心的现实主义则强调“国际体系中各国权力的分配是国家行为的主要决定因素”。)吉尔平认为自己属于以国家为中心的现实主义者,“世界经济运作的方式取决于市场和国家政策……经济学和政治学的关系是互动的”;“世界经济功能的发挥既取决于市场,也取决于民族国家的政策”。[77]
在《全球政治经济学》的最后,吉尔平指出全球政治经济的管理,要依靠文化,尤其是共同的价值观念。“任何层次上的管理,不管是国家的还是国际的,都要依靠共同的信仰,共同的文化价值观念,尤其是共同的特性。”他指出目前并未出现“全球公民文化”,各国依然关注自己的利益,不关心他国的利益,富国尤其如此。他建议大国为本国和整个世界的利益而合作,“形成一种更加稳定与人道的国际政治和经济秩序”。[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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