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从萌生想法到最终敲定有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2015年，我考上博士研究生后，导师鉴于我多年的中学教师经历，建议我将童谣作为研究对象。当年暑假我就购买了大量相关书籍，经过一年多时间的阅读，我发现：单从文本剖析已有先例，要想超过已有研究很难。如纳入幼儿园作为一个影响因素来研究，需建构一种课程模型，但因影响幼儿成长的因素很多，用童谣作为单一因素来说明其影响，很多情形无法阐释清楚。阅读之余，我也请教过很多相关专业老师，但都未得到一个满意的回复，且很多老师质疑选题的合理性和可行性。2016年11月下旬，我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一选题。

一年阅读时光换来的是无尽的痛苦、烦恼。经过短暂、冷静的思考后，我决定再尝试、再思考。一位老师建议我关注生命教育，因他在研究该领域，且他所在高校成立了生命教育研究所，组建了一支较为庞大的研究团队。他来S省C市开会时，我们进行了较为短暂的交流，他送了相关书籍给我。我阅读时不断思考：学前教育阶段的幼儿对生命的概念基本上是懵懂的，如何寻找切入点？一位社会学博士建议我关注学前教育阶段的留守儿童，即关注0～7岁幼儿对生命的理解。据报道，2017年春季，贵州毕节三姊妹服毒自杀，他们不是对生命缺乏认知，而是因为爱的缺失走上不归路。但因这一研究的切入点未确立，我最终选择放弃。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突然有一天，一位老师让我尝试用伦理学来研究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他认真地、简要地分析了文章大致框架，并很严肃地说：你与你师兄的选题不冲突。后来我也请教了几位专业老师，随即网购了他们给我推荐的相关书籍，认真下载了相关文献，并阅读文献、整理文献、准备开题报告。2017年3月中期检查，我向各位导师汇报了选题及想法，几位导师直接质疑选题的合理性和可行性，指出选题最大的问题是难以突破已有研究，这一选题最后也被几位导师否定。

连续三次被打击，我唯有冷静思考，从容面对。单位派我外出学习，如果没有结果，怎么面对领导和同事呢？一天，我硬着头皮去请教一位导师，当时他是S省D市教育局的挂职副局长。他立足于挂职经历，建议我选择一个具体地域，最好是比较典型的地域空间，具体研究一项政策运行的情景，不必追求所谓的挠破头皮的纯理论研究，并把NJ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2008年毕业的一位博士生的博士论文推荐给我，反复叮嘱我参考。

其实，第一次选题失败后，我便下载了一些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方面的文献，粗略地阅读了这些文献。2016年11月28日去S省N市Y县调研，我初步走访了Y县教育局教育股主管学前教育的副股长HZQ，他给我提供了已认定为普惠性民办幼儿园的最后名单，我们简单交流了相关问题，并访谈了XZ幼儿园、HD幼儿园、JTY幼儿园、YG幼儿园园长，在与她们的交流中，我掌握了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在当地运行的初步情况及存在的问题。随后我又访谈了CN幼儿园、YG幼儿园、SY幼儿园三个幼儿园的园长，收集了相关信息，并搜集了一些当地政策文本。

2016年12月，我前往S市P县进行田野考察，首先在一个朋友，即现在的P县教育局副局长LLY老师（当时他已离开县教育局，在县纪委上班）的带领下，拜访了教育局职教成教股股长YK老师，他专门负责民办教育。他讲述了普惠性民办幼儿园的认定情况、相关政策运行情况、目前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建议；同时，我复印了一些政策文本、资料。由于当时初涉一个陌生领域，很多问题都不清楚，因此调研仅限于县城几所幼儿园。当天下午，LLY 老师全程陪同我走访了县城CC幼儿园，这是一家公立省级示范幼儿园，当时园方高度重视我们的调研，专程安排了两位老师授课，因访谈园长DL时间安排紧凑，最后仅选择观摩一位老师讲课，由主管教育教学工作的副园长 THY 全程陪同。结束后，园长 DL 盛情邀请我们一起用餐。从席间交流中我也获取了一些信息。

随后我前往CC镇城南新区BJL幼儿园、XQD幼儿园，两位园长谈到了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运行的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我也收获了一些政策文本。

返校后，我迅速整理所获资料，当时未放弃“普惠性幼儿园政策伦理审视”这一选题。田野考察的目的在于为伦理学剖析政策提供依据，增强说服力。

2017年3月中期考察失利，彻底击垮了我曾经的梦想，但也坚定了我选择做一项政策实证研究的信念。2017年3月30日，我返回N市开始正式田野考察，侧重于“面”上搜集材料，然后对比分析，为最后决策提供参考。

调研首先选择的是N市J区，我通过各种关系先后调研了三所幼儿园。BH幼儿园是一家公立省级示范幼儿园，副园长 TL 是我教过的学生，她很热情地接待我，陪我听课，回答我提出的一些问题，中午盛情邀请我用餐。

随后我访谈 DFZX 幼儿园，这是一所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执行园长LL——我的远房亲戚热情接待了我，并邀请我到班听课。因她不具备相关专业背景，再加上其后期参加专业培训较少，与她交流收获不大。

最后拜访的是JL幼儿园，这是一所公办省级示范幼儿园，办学历史悠久。园长 ZYP 原是一位小学老师，属于转岗教师；副园长MC主管教育教学，她非常热情，不仅安排我观摩幼儿早操、到班听课，还与园长ZYP一起回答我的问题，并提出了现实管理中的困惑、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运行中的困境等。

2017年4月初，即清明节后，我开始转移到N市S区进行调研。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园长SHR，她先后创办了三所幼儿园，皆在N市S区，分别是XM幼儿园、JH幼儿园以及KEJ幼儿园。这三个园都已认定为普惠性民办幼儿园，一个主体园，两个分园。她回答了我的问题，并讲述了她办学的苦恼、潜伏的危机以及生存的艰辛。经她同意，我拜访了一个分园的执行园长FY，经过两天的接触、交流，FY园长也道出了教育教学上的困惑。

2017年4月5日下午，我前往N市Y县新县城XZ镇调研，首先拜访了教育局教育股副股长 HZQ，他简单介绍了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运行的情况。其次，我有选择性地走访了三所普惠性民办幼儿园，即JTY幼儿园、GZDL幼儿园和QSN幼儿园。我从与三位园长的交流中得知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运行现状、老师的感受、建议、园长的角色认知、教师队伍建设等情况。

2017年4月10日，我转入Y县老县城JC镇调研，先后选择了五所幼儿园，其中有两所是公办幼儿园（一所省级示范园、一所市级示范园），其余三所均是普惠性民办幼儿园。通过与这几所幼儿园园长的交流得知，她们对“普惠性幼儿园”这一概念的解读、普惠性幼儿园园长角色的认知是丰富的，带有极强的个人色彩。

2017年4月17日，我转入S市P县调研，先后选取了县城的两所公办园和7所普惠性民办幼儿园。从这几位园长或办学者的话语中我获取了一些有益信息，发现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运行中存在体制瓶颈问题。

2017年4月25日，我转入Y市Y县调研，先后选择了两所公办幼儿园、一所普惠性民办幼儿园以及一所非普惠性民办幼儿园。通过与四位园长的交流，我获得了一些信息。(www.daowen.com)

2017年3月30日至4月30日，经过一个月的田野考察，我返校整理资料后，对比发现：三地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政策运行情况各异，Y市Y县行动迟缓，相对理想的是N市S区、J区。

整理资料后，我反复研读、思考、对比，决定选择N市Y县、S市P县进行深入调研，最后根据论文需要取舍。

2017年6月21日，我开始到N市Y县调研，先后联系了该县23位普惠性民办幼儿园园长、10位非普惠性民办幼儿园园长、8位教育督导组组长或副组长、20位中心小学校长或副校长，以及主管教育文化卫生科技的副县长、教育局计财股股长、财政局教科文政法股股长、民政局局长、扶贫移民局主管扶贫的副局长、发改局主管物价的副局长、教师进修学校校长、教育局学生资助管理中心主任、8位教育督导组核算部主办会计展开调研，于 8月20日结束，历时两个月之久，访谈结束后我立即返校整理资料。

2017年9月24日，我开始到S市P县调研，先后到县政府办公室，教育局教育股、职教成教股、计财股、办公室、人事股、资料室，县师培中心，9 个教育督导组，县档案局，县财政局，县民政局，县发改局，县城两所独立建制公立幼儿园，9 个片区小学附属幼儿园及辖区内具有代表性的普惠性民办幼儿园以及民办教学点进行调研，于2017年12月31日结束。经过三个多月的实地考察，获得了大量文本材料和口述资料。我返回学校整理已有资料后反复研究、对比，发现P县也许更适合本研究。

2018年5月开题通过后，我立即进入论文撰写阶段，一边研读原有资料，一边写作。当年12月论文初稿形成，亟须一些相关资料，尤其是一些可靠、翔实的资料，这需要对原有对象进行深度访谈，另外，还需挖掘出一些新的资料线索，以充实论文事实基础。

2019年3月初，我的朋友LLY老师回到了原工作单位——P县教育局，并担任主管教育教学的副局长，于是我急忙赶回P县再与他进行一次深度访谈。交流后，他当即决定，大力支持我的研究计划。

3月11日上午，我首先拜访了教育局教育股股长YXH、QXR老师，因教育股主管全县公办幼儿园，我在与他们的交流中了解到该县公立幼儿园的发展概况和存在的困境。尤其是QXR老师从一位基层幼儿教师转变为一位管理者，她对幼教思考更为全面、深刻。接着，我拜访了曾经请教过的职教成教股YK股长、CDF老师、DB老师，职教成教股专门管理全县民办幼儿园，他们给我提供了一些鲜活的素材。然后，我到计财股分别请教主管奖补资金政策的股长HJY、主管资助政策的副股长ZXG、主管教育扶贫救助政策的HXY老师，他们讲述了这些政策在当地的运行情况，并让我自己查阅政策文本，复印需要的政策文本。我便复印了400多页的政策文本，还拍了200多张照片。

当天下午，我继续拜访教育局人事股股长、办公室主任、资料室LXL老师，从他们那里获得了一些宝贵的政策文本。随后我去县师培中心，请教了师培中心主任TCM，了解了教师培训方面的信息。

为了深入了解资助政策、奖补政策的资金运行情况，我专程请教了县财政局教科文股JM股长。她非常支持，从JM股长那里我获取了一些信息。

档案局资料室一位不知道姓名的年轻小妹妹，看了我的介绍信后，按照我的要求连续查阅了几种资料，都被我否定了，但她并未生气，还是耐心地帮我找。后来，我自己选定、复印了400多页资料。

全县9大片区，除了PN镇、SF镇、RL镇是我自己乘车去调研外，其余6个片区都是当地教育督导组来接的我。访谈对象由当地教育督导组提供，我根据研究需要选择。当地教育督导组派老师全程陪同，这给我的调研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从3月11日开始到本月28日结束，历时18天，我将P县9个大乡镇重跑一遍，调研的幼儿园包括10所公立幼儿园、32所民办幼儿园，32所民办幼儿园中有31所普惠性民办幼儿园、1所非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每到一处都受到热情接待，有很多感人的故事，其中最令我感动的是下面几件事：

CC镇教育督导组主任HSQ陪同我到一所办学质量较好的普惠性民办幼儿园调研。后来又在镇民办幼儿园微信群留言，请大家配合我调研。最后利用周末时间，与我畅谈5个多小时，交流过程中，他谈及自己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以及全县教育发展概况、现在制约当地教育发展的瓶颈，流露出一种深厚的教育情怀和强烈的责任担当精神，一位老教育人的忧思隐含于话语中。晚上他又邀请几位校长与我交流，此行我收获颇丰。

PN镇教育督导组JJQ老师受教育督导组主任TYG委托，全程陪同我调研，通过与该镇某小学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交流，我搜集了相关信息。后来，我到两所普惠性民办幼儿园调研，因时间太晚，返城车辆少，他便联系了车，还付了车费。

26日下午结束SF镇调研后，途径RL镇，我便决定调研此地。教育局副局长LLY立即联系当地教育督导组，他们当时正在开会，但他们非常支持我的调研工作，组长TZH专门安排JJP老师全程陪同我调研，结束该镇小学附属幼儿园调研时，已是下午5 点了。该镇另一家办学声誉很好的普惠性民办幼儿园——RS幼儿园园长DAH一直在等我，我们的交流从近六点开始，一直谈到晚上9点左右，后来共进晚餐，席间交流我收获不小。晚餐结束后，他们又陪同我找了一家安静、安全、舒适的旅馆休息。

28日计划返回S市A区，因RL镇RS幼儿园执行园长DAH再三推荐我去拜访她们园园长 ZSN（DAH主管教育教学，其他方面不够清楚，ZSN才是该园创办者），我便决定去一趟。我到ZSN所在幼儿园时已是上午近十一点，她一直在办公室等我。我们的谈话很愉快，时间过得很快。我从其讲述中得知：她是我同乡，高中毕业后便外出务工，后来，她的经济条件好了，便想通过办幼儿园来回馈社会。现在她是P县民办教育协会秘书长，并创办了四所幼儿园。我们交流很愉快，此行我收获了诸多有价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