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贲,飾也。從貝卉聲。”卉上部是个十(屮),代表草编的花环;下部是个廾,代表着人的两只手。贲字的造字本义是人们将穿在一起的贝壳项链和草编的花环用双手打扮起来,从而让人看起来脖颈和脑袋都有被装饰一新的漂亮感觉。贲,《释文》云:傅氏作斑,文章貌。郑云文饰貌。《太玄》拟作饰。现代汉语中有“贲临”一词,意思是贵客盛装来临。此处“贲”读作bi,是文饰、装饰很好的意思。
在天文上,夏日南中天夜半可见亮度不甚明显之火星。火星古称荧惑。《史记》云:察刚气以处荧惑,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是也。贲卦象上艮下离,艮、离皆可表星,且离主夏位南,艮纳丙亦南,下离为火,上艮在《焦氏易林》中也为火象,因此,上艮下离两者合之可指代“火星”。据古人记载,当天上荧惑错行其序,地上则对应出现火山爆发,地下炽热岩浆喷薄而出,甚为壮观。贲卦上山下火,与此天文、地理也甚为契合。
另,天上流星古名也称为“奔星”。其划过天空,留下一道道美丽的痕迹,尤其是密集出现的流星雨,纷纷繁繁,恰为天空做了最美丽的装饰。故古人观天文以“贲”为“奔”,以“贲”为“蘩”(纷繁之义,世上名山无数多,花开花谢蘩还众。——《西游记》)。一则是表达转瞬即逝的速度感,另则也表达纷者、繁多之意。“贲”字与“卉”声相通,很易想象到自然中绚烂盛开的山花,便是那漫山遍野最美丽的装饰。(www.daowen.com)
《广韵·魂韵》云:“贲,勇也。”《书·牧誓序》云:“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周礼·夏官司马》云:虎贲氏,掌先后王而趋以卒伍……王在国,则守王宫。国有大故,则守王门。大丧,亦如之。又云: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凡祭祀、会同、宾客,则服而趋。以上所说的“贲”,也正是文则武备、武则文备的一种表现,这些虎贲(奔)之士,从精神面貌上讲个个彪悍、矫健,从作战效能上说也是个个忠诚不渝、视死如归,是随时可以勇猛姿态进行防卫和攻击的坚强后盾。在这个意义上讲,“贲”也是一个带有虎性的象征,其外表可观可赏,其内在充满霸气与力量。这一点从“愤”字,从“喷”字,完全可以体会到一种高压地蓄积与绷紧,一旦爆发,不可骤歇。
贲卦上艮下离。从整体上看,六爻分刚迭柔,间隔相错,故可称之为“文”。物的聚合,必然有一定的秩序和模式,人类社会的文明之体现,也必然需要一定的礼仪和装饰。这一卦,内卦离是明,外卦艮为止,以文明的制度,使每个人止于一定的分际,这就是人类集体生活必须的装饰,所以称为“贲”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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