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教育忧虑:凋谢的青春生命与关校长的校园

教育忧虑:凋谢的青春生命与关校长的校园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011年10月5日晚上8时许,广东茂名电白3名小学生被发现喝农药中毒,一人身亡两人住院。2012年11月16日,5 名男孩被发现死于贵州毕节市七星关区街头垃圾箱内。经当地公安部门初步调查,5 名男孩是因在垃圾箱内生火取暖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5名男孩年龄均在10岁左右。2009年10月,《贵州都市报》刊登了6岁小女孩婷婷受亲生父母虐待的连续报道。后期调查证实,蓉蓉长期遭受继母虐待。

教育忧虑:凋谢的青春生命与关校长的校园

我们所要拜访的关心学校处在拥挤而繁忙的城市当中,要穿过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摩肩接踵的人群才能到达。这种景象毫不掩饰地写满了高速发展时代人们的各种欲望以及毫无节制的追求。

一路的拥挤和喧哗,使我们对关心学校的渴望变得更加迫切。但当我们终于穿过被水泥森林覆盖的一条一条繁华街道,然后进入一个非常狭窄的背街小巷,展现在面前的关心学校多少令人有些失望:也许我们心目中的关心学校弥漫着世外桃源般的气息,是那种远远望去犹如风景名胜能使人心灵得到陶冶和休憩的地方。站在校外的任何一个位置,你都可以看见学校的全貌。这种随心所欲的校园布局瞬间让你感觉来到的不是一所教书育人的学校,而像是谁家的后花园,里里外外散发出的浓郁的亲切感。

校长在一间温馨简洁的办公室接待了我们。也许是拜读了她众多著作的缘故,校长就跟她的校园一样令我们感觉毫无拘束。一阵寒暄之后,她拿出来一本册子说:“我们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倡导关心,是因为我们这个时代、我们的孩子对关心的需要都已经迫不及待。你们看看吧,因为缺失了关心,这个世界每天都有鲜活的小生命像遭遇风霜的鲜花一样突然凋谢,因为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发生,我的忧虑与日俱增。”

家,是生命的来源和成长的根系。你们知道缺乏父母的关心,孩子们会面临怎样的危险吗?

在我们这个时代,留守儿童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2011年10月5日晚上8时许,广东茂名电白3名小学生被发现喝农药中毒,一人身亡两人住院。3 个小孩分别是12岁、11岁、9岁,都是该镇某小学的学生,其中一个孩子杨晓梦(化名)还是该校一名老师的女儿。据警方调查,3 个孩子是在得不到大人关爱的情况下,相约在红薯地里喝农药自杀。其中两个孩子的父母长期出外打工,极少回家,兄妹俩由老人带养。杨晓梦的父亲杨晋其指着学校门口过道上的一期安全专题板报说,那幅刊头“生命的呵护”就是女儿画的。墙报上写着“生命只有一次,珍惜生命,远离危险”。

2012年11月16日,5 名男孩被发现死于贵州毕节市七星关区街头垃圾箱内。经当地公安部门初步调查,5 名男孩是因在垃圾箱内生火取暖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5名男孩年龄均在10岁左右。事发的垃圾箱旁边是一个拆迁工地。据附近居民介绍,出事前三四天,曾见到5 个孩子蓬头垢面出现,“穿得不好,鞋子是水胶鞋,衣服和裤子都很脏”。有目击者曾见过这几个孩子在工地上用烂木材烤火,还有人见过5 个孩子曾经在附近捡拾垃圾,在大学门口的小吃摊上要过土豆吃,在百米外的菜场找吃的。5 名男孩家住七星关区海子街镇擦枪岩村,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和亲人,怎么就沦落到蜷缩于垃圾箱里取暖的境地?

更恶劣的是父母不仅不关心孩子,而且对孩子无端虐待。

2009年10月,《贵州都市报》刊登了6岁小女孩婷婷受亲生父母虐待的连续报道。婷婷的父亲张周和母亲罗梅系毕节市人,夫妻俩从广东打工回到毕节后,带着4 个孩子(其中3 个是女孩,婷婷排行老二)在毕节城区洪南路租房居住。婷婷在学校里很乖也很听话,而且学习也很好,尤其是字写得特别漂亮。从数学老师出示的数学作业本可以看出,婷婷的作业干净工整,每次作业几乎都是100 分。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入学两个月来高烧不止,班主任徐老师发现她身上经常有青肿及疤痕。当老师问她为什么有伤痕时,婷婷总是对老师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一天,婷婷坐在书桌前伤心地哭泣,神情非常痛苦。李老师看到后,以为她受同学欺负了,于是上前询问,但婷婷却只是哭。在李老师的追问下,婷婷才说爸爸用烧红的火钳烙了她的屁股,疼得不能坐在凳子上。李老师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敢相信父母会用火钳烙自己的女儿。然而,当李老师把婷婷的裤子脱下后,立即被吓住了:婷婷的屁股已经血肉模糊!随后,李老师立刻向校长做了汇报。得知此事后,毕节市妇联主席随即带领相关人员赶到学校。看到婷婷从脸到脚到处都是伤痕,多处有明显烙伤的痕迹。更让人不忍目睹的是,婷婷的屁股已经被烙得不成样子,裤子与屁股上溃烂的肉已经粘在了一起。

母亲罗梅承认,婷婷是被她和丈夫张周用火钳烧红烙伤的。她烙了一次,丈夫烙了两次,丈夫还烙了婷婷的嘴唇。罗梅还交代,为了“管教”婷婷,夫妇俩曾逼着她跪在有钉子的木板上。据邻居介绍,夫妇俩动不动就打孩子,而且经常深夜里打,有时打得很凶。父亲张周用很粗的木棒打婷婷,而且还把衣服脱光了打。不仅如此,还经常让婷婷睡在地下或门口的过道上。夫妇俩用针在婷婷的耳朵上扎了个窟窿,用毛线穿过耳朵,不时用手拉毛线揪扯。当问婷婷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折磨年幼的女儿时,罗梅说:“她经常不做作业,也不听话,有时叫她关门还要顶嘴,我们气得很,为了管教,就用火钳烙她。”

2009年5月,《西安晚报》连续报道了2岁女童蓉蓉(化名)被打得遍体鳞伤后扔在街头的事件,其面部、耳朵、口腔、嘴唇、颈部、背部、会阴部均有创伤。其中颈部为勒痕,背部为齿痕,左手中指和右手食指溃脓,左手小指指甲盖被揭下,会阴部及大腿根部多处被尖物扎伤,有的伤口已经感染溃脓。从伤势推断,蓉蓉可能长期饱受虐待。后期调查证实,蓉蓉长期遭受继母虐待。

2009年8月,西安15岁的小奇(化名)和6岁的乐乐(化名)兄妹俩也同样遭到父亲的虐待。本应在父母身边享受快乐的年龄,但兄妹俩却被酗酒的父亲相继打出了家门,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流落街头近半年时间。

2009年8月17日,西安市高新区一个狠心父亲将一双儿女从7 楼扔下,4岁女童娜娜(化名)被摔成重伤,11岁的哥哥当场死亡,此事引起了市民的广泛关注。

2012年3月27日,四川大竹县月华镇年仅27岁的母亲唐某,因嫌养孩子太累,把加了白糖的剧毒农药百草枯灌进了3 个亲生孩子的嘴里,跟着自己也服下了农药,被网友们称为“最狠妈妈”。

伦理惨剧总是更能让人痛彻心扉。从动物本能来说,“虎毒不食子”揭示了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伦理底线,但目前一些儿童虐待案的施暴者恰恰是亲生父母或养父母,这让人在震惊之余不禁疑问,为人父母是否真如我们平时认知的那么简单?

在“孩奴”时代,父母这个词的内涵离不开“负担”二字,这负担包括生存压力教育压力、竞争压力,而这些压力作为替孩子积累生活资本的存在,却不是每个为人父母者都能够承担的。有些父母,自身沉陷于生存危机中难以自拔,相对于那些已经在为孩子拼搏的父母来说,这些父母俨然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甚至要面对越挣扎越困窘的尴尬境地。在强大的压力下,有些父母会产生恶劣的情绪转嫁机制。他们将内心郁积的不快、狂躁与愤怒转移到身边其他人身上,尤其是那些比自己更弱的个体。据新华网报道,目前世界上每年约有4000万名15岁以下儿童遭到虐待和忽视。在中国,几乎所有的县级以上地方政府都设立了福利院和收容所,每个地方都收留了大量被遗弃的儿童。这些儿童在机构里可以受到政府和社会各方面的照顾与关怀,但是他们一辈子却得不到生命成长中最需要的那份营养——父母之爱。

学校,是每一个孩子成长历程中停驻时间最长的一个场所。如果我们把每一个进入学校的孩子当作一株植物的幼苗,老师就是那个浇水、施肥和手持剪刀修剪的人,所以幼苗未来是长直还是长歪,是长高还是长荒,老师的作用至关重要。我们经常听到“老师是辛勤的园丁”这样的赞美,但是老师和园丁最大的区别是,园丁对植物只需要科学的栽培,而教师面对的学生,他们最需要的不仅仅是科学和知识,更重要的是关爱。当老师洒下科学之露时,是不是在注视着他或她,注视的时间长短,甚至目光柔和与否,都决定了雨露是不是能准确地洒到他们的身上。

缺乏了老师的关心,学生们会怎样成长呢?

2012年12月4日,江苏某中学发生了一起学生坠楼事故。坠楼学生郭某今年18岁,是一名高三学生,身高1米84,性格很外向,在学校喜欢踢足球。他母亲说:“为了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的读书环境,虽住在市区,但仍在学校对面的小区租了房子。”孩子的外婆说,外孙是家中独子,身体素质很好,在今年招考飞行员的第一轮面试中顺利过关,并计划在明年的1月和3月到上海和南京进行下一轮的面试。郭某坠楼的原因跟班主任处置方式有关:上午第三节课是班主任的化学课,在课堂上郭某偷偷玩起了跟同学借的游戏机,班主任发现后当众批评了他并把游戏机摔坏,还要求他下课后去办公室。第四节课的时候,郭某就没有出现在教室,直到中午才有学生发现郭某躺在车棚上。郭某的教室在3楼,但他可能是从6楼跳下的,因为他穿的羽绒服放在6楼。

2010年10月9日,山西省临沂市某中学,13 岁的七年级女生小悦因为不符合学校短发要求,3次被赶出校门后,在家喝下灭白蛾用的灭幼脲自杀。小悦家人认为是学校教育不当导致孩子死亡,并要求校方对此负责。

据了解,9月份开学军训后,学校组织了一次检查。在此过程中,小悦和同班的一位女同学被告知头发过长,在班上被班主任周老师予以批评,并被赶出教室。“我收到了小悦的一个短信,说受到批评很难受,不想再待在学校。当时她就和同学离开了学校,并告诉我们说不要找她,她会在自己的生日前回到家里。当时离她的生日还有一个月,我们急坏了,在市里找了10多个小时,最终在一家超市的地下通道里找到了她。”父亲张先生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跟记者介绍,在回到家后,因为怕孩子难受,所以自己没有批评孩子。第二天,张先生便带孩子去理了发。

小悦回到学校后,和其他学生一样学习上课。在国庆假期前的一天,班主任周老师告知小悦,说其头发还是不够规范,并让小悦回家后再去理发。回家后,小悦将情况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在假期里带小悦去理了第二次发。长假结束后,10月8日,张先生送小悦到了学校。进校后,政教处检查的老师告诉小悦,她的头发不够合格。“当时小悦回到家后告诉妈妈,自己曾问过老师什么样的标准才够合格,小悦说当时老师曾动手打过自己。”张先生说,“当时我就第二次接回了小悦,并带她又去理发店理发了。”

10月9日,第三次理发后的小悦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了校门口。因为家长不能进入校园,所以张先生一直在校门口等待这次理发后学校的“验收”。“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曾经打电话问过班主任头发的标准,打了5 次,最后一次才接通电话。”据张先生介绍,当时在校门口值班的教务处老师告诉小悦,她的发型还是不合格。半小时后,张先生将小悦接回了家。“当时我把小悦送回了家,想带她再去理发。因为手头有事,所以把她送回家后自己就出了门。”张先生后悔地表示,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小悦半步。张先生忙完自己的事情回到家时是上午9点40 分。“我回来,看到大门开着,屋里还开着电视,就去了厕所。可是当我打开厕所门时,却发现小悦躺在了厕所的地上。”

夺走张悦生命的直接凶手是一瓶农药。张悦的父亲从事园林绿化工作,家里有灭杀白蛾用的农药灭幼脲,就是这瓶药夺走了小悦的生命。

2011年5月24日中午,成都市某中学高二文科(3)班学生文杰(化名),从新城市广场的住宅楼坠楼身亡。正当花季的他,是个什么样的少年?又为何会从高楼坠下?他的好友、同学等人告诉记者,文杰性格开朗,但也有点儿敏感,曾因和班主任吵了一架而一周闷闷不乐。事发前,他被老师发现考试作弊。

一名男生告诉记者,自己当时与文杰在同一考场。“上午是语文地理的合堂考试,我坐在他后面,看到他给背后的同学递小纸条。一位监考老师发现后,走来没收了纸条,然后让他考完后留下来,去德育处处理这个事情。”该男生回忆,文杰的草稿纸上缺了一角,正好就是小纸条的大小。“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考试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此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警方在事发现场发现了一封遗书。文杰好友称:“后来听他们班上的同学说,他在遗书上说老师对他有过激的言论。”文杰好友分析:“考试前学校就反复强调要诚信考试,可能老师也有点儿生气。”

每年的11月19日,是“世界防止虐待儿童日”。然而,就在2012年11月20日,广州市一名上小学六年级的12岁男孩因为写不完作业而跳楼身亡。近期出现的还有一系列触目惊心的事件:云南11岁少年、江西3名小学女生、安徽2名小学女生、北京11岁女孩……这些孩子因为完不成作业,选择了各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教师对学生缺乏关心的极致,是体罚学生。

根据2007年海南大学的调查样本显示,不论城市还是农村,体罚孩子的现象都十分普遍。数据显示,有60%左右的孩子受过体罚。联合国儿童暴力全球调研项目组也曾对北京、广东、陕西、湖北、浙江、黑龙江6省市大中专学生,采取回顾16岁前经历的形式,展开对儿童暴力问题调查。数据表明,69.8%的人曾在小学受到过老师的体罚,在初中受到体罚的比例则为31%。在多数东方国家的传统文化中,家长对子女、老师对学生的一定限度的惩罚权被视为一种延续的文化传统。

1991年12月23日,年仅14岁的学生卢某在自习课上与邻桌的同学抢粉笔头时,同学的鼻子被撞出血,班长将此事报告给年级主任王某。闻讯赶来的王某一把揪住卢某并拉到走廊里拳打脚踢。卢某当场栽倒,头撞在墙角的棱上。事发后,另一名老师将卢某送回家,一进门就昏倒在床上。第二天8 时,卢某被父母送往医院治疗。经医院检查,卢某的伤情为“左颞、颅顶、枕叶、硬膜外血肿,右额、顶叶挫裂伤;脑内小血肿、右额顶骨骨折”。经抢救,医生为卢某捡回一命。1997年,卢某因脑外伤后遗症引发脑萎缩和脑软化等并发症病变,全身瘫痪而变成了植物人。

2006年6月,广东番禺市某学校一年级(3)班女孩小兰,在音乐课上因与邻座男同学杨某讲话,老师警告无效后,就令二人走上讲台,趴在课桌上,褪下两人裤子,用长约20厘米的小木棍打了20余下。当时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被打的二人羞愧不已。此前一个月,与小兰同班的哥哥小伟曾被班主任用小木棍击打致头部肿起。

从2011年10月26日起,深圳市某幼儿园大二班的多名孩子家长都发现,孩子因不肯睡午觉屡次被老师用签字笔扎破脚心,致使孩子出现不愿意上幼儿园的激烈反应。最先发现孩子脚板被扎的是家长李女士。她介绍说,10月26日,儿子回到家中喊脚疼,说因为自己不肯睡午觉,老师就用笔扎他的脚心。李女士当时将儿子的脚抬起来,看到上面有两处扎痕。11月4日,李女士的儿子再次喊“走路很痛”,于是她发现孩子的另一个脚心又添了三处扎痕。“孩子好像感觉很痛苦,写着作业就突然喊脚痛。”

据家长们介绍,脚板被扎的孩子足足有7 个,都是同班同学,实施扎脚板惩罚的是班主任龙老师。“我们仔细看了脚板,扎的洞周围还有笔印……孩子的脚曾经还流过脓。”另一名家长韩女士表示,儿子小墨说,老师还用粉笔灰再加点冰糖泡水喂给自己喝,难怪最近儿子无论如何都不喝牛奶。下午放学后,记者看到了小墨,他说自己非常害怕再上幼儿园,原因是“怕老师打他”。小墨的脚板上留下了几个当时被戳的明显的印记。“他现在对周围人失去了信任感,感觉有人会害他。”韩女士说。现场另一名家长还表示,他的孩子如今每当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就会扇自己耳光,甚至用胶带纸封住自己嘴巴,并称老师是这样惩罚他的。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所以人和动物的区别主要在于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反过来说,人所生活的社会关系,相比人的遗传基因来说,对其思想和行动具有更为重要的影响。作为学生,在早期成长的过程中,同学关系是他们接触最多感受最深的关系。因此,来自同学的关心是每一位学生最为需要的关心之一。

2010年4月7日,河南洛阳某中学初二女学生雷某跳渠自杀身亡。自杀的导火索是,4月6日的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雷某和初一(3)班的李某发生冲突。第二天上午第二节上课后,班主任周老师让雷某先回避,然后让全班同学就近期雷某经常严重违反班纪班规的现象做了一个测评:是留下来给她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还是让家长将她带回家教育一周。有26人选择让她回家接受教育一周,12人选择再给她一次机会。随后,周老师电话通知了雷某的母亲,让她立即来学校配合处理此事。雷某的母亲到校后,却不见了雷某的踪影。校方和家长四处寻找,直到4月10日下午4点左右,在华阳电厂北侧黄河渠里找到雷某的尸体。

2004年2月,一名叫马某的大四男生在云南大学男生宿舍连杀4个人,引发了轰动全国的“马某事件”。马某杀人事件的受害者为唐某、龚某、杨某、邵某,4人都是来自农村的贫困学生。

邵某是马某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因为打牌与马某发生口角,批评了马某的为人,于是被杀。马某供述:“我跟邵某很好,邵还说我为人不好。我们那么多年住在一起,我把邵当作朋友,真心的朋友也不多,想不到他这样说我的为人。我很绝望,我在云南大学一个朋友也没有……我把他当朋友,他这么说我,我就恨他。”(www.daowen.com)

马加爵

唐某没有在邵某和马某的夺命牌局中争吵,也不曾和马某有任何过节。在唐某女友看来,二人甚至算是不错的朋友,唐平时喊马某“马哥”,也从来没有言语不慎得罪马某,只因为他暂时借住在马某宿舍里,那两天又总是睡在宿舍不爱出门,妨碍了马某的杀人计划,因而被杀。马某亲口承认为什么第一个杀唐:“不是先后的问题,而是下手的机会来了,他恰好那时在寝室。如果是别人,结果也会一样。”

龚某和马某从来没有冲突,来往不多,同样没有参与马和邵的牌局,因为过生日没请马某,而邵某又用此事教训马某:“就是因为你人品不好,所以人家过生日都没叫你”,因而被马某怀恨在心,惨遭杀害。杨某只是在马某处理邵某留下的血迹时恰巧来找人,而被他杀害。

如果说马某事件可以归咎于马某个人人格的缺陷,那么近年来不断发生的校园命案,则说明校园里同学关系的失常其实早已不是偶然事件。

比大学生谋杀同学更为残酷的案例发生在2012年。广西某小学13 岁的周某与不满13岁的覃某是六年级同班同学,平时她们关系比较好,且两家是同一条街上的居户,住房相隔不足150 米。覃某因同学们喜欢与周某玩耍,并因有同学曾议论自己长得胖、不及周某,而对周某心生嫉妒并怀恨在心。

4月10日傍晚,覃某邀请周某到家中玩耍。两人在家中看电视时,覃某趁周某低头玩手机之际,用木凳将其砸晕。因害怕周某醒后告诉老师和家长,她又从家中找出菜刀、啤酒瓶、割纸刀、剪刀等凶器继续行凶,致周某当场死亡。后覃某将周某头颅、手臂砍断,装进塑料袋,并清理了现场血迹。这则消息引发众多网友关注,网友感慨“祖国的花朵,岂能长成‘食人花’”!

2013年4月1日,复旦大学2010级硕士研究生黄某在寝室使用饮水机喝水时,感觉水的味道不对,特意将饮水机中的水倒掉,并对机器和水桶进行了清洗,原因是怕室友喝了这些水不好。随后黄某出现呕吐、发烧等症状,2日晚间发现急性肝损伤。得知消息的黄父在第二天赶来了上海,但黄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4月5日时,他还流着鼻血,之后就处于昏迷状态。4月16日,黄某经抢救无效去世。11日,警方通报在学生的饮水机残留水中检测出有毒化合物。12日,基本认定林某存在重大犯罪嫌疑。经调查,导致黄某中毒的物质确定为N-二甲基亚硝胺,该物质毒性强,常用于医药及食品分析研究。警方查明,同寝室的林某因生活琐事与被害人不合,经事先预谋,将实验室有毒物质注入寝室饮水机,致黄某中毒身亡。

“别问我恶类或善类,我只是渴望飞的哺乳类;善恶的分界,不是对立面,而是每个人那最后纯洁的防线,都逃不过考验。”这是黄某留下的最后一条微博。它是一段歌词,却莫名地成了他生命最后的注脚。

我们的忧虑不仅仅是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缺乏关心的这种不良关系。如果我们的学生都有健康的自我意识,能够关心自己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能够避免更多的悲剧发生。

2011年5月10日是成都某名校高二学生易明(化名)17 岁的生日,令人唏嘘的是,他却选择在这天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小区自行车棚的守车大姐是第一个发现出事的人。清晨6 点,她起床上厕所时,发现这里一名男子面朝下躺着,还以为是有人喝醉了,于是赶紧叫老公通知了值班保安。保安赶到后,发现易明已停止了呼吸,立即报警。易明是从18楼卫生间窗口跳下来的,居民为这个年轻的生命逝去而感叹万分。他们说:“听他奶奶说,早晨6点多时还叫过他,他当时在厕所答应了。但后来找不到人,下楼看见现场时,老人当场就昏厥了。”

易明爷爷看见了他写的遗书,其中有一句写的是:“我在学校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在家里是家人眼中的乖孩子,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我心里是肮脏的。”

究竟什么样的肮脏能够淹没一个鲜活的生命呢?“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忽视一个现象:孩子承受的压力有一些是来自外部的,但是更大的压力是孩子把外部的压力内化了。”著名教育专家孙云晓说。

孙云晓至今也无法忘记一个13岁的宁夏小女孩。小女孩在小学毕业典礼的当天上吊自杀了。爸爸妈妈看到孩子的遗书时悲痛欲绝。孩子写道:“爸爸妈妈,我是个差生。我没考好,上不了重点中学。我死了,可以给你们省10万元。”

父母想了又想,他们从来没有跟孩子说过考不好还要花10万元钱的事,只是跟邻居议论过:某某是花钱上的中学,六年下来差不多得花10万元。谁知道这种无心的闲聊却让孩子认真了。

“你要知道,什么叫童年恐慌啊。童年恐慌就是,儿童由于面临巨大的压力,不能理解、不能承受,而产生的一种焦虑。这种恐慌正越来越厉害地在未成年的孩子中弥漫着。”孙云晓说,“这么巨大的恐慌和压力被孩子内化了,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呀!因为我们的教育目标是成功而不是幸福,虽然父母、学校和老师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有些时候并没有直接把压力抛给孩子,但是却有意无意地给孩子呈现信息:我们常常告诉孩子考上大学是成功的,却没有告诉孩子,没有考上大学,即使摆个小摊仍然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

成人世界这种崇尚成功的世界观,使孩子们在成长之中,不自觉地忽视对生命本身的崇敬,对自我的关心越来越少。当挫折袭来的时候,他们极容易拿生命作为冲动情绪的牺牲品。

2006年6月10日,两位晨练老人正在比划着太极拳。忽然,其中一位大叫道:“6楼窗台那个女孩要跳楼……”话音未落,女孩已从宜兴市某中学女生宿舍楼坠落。这个叫小玲(化名)的女孩是高二(3)班的学生,年仅17 岁。她跳楼自杀的原因,据说是缘于与室友间的250元纠纷。

小玲父亲称:他从警方获悉,当日清晨起床后,女儿宿舍一名高一女生发现250元现金不见了,便询问小玲与另一位高二(4)班的舍友。两人说没有看到钱。由于高一女生平时与小玲关系不是很好,她没有理会小玲的表述,径直跑到隔壁女生宿舍宣布自己被盗了。

早餐铃响起时,丢了钱的高一女生与那位高二(4)班女生准备一道下楼就餐,小玲拦住了她俩。据小玲父亲介绍:当时女儿要求丢钱的女生前来搜身,并且同意那女孩翻看她的书包。那女孩拒绝后,小玲一怒之下,纵身从6楼跳下,最终酿成悲剧。小玲跳楼前曾说,只有跳楼才能证明自己清白……

2011年3月31日,深圳某中学高中部一名马姓男生坠楼身亡。当4月1日该校领导召集全校师生宣布此事时,同学们方知“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据了解,坠楼身亡者是该校一名高二学生,年仅17岁。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学生说,马同学坠楼或与学习压力太大有关。学校考试会公布成绩和排名,排名靠前的同学会得到老师的表扬,这无形增大了学生的压力。

类似学生自杀的悲剧层出不穷。在生命的长河中,每一个悲剧的发生都是瞬间之事,但是一瞬间对生命的漠视摧毁了无数家庭存在的根基。在拯救这些年轻的生命时,我们即使无力改变浮躁和功利的世俗社会,但至少应该教会孩子如何关心自身的生命。

在资讯高度发达的今天,我们每天都能见到那些因为缺乏关心而突然殒逝的生命。同时,还有很多的家长、老师以关心的名义,伤害着那些尚未绽放的花蕾。

2011年7月,一年一度的暑假刚刚来临之际,一个小学生在百度贴吧贴出了这样的帖子:“跪求怎么才能发烧?我是一个小学生,暑假家长强迫补课,我为了逃课才想发烧的,不切实际的就别来了。”

这个帖子浓缩了当代中国中小学生与家长之间的尴尬关系:在升学和就业竞争白热化的今天,家长勒紧裤带、想方设法为孩子创造各种各样的学习机会,“关心”他们的学业进步,但学生在重重大山面前苦不堪言。他们的考试成绩和厌学情绪在家长老师的“关怀”下同时生长。

有关这个帖子的回复同样值得关注:

——现在是夏天,你选很热的一天的14∶ 00出去外面玩,回到家马上吹空调,吃冷饮,然后你会中暑,先别吃药,你就会发烧。(5167465)

——一定要发烧么?拉肚子行不?吹一晚上的冷风,不要盖被子,露出肚子来,还有吃过期食品,加冰水。(最爱发呆)

——很惊人的提问!得不偿失。你可以和家长谈判,把你这个提问给他们看,亮出你的底线。(民哥12)

——不喜欢坏孩子,你为什么不明确地告诉父母你的想法,这样做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希望你做个好孩子,父母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为父母想想吧!

大连的宋女士一直坚持给孩子报数学培训班,到处找名师。可是,两年来,孩子的数学成绩并没有提高。这个暑假,她还想让孩子补一补数学。不料,话一出口,孩子却哭着说,再也不想学数学了。很多家长和宋女士的经历相似,花了很多钱给孩子补课,孩子的成绩却不见提高。这些家长当中,很少有人征求孩子的意见。家长替孩子考虑了一切,恰恰也剥夺了孩子自己思考的权利,甚至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不适当的关心可能会带来比不关心更为严重的后果。因为溺爱造成孩子价值观和人生观扭曲,从而引发严重社会问题的案例不胜枚举。

2011年10月20日晚,西安音乐学院大三学生药某开车撞伤26岁女青年张妙后又连刺数刀致对方死亡,案件轰动全国。药某驾驶红色雪佛兰克鲁兹小轿车,显然是家长为一个尚在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提供了大学生群体很少有的物质条件;药某杀人动机居然是怕“家属难缠”,显然在成长过程中形成的利己主义的思维远远压制了人性之善。作为一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成长道路没有污点,学习优秀、得过各种奖励”,显然艺术生的家长要比一般家长对孩子付出更多。但是无论如何,也许一个偶然的事件,就使父母和国家所做的所有教育努力付诸东流。

同样受到全社会关注的是著名歌星之子星二代李某。2011年9月,时年15岁的李某,无照驾驶一辆宝马汽车,和同伴在北京海淀西山华府小区门前殴打一对夫妇,并损毁他人机动车辆。李某因寻衅滋事罪被政府收容教养一年。时隔两年,2013年2月19日,北京公安局海淀分局接到一女事主报警称,2月17日晚,其在海淀区一酒吧内与李某等人喝酒后,被带至一宾馆内轮奸。警察于2月20日,将涉案人员李某等5人抓获。

在以上这些例子中,不关心和不适当的关心,带给孩子和家庭的一样都是无法补救的伤害。

这些正是教育的忧虑,也是关心学校力求避免的教育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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